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阳打累了,坐在一旁把气喘匀了,又上手捏起她下巴“老子的债还没还清,你就给我把人气跑了。你说你要怎么赔?啊?你个贱人你赔的起吗?”
你自己要出去赌,输了钱就自己拿命去偿啊!凭什么要我去给你还?朱珠在心里无声呐喊。
“反正你的逼也被别的男人操烂了,再多几个人上你也无所谓吧?你不是缺男人吗,正好我玩的好的几个都想睡你,那你就去陪他们给我还债!”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散乱一团垂在眼前的长发也遮不住女人眼里猩红的疯癫魔怔,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男人一把扑倒在地,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一口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牙齿用力收紧。
庄阳奋力挣扎,可这时他才突然发现,自己那个原本娇小柔弱的妻子,这几个月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个头变大了,原本刚到他肩膀的身高现在已经超过他大半个头。女人四肢也更纤长了,虽然还是细细两条胳膊两条腿,但那压制在他身上的力度却让他一个大男人也挣脱不开。
血液的铁锈味儿在口腔里蔓延,朱珠感觉自己兴奋起来了。她研磨起两排利牙,那样子活像要从男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男性先天的体能优势失效以后,面对疯了样的女人时,庄阳内心被后知后觉的害怕与后悔包裹,他再没了原先的气势。从愤怒呵斥“贱女人找死竟然敢咬我”;再到色厉内荏“你松开,不然我报警了”;最后到哭泣求饶“朱珠我错了,我是混蛋,你放过我吧”,可女人说什么也不松口。
“救命啊——杀人了!!!”庄阳扯开嗓子,喊破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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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水巷惠民诊所在晚上临近关门的时候收到了两个特殊的患者。男人肩膀上有两排深可见骨的牙印,女人浑身是伤还有早产征兆。
一旁送他们来的房东大婶瞅瞅包扎时疼得龇牙咧嘴的庄阳,嘴上不停“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打老婆算什么本事?算什么男人?你还有脸喊救命,真不害臊。”她又看看那边安静坐着输液的女人,摇摇头叹息“你也是,小姑娘家家下嘴怎么这么重。再晚一点,肉都要给你咬下来一块儿喽。”
药水顺着埋在血管里的针头流进女人体内,像冰河淌过。冷静下来以后,朱珠有些懵。
刚刚那是自己吗?她是怎么敢反抗庄阳甚至还差点咬下他一块肉的?
一想到刚刚她用四肢将男人死死压在身下,女人就感觉手脚发软,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那边的庄阳,怕看到他恶狠狠的眼神,怕他回去以后又会暴打她一顿。
怎么会这样?朱珠咬着唇问自己。她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了?头脑空白,意识里只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要咬死这个男人。身体不受控制,像头野兽一样,只能随着本性去撕咬猎物……太可怕了!这肯定不是自己!
另一头庄阳心里也不平静。
一方面,自己那个一向听话乖顺的打了那么多次都不敢反抗还手的老婆,突然爆发给他来了这么一口,他心中自然是窝火恼怒,就想着这女人欠收拾,下次一定要往死里打,最好打到她下不了床,看她还敢不敢还手。
另一方面,他一想到当时朱珠那个双眼通红、疯狂咬他怎么打也不松口,甚至后来还把他给死死压制住的模样,男人后背心就一阵泛凉。这女人不会是疯了吧,跟条疯狗一样,还怪吓人的。
庄阳斜眼偷觑女人,见她安安静静低头挂水,心里的愤恨最终还是压过恐惧,恶狠狠剜了女人一眼。
“你们两个啊!平时就打打闹闹没个消停,今天又闹这么大,差点给警察都招来了。我可告诉你们啊,下次要是再这样,你们俩就趁早给我搬出去,没得破坏我做生意!”
房东大婶还在絮叨个不停,可两个满腹心事的人根本没心思搭理她,都只是低头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