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那就换人。
把jm拱手让人且不说江别故是什么心情,单单是jm这两个字母,江别故怕都很难接受它和自己没有关系。
丁程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话,容错看着他:有问题?
丁程摇了摇头,笑了:没有,你考虑是对的,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像他。
容错刚才的分析和处理方式都让丁程想到了很久之前刚到江别故身边的时候,那时的江别故和现在的容错真的很像。
容错淡淡笑了下:应该的,我是他教出来的。
你放心。丁程说:公司那边我会注意各种动态的,有任何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辛苦了。
饭后丁程没立刻离开,容错也趁着这段时间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虽然连腿脚都伸不开,但在这里睡着他会安心,所以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江别故醒来的时候容错还在睡,丁程看到他醒来像是在找什么,便轻声告诉他:
睡了。
江别故看向了沙发的位置,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容错盖着一件外套歪在沙发上,姿势看起来就不是很舒服,江别故微微蹙了眉,还未开口说什么,丁程就已经解释:
劝不动,怎么都不肯去酒店,除了你,他也不会听我们的话。
江别故看到了这句话,没说什么,视线又落在了容错的身上,觉得自己耽误了这么好的一个小孩儿其实是一件很罪恶的事情,或许当初应该再狠一点的,狠到让他恨自己,这样的话或许他就不会再来了。
但有些东西是不适合再补一刀的,至少江别故不会再这么做了。
从容错的身上收回视线,江别故看着丁程,说:
如今我这样,怕是我也赶不走他了,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倒是公司那边,你要多留意,我怕有什么变故。
为了让丁程听的清楚,江别故的语速很慢,确保丁程能听的明白,等他把自己的担心和公司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说完,丁程没什么反应却是先笑了笑。
江别故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的这些话容错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丁程说:几乎没什么差别。
江别故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容错连这点都想到了。
他是真的很在乎你,也在乎你在乎的一切。
包括纪眠。
丁程很理解这种感情,喜欢一个人会喜欢他的全部,包括他喜欢的那个人。
护士进来病房的时候容错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起了身,看到江别故已经醒了过来,起身走了过去。
护士是来给江别故拔尿管的,掀开被子的时候江别故有瞬间的诧异,或许是一直伤口在疼的缘故,江别故虽然清醒的知道自己术前带了这个东西,可从醒来后他倒是没有特别在意这回事,如今才意识到竟还一直在身上。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丁程过来都只有容错一个人,那都是容错处理的?
江别故有些难为情,可容错却已经帮着护士掀开了被子,江别故没受伤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床单,想说什么,却到底没开口,容错只是帮忙,护士也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情,自己出声太不应该了。
护士处理好了,交代容错:
尿管刚拔下来,一开始排尿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刺痛,这是正常现象,今天和明天多让他喝点水,多排尿会缓解很多,有任何不适再去叫我们。
容错一一记下:
好,谢谢。
护士离开了,丁程也没打算多留,容错和江别故都跟自己说了公司的事情,那这件事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发生是早晚的事情,他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容错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给江别故倒了一杯水,插了个吸管递到他的唇边,江别故看了一眼,没喝:
不渴。
不渴也喝一点。容错说:遵医嘱。
江别故还是没喝,容错便哄他:就一口。
这么软了表情哄自己的容错让江别故有些不忍心,到底是张开嘴喝了一口,容错也是当真说话算话,江别故喝了一口不再喝的时候,容错也不勉强他,将水杯拿开了:
晚上想吃什么?
上午醒来之后江别故只喝了一点小米粥,这个时间点早该饿了,可吃什么,江别故也是真的没想好,他是真的没什么胃口,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又浑身疼的厉害,什么都不想吃。
可不吃似乎也不行,容错见他不说,便也不问了,直接拿手机订餐,只是还没下单徐宴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跟在病房里安了监控一样:
不用订餐了,我带过去,再有半个小时就到。
容错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又拿起了水杯递到了江别故的面前,江别故看着他的表情有点无奈,容错笑笑:
你这一周都不可能下床,难道一直不上厕所吗?
去请护工。
我不放心。容错说:除了我自己,我不放心任何人来照顾你。
江别故看着他还想说什么,可容错却抢先了一步:
哥,我只是想照顾你,把你当做病患,我没想太多,倒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在提醒我,让我去想点什么。
江别故:
不管是姜峥对自己说的话,还是说这次江别故意外给自己的冲击,容错都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的站在一个弟弟的位置上。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立刻在江别故的面前表露什么,不是时候。
江别故有了语言障碍,即便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行为,可他一定有很大的心理负担,公司的事情他也一定在语言障碍之初就想到了,可如今偏偏遇到车祸就更是雪上加霜。
江别故面对的事情,需要处理的事情有那么那么多,容错不想这个时候还去捣乱。
可不捣乱,也可以偶尔给江别故一点小暗示的,免得到时候吓坏了他。
徐宴清在半个小时之后来到病房,身后跟着助理,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吃的:
这也太多了。
没事。徐宴清说:挑他乐意吃的吃,不乐意吃的我带回去,明天还能当个早饭,不浪费。
带都带来了,总是退不了的,将食盒都打开,突然发现徐宴清好像特别的相信以形补形,至少容错一眼看去,都是排骨,牛骨,猪蹄之类的,他不由的笑了下,徐宴清知道他在笑什么:
我问过营养师了,吃这些没错的。
容错点了点头,先是走到床尾将病床稍稍摇起来一些,好让江别故吃饭舒服一点,又将一碗煮好却单放的面条放在了排骨汤里,继而端着走到了床前坐下了:
多少吃一点。
江别故没拒绝,虽然没胃口,但饭还是要吃的,不然身体不可能好的起来。
可江别故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了被人喂饭的记忆,此时看着容错像哄小孩儿一样的准备喂自己吃饭,江别故还是有些别扭:
我自己来吧。
他左手骨折,可右手还能动,只是容错没同意:你右手也不是没有伤口,这两天还是注意一些。
江别故没说话,看着容错,片刻之后还是妥协了,乖乖张开了嘴,容错小心翼翼的将面条喂过去,徐宴清站在床尾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像是看到了他们几十年后的模样。
江别故吃了半碗就不想再吃了,容错没有勉强他,又喂他喝了几口排骨汤,直到江别故露出了抗拒的神色,容错才停了下来。
只是让江别故没想到的是,剩下的面容错也没有浪费,直接吃了,江别故看着他连筷子也没换就狼吞虎咽的模样,想要提醒他,可到底也没说。
本来是不拘小节的事情,可如果被自己特意说出来,好像又有点什么一样。
无所谓的,随他吧。
容错吃了半碗排骨面,又吃了小半碗米饭,最后还留下了一桶猪骨汤:我哥吃的不多,晚上可能会饿,我把这个留下,他饿的话我热热给他喝。
徐宴清指指旁边没动的那些吃食:你也留一些,你晚上守夜肯定会饿。
不了。容错说:这猪骨汤我哥估计也喝不了多少,我喝他剩下的就行。
江别故有了语言障碍之后就不怎么愿意说话,加上徐宴清觉得自己也不该在这里逗留太多的时间,像个电灯泡一样打扰两个人的单独相处,于是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病房里又剩下了两个人。
是这么坐一会儿还是我把床摇下去?
坐会吧。江别故说:躺着太难受了。
虽然坐着也没舒服到哪里去,但躺了一天了,总想着换一个姿势,听他这么说,容错也没有再动,坐在了床边的位置:
身体肯定都僵硬了,我给你捏捏。
说着便上手在江别故没受伤的右腿上按摩。
不用。
江别故想制止,可容错却抬眸看他:下午医生说过的,手术的那条腿这两天不能动,但右腿可以适当按摩,多少也会减轻一些你的下肢不适,所以你也不要说不用了,我只是遵医嘱。
江别故看着容错,他也没有将手伸进被子里,只是隔着被子,力道不轻不重的按摩着,不薄不厚的被子会让他按起来不太舒服,可容错也没说要掀开,江别故看着他,有些心疼。
江别故没有再抗拒,因为他知道容错虽然听自己的话,但在对自己好的事情上,他也不会乖乖听。
累了就休息会。
我不累。容错笑笑:你呢?有舒服点吗?
江别故点点头:有,很多。
容错帮江别故按摩了有半个小时,在江别故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之后才算停下了,江别故本来想说自己看会新闻,可话还没说,容错便问了一句:
要方便吗?
江别故看着他,咬了咬牙:不。
容错有些无奈:护士说让你多方便的,可从拔了到现在,你一次也没有,是不是不太好?
我现在没有。江别故说。
不知道为什么,容错总有一种江别故是小孩儿的错觉,在这里跟自己犟着,不好意思。
这好像还是容错第一次见到江别故这样,有些新鲜,也有些无奈。
不过江别故说没有,容错总不能强迫他上出来,便又哄着他喝了半杯水,然后打开了电视陪着他看了一会儿新闻,后来姜峥打来了电话,容错看了一眼便去阳台接了。
姜峥知道江别故出了事儿挺意外,但或许是因为容错之前的反应让他有了心理准备,也没多大惊小怪,关心了几句之后有几秒的沉默,开口问容错:
这一次,你不会再退缩了,对吧?
容错看着窗外的夜色应了一声:是,不会了。
和姜峥聊完回到室内的时候,时间快9点了,容错直接去了卫生间,洗了毛巾,拿了漱口水出来,给江别故擦了脸和脖颈,又擦了手,最后又侍候他漱了口。
容错把床摇下去的时候江别故看了一眼容错,视线又快速移开了,容错微不可闻的勾了下唇角,将毛巾和漱口水放回洗手间之后,直接拿着东西走出来了。
江别故只看了一眼容错手里的东西就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容错看到了,可还是走过来:
哥,你能忍几个小时,还能一直忍着到康复吗?我现在放暑假,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可能离开你,也不可能把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做。
江别故看着容错,容错也看着他,一个想要看到对方有让步,一个却只是静静等着。
到最后江别故认清了,认清这件事除了认了,没有别的路可走,于是他咬了咬牙,说:
麻烦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容错却因为江别故的麻烦了没忍住笑了下。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
第62章
丁程第二天去公司之前来医院看他们, 见丁程进门容错就起了身,说:
我出去买点食材,你们先聊。
江别故住的是豪华病房, 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 吃了一天丁程和徐宴清送来的饭店餐之后, 容错还是决定自己做, 没人比他更清楚江别故的口味,反正在这里大部分的时间也是闲着,便趁着丁程在的时候去附近的超市买点。
丁程觉得这也没什么,是容错会做的事情,但还是客气了句:
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的时候顺道就买了。
容错没说话,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却一直不看自己的江别故,笑了下:
没事, 我哥可能也需要缓缓,不太想一直见到我。
说完没等丁程问一句为什么, 就拿了手机出去了, 丁程看着容错离开的背影正在疑惑, 却又听到病床上的江别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丁程更疑惑了:
这是怎么了?
江别故没说怎么了, 问丁程:
公司有什么动向吗?
目前没有。丁程说:不过方副总他们一直想来看你,我一直拖着,说你这两天不宜探病。
这个时候过来看病可能是出于真心, 或者人情世故, 可这份真心里又蕴含了多少试探和求证,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江别故静默几秒:
他们来就让他们来, 我的事瞒不住,他们早晚要有所动作的。
可现在这个时期让他们知道你的状况,怕是没什么好处。
江别故笑笑:继续拖延时间也差不了多少,我的语言障碍只会越来越糟,按我说的做吧。
丁程闻言也没什么好说的,点了点头:好。
原本以为江别故就只有这么一件事吩咐,却不想还有一件,江别故对他说:你去找个护工。
嗯?丁程怀疑自己听错了:护工?是容错有什么事情要离开吗?
除了容错要离开,丁程几乎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可以需要去找护工的,毕竟没有任何一个护工会比容错照顾江别故更尽心尽力,更何况江别故的语言障碍,让容错在身边,会更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