“有刺!”
周修常心中一惊,随即撒手,念头和动作都快,两根手指还是被刺了一下。
周修常撒手之后,遽然后仰,不过,在李参隐的操纵之下,一些铁片也向他攻击而来。
周修常挥舞起大衣,运起内劲,当头一罩,这次是罩在自己头上,然后一跃而起。
原指望这一下动如狡兔,必然脱险,不成想,李参隐似乎早已料到,在周修常未动之前,身子已然跃起了!
只不过他虽然抢先跃起,但是周修常后发先至,跳得比他更快更高。
李参隐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伸手往周修常的小腿处或者脚踝处抓去……
他的手掌一张,周修常依稀看到手掌中闪着寒光,心道:“他手上必然有什么锐器!”
的确,李参隐穿着汉服长袍,看起来也只是常人的体型,却不想浑身一抖,便抖落出这么多铁片来,着实是让人疑惑:“之前这些铁片都藏在哪里了?”
周修常见他抓来,伸足反踢,但李参隐又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手臂不躲不闪,好像就要周修常踢中一样。
周修常心知不好:“这李参隐似乎对我的反应早就做了相关预案和演练一般……似乎是他在使出这些招术时,便已经在猜测敌人会做如何反应,自己又如何使出下一招……此刻,他的手臂不躲闪,定然有什么猫腻,我这一脚如果提上去……没准被中了圈套!”
这圈套没准就是手臂上另有什么暗藏的锐器,自己的脚提上去,相当于是送肉上门了。
于是周修常踢到半途,忽然脚步一停,就在身子要下落时,就在李参隐见周修常收腿,打算再抓向周修常的脚踝时,周修常却忽然将脚步一个变向——
李参隐觉得眼前一个东西一闪,进而自己的额头被人踢了一脚!
“妈蛋!”李参隐叫了一声,落在地上,只听“嗖嗖”几声,那些失去控制的铁片纷纷落地。
周修常虽然一踩在李参隐额头上,借力重新飞跃到半空中,瞥眼看到铁片们纷纷下坠,而李参隐此时正在破口大骂,心道:“李参隐一分神,这些铁片们就都落下去了,看来他操纵暗器的本领可以说是登峰造极!”
而李参隐下落后,只骂了一声,下一个瞬间,他再次飞腾而起,向半空中的周修常扑去。
周修常心道:“我俩一个上一个下,你却如何仍是扑来?”
不了,李参隐脚尖一点,身体离地之时,忽然“嘿”地一声,胸腔一抖,数枚钢针便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发射出来,向周修常的双腿疾速射去!
周修常又看呆了,心道:“太厉害了啊!仅仅是胸腔一抖,就能发射出这些钢针出来,而且方位力道丝毫不爽!厉害厉害!”
周修常看准“嗤嗤”飞来的钢针,双脚脚尖忽然一翘,然后向这些钢针迎面踢去。
周修常没想到李参隐会如此发钢针;而李参隐也决计没有想到周修常居然会这样“拦”钢针。
李参隐心道:“不会吧?这小子居然主动迎击我的钢针?哈哈,是不是要壁虎断尾,好保住全身自救呢?”
李参隐这么想着,心里不禁一阵阵得意。
岂料,周修常的脚尖居然忽然变得灵动至极,霎那间犹似飞舞的燕子一般,在眨眼之间便连踢数下,每一下都踢在一根钢针的中腰,但听得“当当当当”数声,李参隐适才所发射出去的钢针已经尽数被周修常双足踢飞!
“妈蛋!”李参隐又一次落在了地上,叫骂了一声后,这一次没有再追上来,而是揪准了周修常将要落地的位置,然后左手一扬,只见地面上的一些铁片纷纷竖起,然后如箭一般,朝周修常射去。
周修常的双脚在短促间反复使力,别看只是数下而已,却实是与人对战以来从未有过的极致发挥了!由于双足的摆动,周修常的身躯在空中便已经渐渐倾斜下来,落下之时,已经身体横在空中,他刚想摆正身体,好双足落地,岂料“嗤嗤”数响,一些铁片已经闪着寒光,转瞬就到了自己的跟前!
“这样的一环扣一环的攻击,威力远在楼下数人之上。怪不得他说有一个人也曾经连过下面的四人,却败在他手里呢!当知并非虚言啊!”
周修常此时来不及调整身姿了,面对这咫尺之间的铁片,周修常只得先伸出手来,然后一边腰部一挺,让上半身“坐”起来,一边去抓这些铁片。
李参隐只见周修常的一只手忽然幻化成了翩跹的蝴蝶之王,将这些灰蒙蒙的铁片们在几下“翩跹”时一一抓在指缝之中。
“妈蛋!”李参隐又骂了一声,这一次,他没有再发动下一轮攻击,而是向后趋避。
周修常见之逃遁,心中暗暗惊讶:“此人聪明至极!或者对战经验太丰富了,或者心机极深啊!”
原来,周修常用手抓住了这些铁片之后,李参隐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小子要反击了”,从而向后退去。
周修常用手抓住铁片,一开始并未有“反掷”回去的想法,因为他全神贯注,只力图抓到每一片飞向自己的铁片,至于反击,尚未及考虑。不过,李参隐这个动作,倒让周修常想到了。
“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嘛!”
周修常想罢,便朝李参隐一掷,然而——
只见这些铁片脱离了周修常的手指缝之后,只向前飞了不远,便纷纷好似纸片一般“飘”了起来,然后坠落在地……
“啪!”的一声轻响,周修常双足稳稳落在地上。两次在空中飞跃翻滚,又两次躲过拦住了暗器,又轻轻巧巧地落地,姿势虽然漂亮,但依然掩盖不了“发射”铁片失利的事实。
“哈哈哈!”李参隐放声大笑,笑得奇丑无比,“连个区区铁片都射不出去,还想跟我这个‘暗器之王’照猫画虎!做梦吧!”
的确,把铁片向飞刀一样甩出去攻击敌人,看着简单,实则未经长时间的练习,便不易做到。好像有些人能把一张扑克牌飞来飞去,而大多数人一把扑克牌甩出,扑克牌便委顿坠地一样。
“嘿嘿!”周修常笑了一下,把大衣抖了抖,居然抖下来一张铁片,看样子是之前“盖头而出”时扎进去的,虽然大衣上关注了内劲,但这个铁片极有可能是在内劲松懈时刮了上去。这也表明,铁片们一旦飞起来,当真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周修常告诫自己,无比堤防完全。
本来“嘿嘿”之后,周修常还想说什么话,却被这个掉落的铁片给打断了。周修常弯腰捡起来,这才对李参隐道:“原来是阁下是‘暗器大王’,通过适才在下所见,觉得此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周某这一点是万万不敢班门弄斧的。”
说到这儿,周修常摆弄着手指间的铁片,道:“不过,有时候宁肯贻笑方家,也要试上一试,不试,便永无会的时候了。阁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着,周修常手一扬,一张铁片“嗖”地飞出,在空中发出“嗤嗤”的声音,好像麻雀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飞了几秒钟后,便“嗤”地一声轻响,落在地上。
这一次,虽然没什么准头,速度也极慢,但铁片已经初具飞行的模样了。
李参隐拍了拍双手,道:“不错呀!你如今这一手,我当年练了半个小时,没想到你居然用几分钟就学会了,还仅仅是练习了一次。周总果然很能耐。”
之前的几个对手在说周修常“能耐”时,要么是违心,要么是吹捧,要么是反讽,要么是充满敌对情绪的感叹,但李参隐说“能耐”时,却是言辞由衷,十分恳切,毫无杂质。
周修常见他言辞恳切,便也一样回礼,道:“多谢夸奖!”
谁知,李参隐夸完了,接着道:“我可以陪着你多多练习的!”
说完,他的双手又是一挥,却见他身体周围的铁片们好像落叶被秋风卷起一般,纷纷扬扬,浮在半空,然后随着李参隐叫了一声“去”!只听“嗤嗤嗤”的声音响起,一张张铁片好似雪片般朝周修常飞去!
这一次,铁片飞来的速度更急了!
铁片们转瞬既至,笼罩了周修常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
周修常心道:“看来我的速度已经让他们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一上来便接连出招,让我应接不暇。不过,你们的快,和我的快真的能比么?看来以后的对战,光是留有余地,已经无法得胜了”
想到这儿,周修常不禁暗叹:“如今不过是第五层,上面尚有七层。也可以断定,上面七层一定一层比一层厉害,这不光是对手的功力摆在那里,更有我已经连战五回,体力精力均有消耗……”
这时,铁片们已经飞到了他的鼻尖……
周修常默叹口气,双手伸出来,用手指一夹,将飞在空中的疾速铁片一一夹起。
在李参隐看来,周修常的双手只是朝空中一挥,然后所有铁片便被他一收而起,尽数落于他的掌中。
李参隐的嘴巴不禁都长大了,心道:“若是他躲避或者有一两片铁片扎中他的身上,然后大部分铁片都被他收在掌中,我尚不意外。因为师父也能做到,可也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了。这是师父自己说的。难道……这小子比师父还强?”
其实,周修常“遇强则强”,他究竟有多强,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好像一口深井,可以打出多少水来,世人莫测。
周修常将铁片收起后,随即双手一一扬出,将手中的铁片“嗖嗖嗖”都掷飞出去。
李参隐的暗器手法自不必说,当真是又快又准,而周修常的手法则就截然不同了——贴片一旦飞出去,他自己也无法预料这些铁片会击中哪里……
但是李参隐十分谨慎,见铁片如雨点般飞来,立刻纵身而退,不过,只见这些铁片忽东忽西,他也就忙不迭地四处躲避,但似乎无论躲避到哪里,总会有那么几片铁片凌空而至!
“怪了!这小子的手法不错嘛!”李参隐寻思着,动作稍慢了一点,一枚铁片竟然擦着他的额头而过,吓得他背脊生凉,“好险啊!我速度那么快,力道又那么重……”
的确,周修常掷出铁片之时,用的力量不小,一些铁片飞到墙边时,会“嗤”地一声刺进墙中。
李参隐心道:“若是把一片或者少量的铁片刺进墙中,我还是觉得不难的,但是把这么多铁片都能刺进去,这种力道……我还没有达到过……”
所以,李参隐更是不能不躲,只是这些铁片有的飞行轨迹实在诡异,明明向东飞行的,却忽然一翻,又疾速向西飞来,李参隐只得向东一躲,哪知这铁片又转而朝东……
“怪了!这是什么手法?犹强过我一筹啊!我刚才用的乃是‘望帝春心托杜鹃’,乃是瞄准的他的胸腹之间而去……”
这一招,不管是看起来飞往头的、飞往脚的,实际上最后都会击向对手的胸腹,不过,周修常伸手速度极快,所以根本未待铁片便向,刚一飞到鼻尖时,便伸手一抄,尽数夹住了……
不过,周修常的这一招显然更加非同小可了,乃是不管飞往头的、飞往脚的……实际上飞往哪里连铁片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