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天城光司打听过了。
    据说在古老的咒术师家族,为了保证咒术师们的血统纯正,这些咒术师们都会早早地留下子嗣,也是古老的家族,越是刻板,结婚的年龄就越早。
    十八岁结婚在咒术界真的完全不算什么,并且为了保证结婚的仪式真的有效,整个婚姻的流程还是完全合法的。
    天城光司期待这个很久了,虽然他连一次夜生活都不曾拥有过。
    浦饭幽助这句话完全戳中了天城光司心中最痛的那个地方,光司怒道:浦饭幽助!
    房间外的浦饭温子懒洋洋地问:幽助,你这是又惹光司生气了吗?
    浦饭幽助大声回答:老妈,你能不能稍微讲点道理?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他明明就只是很老实地在睡觉而已,却莫名其妙被天城光司的家伙用暴力的方式叫醒了,明明就是他比较惨好不好,结果就连老妈也偏袒这个暴力狂。
    浦饭幽助的申诉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浦饭温子在确认了光司没有被欺负之后,就哼着歌继续看电视喝酒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天城光司冷静下来了。
    浦饭幽助刚刚还有一些困意,现在看到天城光司这幅表情,他也顾不上睡觉了。浦饭幽助抓了抓头发,他为难道:光司,你难道是半夜要抓着我哭诉分手的痛苦吗?你可是男孩子啊,要真哭成那样,感觉好丢人啊。
    其实私下里天城光司早就掉过眼泪了。
    但是这种话,他怎么可能在浦饭幽助的面前说,天城光司恼羞成怒:你说谁会不敢让人发现只能躲起来偷偷哭最后还要检查眼睛有没有红啊!
    浦饭幽助:
    倒也不必一口气全说出来,这种事情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而且光司啊,以后记得断句。
    浦饭幽助虽然比天城光司年龄小,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真的算是比天城光司稍微冷静那么一丁点的人。
    浦饭幽助冷静地转移话题道: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的,你不会就只是想打扰我睡觉吧。
    天城光司还真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不过今天他来,显而易见有正经事要做的。天城光司简单地讲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要说朋友的话,他的朋友就只有浦饭幽助一个人,所以稍微遇到点事情,能够商量的人也只有浦饭幽助了。
    天城光司认真说:有犯罪分/子要抓我卖钱,他把我卖了,还想让我帮他输钱。
    浦饭幽助倒吸一口气:嘶居然有人不长眼睛想卖你赚钱,卖你的钱够付赔偿金和医药费吗?
    天城光司认真说:我一开始答应他了,但是离开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果然应该先下手一步的。
    浦饭幽助想跑。
    天城光司抓住了他,他怒道:不要跑!
    此刻的禅院甚尔看着自己吃饱喝足的儿子,他像拎小鸡一样把自家小崽子拎回摇篮里,想起刚才的天城光司,又觉得这臭小鬼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遵守约定的类型。
    禅院甚尔想,他果然应该先下手为强的,只要赶在那个小鬼后悔之前动手,那么这个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禅院甚尔和天城光司之间的信任,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
    天城光司越来越觉得他那个冤大头简直是傻*的时候,甚至和浦饭幽助商量好了对策反正会把儿子养在红/灯/区那种地方的,爸爸也不是什么好家长,幽助撬锁,幽助把风,幽助负责把禅院甚尔的儿子偷出来,天城光司负责拿儿子威胁老子。
    禅院甚尔也完全忘记了,之前还和天城光司好声好气地商量资金分配的问题这件事。
    小婴儿哭闹着,于是甚尔随便扔了个骰子给儿子当玩具,也不在意婴儿会不会误吞下去他老子是天与咒缚,皮糙肉厚。虽然他儿子不是天与咒缚,很大概率是会觉醒咒术的,但没道理就脆弱到那种程度。
    不靠谱的家长这么想。
    他随手圈了个日子,决定先去把那臭小鬼的男朋友绑到手。他调查过了,那个叫夏油杰什么的,好像还是高专的学生,天与暴君、术士杀手先生,没道理连一个高专的学生都打不过。
    只要有了人质,不怕天城光司不配合。到时候如果那臭小鬼足够配合的话,把他们两个一起关进小黑屋这种福利,也不是不能考虑。
    禅院甚尔和天城光司之间的塑料友谊是如此真挚而动人,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对方心中的想法,恐怕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五条悟对天城光司心中的想法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视频中的另一位男性是谁。乍一看这两个人的动作还挺亲密的,但是一想到这个视频的拍摄背景是红/灯/区,他就有点担心夏油杰。
    虽然说天城光司这样做,说老实话也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在知道夏油杰和天城光司过去的事情之后,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该不会是他搞错了吧?
    五条悟有点怀疑自我。
    他回去的时候,正看到夏油杰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深夜时分,高专上空的夜幕星河璀璨。夏油杰一言不发,他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五条悟率先说话了:那个视频杰,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夏油杰转头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想了想,继续说:虽然的确是在红/灯/区拍摄的,但是也不一定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
    五条悟毫无所觉般继续说:据说对方是个情场老手来着,感情史很丰富来着。
    夏油杰没有心情继续看星星反省自我了,他皱眉:你在说什么东西?
    五条悟说:那种生活飘忽不定的人,一般来说是很缺钱的吧?天城应该还算有钱,所以啊,我怀疑他大概是被
    五条悟的话没有说完,夏油杰已经听不下去了。
    身体孱弱、性格温柔的恋人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欺骗、被玩弄感情,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心脏抽痛。
    五条悟最后说:而且那家伙好像档案不太干净哦。
    在天城光司谋划着绑走禅院甚尔的儿子,以期待对方乖乖合作的时候,禅院甚尔也在考虑着怎样用恋人来要挟天城光司。两个人就差撕破脸的时刻,传闻中的他们的关系却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版本
    履历不干净的诅咒师为了钱,在天城光司最为难过的时刻趁虚而入,玩弄天城光司的感情。
    可是这样离谱的传闻,因为有了足够多的证词,还有那个关键性的证据视频,居然也变得可信度极高了起来。
    简直离谱。
    第31章
    浦饭幽助最后也没能成功逃跑。
    准确来说,他差点成功逃走了,但是他们毕竟太熟悉了,天城光司缓缓地打开了幽助的衣柜,对他说:你要是现在走了,我就把你的衣服全都拿去卖二手。
    浦饭幽助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威胁。
    但,如果威胁他的人是天城光司,他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要光是打架的话,那倒还好,男孩子之间的切磋大多都是点到即止,天城光司洁癖得厉害,要是采用吐口水战术的话,很有可能就连出手都不用,就可以直接单方面宣布浦饭幽助获得胜利了。
    但问题在于。
    天城光司还真是那种表面上死撑着不说,但是背地里会偷偷摸摸哭的人。他还有胃病,要是忘了吃饭的话,胃病发作,老妈大概又要找一万个理由来,把这件事怪罪到他的头上。
    所以浦饭幽助屈服了。
    他倒真的不是很在意他的那些衣服,如果天城光司想要的话,直接穿走也没有问题。但是偏心的老妈就在房间外面喝酒,光司看起来难得比之前稍微精神了一点,他也不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浦饭幽助就只能假装自己真的因为这个威胁而屈服,他想,自己这个朋友做的真的太辛苦了。
    浦饭幽助诚恳地说:光司,我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在算计你的话,他才是受害者吧,听起来怪可怜的。
    天城光司也知道这个时候要说服浦饭幽助一起跟他去做坏事,光是威胁,是没办法让幽助和他一起的。
    而且幽助是他的朋友,并且是所有朋友当中最了解他的那个人,光司不希望幽助会因为一些琐事而不开心。
    而就在天城光司这样想的时候,浦饭幽助正在绞尽脑汁让自己拒绝的话说得更委婉一点,毕竟天城光司正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他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那就完蛋了。
    天城光司稍微放软了一点态度:我能求助的人就只有你了,幽助。
    这也是天城光司很久之前所学到的一个道理:和亡命之徒谈合作,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那就必须要具备能让对方在最危急的关头也会乖乖听话的条件。
    绝对的实力他暂时还没有,虽然他不觉得如果真的和禅院甚尔打起来他会输,但是也不见得他就会赢。所以凡事还是稍微保险一点比较好。
    天城光司难得在浦饭幽助前面说出这样柔软的话来。浦饭幽助沉默了片刻,他无奈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这个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但是毕竟盗窃这种事情是违法的,就算天城光司再怎么想直截了当地绑了禅院甚尔的儿子,拿他做威胁,最后浦饭幽助都没有同意。
    浦饭幽助诚恳道:光司,你还年轻,我还不想去探监。
    天城光司恼羞成怒:我才不可能会被人逮住!
    天城光司这个人其实还挺缺乏常识的。
    在浦饭幽助的建议下,背地里的勾心斗角,很快就变成了堂堂正正的登门拜访。
    天城光司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回到了红/灯/区,凭借着记忆,敲响了禅院甚尔居所的大门。
    像那种亡命之徒的话,如果自己的落脚点被人发现的话,基本上不可能会在哪个地方留到第二夜的吧?
    天城光司不确定地这么想着。
    浦饭幽助也跟在他的身后,今天浦饭幽助出门之前,被浦饭温子按着好好打扮了一下,穿上了帅气又时髦的衣服,他走在红/灯/区的时候显眼得要命。
    加上他身边的天城光司。
    晚上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到了早上,虽然大部分店面还没有营业,但也会有提前来的店主。在看到这两个少年的时候,店主轻浮地吹了个口哨。
    天城光司额上青筋乱蹦,他捏着拳头就想过去揍对方一顿,结果他回头却发现对他吹口哨的人居然是个女孩子,红/灯/区的女孩子还对着他的方向拋了个飞吻。
    浦饭幽助觉得这个表情的天城光司实在是很好笑。他一路憋着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天城光司随便按了按门铃。
    以禅院甚尔的那种身体素质,就算不按门铃他也能听到有人来的动静。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很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天城光司又按了几声,房间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房间里噼里啪啦,过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穿着睡衣的男人开门了,他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上,眼角还带着倦意。他看到天城光司站在门口,不耐烦道:你这个小鬼又想做什么?
    天城光司慢吞吞地说:没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他有话要说,禅院甚尔看了一眼旁边的浦饭幽助,稍微侧过身体:进来说吧。
    房间内的陈设非常凌乱,好像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洗碗池里放着昨天的碗筷,没有冲洗的奶瓶被扔在地板上,差点让浦饭幽助绊了一跤。
    按道理来说,有客人上门来的话,甚尔作为这个家的主人,是应该稍微泡点茶,端一点茶点上来的。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甚尔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茶点在哪里,他随便接了两杯冷水,又找了婴儿的磨牙饼干放在了两个少年的面前。
    禅院甚尔做完了这一切,他才问:怎么了?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
    天城光司看了一眼浦饭幽助。
    对方对他用口型比划。
    天城光司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对等的利用才是交易。
    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禅院甚尔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很快就听明白了天城光司的意思
    天城光司直接说了:我去为你当盘星教的诱饵,你儿子留下来当人质。
    禅院甚尔的表情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天知道他一个人带孩子有多累,手忙脚乱。
    现在突然听到了天城光司这么说,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他啊禅院甚尔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慢吞吞地说,无所谓,想要就送你了。
    他答应得太干脆了,听起来反而就像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孩子当一回事,冷血到极点的那种家长一样。
    愤怒在天城光司的大脑中燃烧着,他抱着婴儿,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可尽管是这样,他仍旧用很轻的声音在说话,没有吵醒这个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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