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林清霜又回到了游乐场,她牵着心灵正开心的走着,迎面就撞上了盛译行和他女朋友。
两人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笑容,只有她犹如被人丢进了冰窖一般。
心灵松开她的手就跑过去,可还没有接触到男人的衣角,就被他嫌弃地推开,脸上冰冷的表情里写满了厌恶。
“滚开,不要碰我。”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冷冽无情,心灵被吓得大哭,坐在地上抽泣着。
林清霜上前将心灵拉起来,却被盛译行一脚踹开,身体撞击到了地面上,似乎有液体在脸上流淌着。
心灵被他们抱走了,林清霜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冲上去将女儿夺回来,却也只是徒劳。
男人的女朋友脸上带着恶毒而又讽刺地笑容,站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地看着在地上狼狈的自己。
林清霜就连呼吸都是带着痛苦的。她苦苦哀求着,不惜自降身份抱着男人的脚,却换不回来他的一丝怜悯。
盛译行的身形越走越远,林清霜跪在地上痛苦的不能起来,她哭肿了眼眶,却还是失去了女儿。
当林清霜从梦中惊醒时,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深吸一口气,可眼泪就再次决堤,她委屈的抱着身体,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用了很长时间,林清霜才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梦,可内心却害怕梦境会成真。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心灵不可以,没有心灵,她就再也找不到坚持下来的动力。
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林清霜摸了把眼泪,简单洗漱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糟糕。
去厨房里做着饭,心灵就睡眼朦胧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委屈小表情。
不过这些情绪在看到林清霜之后,瞬间就从她的脸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林清霜的好心情也随着心灵脸上的光彩而正式开启,她亲了亲宝贝女儿的脸蛋,将她抱在怀里。
“心灵早上好。”
看着她,林清霜笑逐颜开,不让自己去想那个梦,就不会觉得有一天心灵会离开自己。
心灵揉了揉眼睛,冲着林清霜甜甜一笑,在她脸颊上啵唧一口。
“妈咪早上好,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你啦。”
心灵笑嘻嘻地说着,绘声绘色地描绘起了她做的梦。
“我梦见我们去游乐园了,还有爹地。我们一起去的,他给我买冰激凌,还有大大的米奇玩偶。”
心灵的话让林清霜内心一震,她咽了咽喉管,脸上的表情僵硬的不受控制。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和心灵竟然梦到了同一个场景。
林清霜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看着心灵露出一抹笑容,“宝贝梦里还有谁啊?”
林清霜开口的声音小心翼翼,她不敢主动提什么,可是内心却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怎么回事。
她诧异女儿竟然和自己做了相似的梦境,那在她的梦里,有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
心灵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了片刻后回答,“好像还有一个漂亮的阿姨,但是我忘记她长的什么样子了,就记得爹地抱着我买冰激淋吃。”
心灵的话让林清霜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脸上表情垮了,大脑一片空白全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心灵歪着脑袋看着林清霜,不明白妈咪这是怎么了,害怕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妈咪,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吓到女儿了,林清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女儿紧紧的抱在怀中,开口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带着哽咽,“心灵你不要离开我,妈咪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你自己了,不要离开我。”
心灵安抚地摸着林清霜的头发,奶声奶气地装作大人的模样安慰她,“心灵是不会离开妈咪的,我要一直和妈咪在一起。”
忍耐了太长时间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林清霜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泪水落在心灵的衣服上,打湿了她的睡衣。
管家过来时,就看到林清霜不顾形象地抱着心灵在哭,绝望的声音让人心情压抑。
心灵不知道妈咪这是怎么了,只能任由她抱着,小脸憋的通红,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模样。
“夫人,心灵小姐该吃饭了,她待会还要去上学呢。”
管家开口的声音稳重而又温和,也让林清霜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
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过来,虽然她严厉禁止家里的工作人员不去再谈论,可如果她现在的形象被家里人看了去,避免不了的会有更多流言蜚语的产生。
她赶紧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可还是掩饰不住通红的眼眶,她心疼的看着心灵,小声开口道歉,“对不起心灵,妈咪不该让你跟着我一起难过的。”
心灵摇了摇头,看着妈咪奶声奶气地呢喃着,“我只想让妈咪开心,妈咪能开心就好。”
看着女儿如此聪明懂事,林清霜脸上欣慰地露出一抹笑容,深吸一口气,“只要心灵能够一直陪着我,妈咪就会一直开心。”
时间已经不早了,心灵吃完饭也要去学校了,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始给心灵准备早餐。
吃了饭林清霜化了个精致的妆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憔悴,随后送心灵去学校。
刚才妈咪的坏情绪已经过去了,心灵脸上也重新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在路上叽叽喳喳地和妈咪说着在学校的趣事。
到了学校外,心灵的老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将女儿送进学校后,林清霜看着前方,决定去一趟公司。
虽然和盛译行的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可公司的事情不能一直袖手旁观,她现在还是得承担起盛家的少夫人的责任。
来之前已经给助理打过招呼了,刚好公司今天要召开一场董事会,她既然来了,索性就过去参加。
众人也没想到今天的会议林清霜会来,面面相觑一阵后,都不约而同地不再开口,目光也从她的身上移开。
众人的目光对林清霜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既然她决定要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用管我,你们会议照常,我只是过来旁听而已。”
看着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样子,林清霜轻描淡写地开口道,脸上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既然林清霜都这样开口说了,主持会议的经理也就按照计划好的节奏站起来开始讲解。
这一次召开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公司投资的一个项目,现在出现了问题,施工队有人被空中坠物砸中,现在家属闹事,扬声要通过新媒体的力量来解决这件事情。
公司目前而言正是多事之秋,如果这个时候再有这种负面新闻爆出来,势必会再次影响股市的动荡。
公关部门给出的几个解决方案全部都没有用,所以就有人开始提议加大赔偿。
“这些闹事的家属无非就是想多捞点钱,既然这样我们就给她好了,不就是赔偿吗,公司这点钱还是出的起。”
开口的男人声音中透露着轻蔑和不可一世,顺着他的声音林清霜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男人肥头大耳的模样,脸上还闪烁着油腻的光。
林清霜脸上不动声色地闪过一抹讽刺的笑容,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佯装玩手机的模样。
男人的提议,公关部门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可对方还是不依不饶,看样子并不是想要钱。
这虽然是事故,不过公司仍旧有些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从一开始,也就没想过要逃避问题。
可对方家属并不是普通人,他们的目的让人费解,可以不要一分钱,但是必须要病人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被砸伤的工人已经成了植物人,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家属提出来的要求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
“家属可能还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有没有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协助沟通?”
总算是有靠谱的人站出来说话,这也是林清霜内心在思考的问题。
虽然很多感情她现在不懂得,可是亲人离开,她就能够想象得到那种痛苦。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盛译行不在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也不行了,生命里的半边天突然倒塌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
想必现在病人的家属内心的感受,和当初的她如出一辙吧。
公关部的人已经站出来了,顺着刚才开口人的话继续回答道。
“这个办法我们也已经尝试了,找了最权威的心理医生去病人家里,可家属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开门,我们只好无功而返。”
现在所有他们能想到的办法,公关部门都已经想过了,而现实就把他们逼到了绝境,不然也不会召开今天的会议。
刚才还七嘴八舌争先出主意的众人,此刻都没人再开口,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而全程没有开口的林清霜,终于放下了手机,双手自然地交叉在一起,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
“刚才听你们讨论的那么激烈,我也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听听我的想法?”
林清霜开口的语气温和有礼,和之前咄咄逼人强势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反正也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虽然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真的瞧不上林清霜,不过也还是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她的想法。
在得到大家的允许后,林清霜顿了顿随后开口道,“作为父母对他们而言生命里最重要的是孩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病人是有孩子的吧。”
林清霜的话一开口,公关就赶紧站起来回答,“确实有,根据我们的调查,病人家里有四个孩子,最小的还没有上幼儿园。”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病人的家属之所以死咬着条件不放手,其中和孩子有着很大的关联。
“钱太虚无缥缈了,就算是再多的钱,也会有花完的一天,所以家属不同意很正常。”
大家的思路都开始跟着林清霜思考的方向走,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她身上。
公关部经理眼神中散发出希望的光芒,他看着林清霜,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家属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承担起四个孩子上学路上的花销,这也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
林清霜的话让在常人似懂非懂,其中最先开始说加大赔偿的男人更是冷哼一声。
“我还以为有什么好注意呢,绕了一圈还不适合我一样,他们就是想多早点钱。”
男人的声音让林清霜从心里感到强烈的不适,甚至于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多余。
不理会男人口无遮拦的讽刺,林清霜继续开口说下去。
“钱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因为我们的问题,让病人的家属失去了经济支柱。但是除此之外,可以再承诺给家属,我公司愿意承担他们四个孩子日后上学的问题,毕业后如果自身条件达标,可以到我司上班。”
这一点是公关部门忽略的一点,他们一直在于加大赔偿的数额,却没想到这个层面上。
“把这些条件提出来,我相信家属不会再像之前拒绝你们的。”
林清霜眼眸中仿佛带着笑意,她看了一眼公关部的经理,随口松了口气站起来。
“这只是我的想法,至于你们要不要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个你们自己考虑后决定。”
说完林清霜看了一眼助理,他立刻心领神会的上前几步,而林清霜从他身侧越过去,离开会议室。
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助理了,她懒得和那群人沟通,有些事情能够避免,就尽力去避免。
回到那间属于盛译行的办公室,林清霜这边刚刚坐在椅子上,就有人敲门。
林清霜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坐直身体保持好良好的姿态,随后让人进来。
进来的是刚才在会议室里见过的一位管理层,不过林清霜对他没什么印象,更想不出他过来的目的。
“有事?”
林清霜脸上仍旧是带着浅浅的笑容,只是开口冰冷的声音,让人感到了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