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区物资匮乏,能够款待客人的美食美酒自然比起外面要少上许多,村长家里已然竭尽所能做了满满一桌的食物,村民不讲究色香味俱全,该有的东西都给上到餐桌上来。
突经刚才一事,盛安没有多大心思吃东西,转而问起村长住在靠近后山的那座破落木房的次仁和他的疯婆娘。
“……那个叫次仁的男人,您应该认识吧?”
村长的笑意有片刻的僵持,又很快恢复原状点了点头:“他是我们村里的人。”
“哦。”她若有所思:“他的老婆好像有些精神不大正常?”
村长支支吾吾地说道:“唔,是,他老婆是个神经病,一直被他关在家里不让出来免得伤人。”
她又回忆起刚才那个身材矮小却颇为精壮的中年男人,他大手抓起扑在地上打滚耍赖女人的头发,那可真不温柔,完全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妻子。
然后就这样,往后使劲拉扯着女人的头皮,任由着女人哭闹,就硬生生地将她拖回家里去,女人的身躯在满是黄泥石子的地上摩擦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他也浑然不在乎。
看着村长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她也不能强人所难。
盛安对着周锦程笑了笑,尔后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这桌饭菜上:“吃饭吧。”
周锦程有洁癖,对吃食要求很高。
目前在他们所住的宿舍大楼里自带的食堂员工,都是高薪从外面请回来的,做的一手的好饭菜。
食物匮乏,那就将新鲜瓜果蔬菜通通空运过来,项目组的人员里大多都是公司里身居要职的人,周锦东哪怕不心疼弟弟,也得为别人想想。
总而言之,这饭,他吃不下去。
看着他起身,周围人都不解,但男人外貌俊美,比电影里的明星还要胜上两分,只站在你面前就让你觉得说不出任何对他提出质疑的话来。
“我出去走走,过会儿回来。”
盛安点了点头:“好。”
当地村民少,年轻劳动力都外出打工,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在这里留守。很多房子,几乎是空房,没有人住,连只猫都看不见。
他一路走着,留心后头有没有跟来的人,偶尔有站在门口的藏民偷看了他两眼,他也只装做若无其事,随意的在村里绕来绕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但周锦程把那个房子的位置早就记了下来,这会儿左拐右转的,终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座破落的房子里。
他站在门口,注意着里面的动静,风吹草动,寂静无声,完全想象不出,这里面藏了一个女疯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安姐要让他过来看看——其实也没有明言直白地告诉他,但周锦程呆在她身边久了,被她的言行举止,颇受影响,总能察觉出一点她的心思。
这里毫无生气,只有地面上那一条长长的黄泥石子路的痕迹显示过那个疯女人的存在。
他怀里揣着一把小刀,最初不是为了防身。
推开门,走进了这座破落院子里去。
男人的脚步轻巧,鞋面踩着地上的泥路,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从这边窗户,走到那边窗户,一边要警惕着那个疯女人的老公不在,一边还要观察着那个疯女人的具体位置。
村长说,这女人是个神经病,所以那男人将她关了起来不让出门伤人。
周锦程心里一动,又想起来农村不免在建房时多出一个小隔间用来放各种杂物,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里往里面的小隔间找去。
他没有在这座屋子里看到任何那个名叫次仁的男人存在,想来去了外面,也方便他行事。
一扇小门紧锁着,不向外人打开。
上面还套了一把大锁,但出于男人不那么谨慎的防心,所以他没有将其锁死,只是挂在门上。
周锦程走过去,将大锁拿出来,一把推开了小门,于是这扇门便吱呀呀的叫出声,给外人呈现了里面的一切光景。
那个疯疯癫癫,满身污秽的女人正躺在床上熟睡。
她头发乱糟糟的,千丝万缕都纠结成一团麻球紧紧地裹住她的脑袋,那团乱发下脏兮兮的脸已然看不出原来的五官,但就刚才她那双眼睛看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他当然不会试图着跟一个疯子产生对话,周锦程想看一看这房间里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周围的东西都很普通,全都堆积在一个角落里。
墙上有一根又粗又长布满锈迹的铁链,直直的伸到了被褥里面,他猜,或许是用来锁住女人的四肢。
那女人如惊弓之鸟般的睁开双眼,猛然睁开了双眼剧烈的挣扎起来,张嘴大叫着,她除了“嗬嗬”的声音,她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周锦程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被锁住四肢的女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和危险度,他毫不害怕对方。
“不会说话?你是疯子又不是哑巴。”
他微微垂下眼脸审视着疯女人脸上的神情,慌乱,疯癫,茫然。
“喂?你好歹说些什么啊?”他不耐烦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
天晓得周锦程有多么恶心,这女人看着像是几十年没有洗过澡的脏乱,不仅脏乱还恶臭,好在近来天气有些回温但仍旧带着寒气,没能激发出她身上的那股子臭味。
她张着嘴巴啊啊乱叫,铁链被她剧烈的动作不停地摇晃着发出呲啦的声响,周锦程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避免自己被熏到。
但不过一秒,他便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
男人皱着眉头,走上前去,大手捏住了疯女人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这一次,周锦程终于看到了疯女人的真面目。
去往新的城市,找工作,搬家,现在才算稳定下来(也不算多稳定,还没过见习期),实在是抱歉qaq,这个小故事章节的内容不收费,当作我咕咕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