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沈丛跟叶嘉誉拉过裴斯年扶着朝外面走。
    谁料,还没走两步樊明哲从外面气势汹汹闯进来,吓得叶嘉誉撒手忙找地方躲了起来。
    沈丛递了个你干嘛的眼神给他,扶着沉甸甸的裴斯年有些吃力。
    你先走啦。叶嘉誉双手合十做祈求状,躲在硕大的植物后面显然不想被樊明哲发现。
    樊明哲也觑见沈丛,撇了眼醉醺醺的裴斯年,又忙疾步过来问:叶嘉誉呢?
    沈丛沉默了下道: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跟他复合。
    沈丛安静的看了他片刻,抿唇道:你不是要跟他复合,你也不是来爱他的,你是来伤害他的。
    樊明哲皱眉,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我不是要故意要伤害他的,我是一时口快。
    你连他鼓起多大勇气跟你重新在一起你都不知道,你当然不是故意伤害他的,沈丛没这么尖锐说过话,可他又不得不为叶嘉誉说一些话,以至于他面色平静心底却一点都不平静,樊明哲,如果你是高中时的樊明哲会说那些话么?会嫌弃他么?高中的樊明哲只会毫无保留的喜欢叫做叶嘉誉的人,不管他怎么样会永远去包容他,会保护他,会为了跟他在一起顶撞父母
    可你,没有啊。
    樊明哲抿着唇,眼睛里的乖戾暴躁一点点冷却下来,怔怔望着沈丛,我、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樊明哲,你知道高中他为什么要让我跟他演戏送你去国外么?
    为了我的前途。
    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他的父母根本不会接受叶嘉誉跟一个男人结婚。
    现在男男婚姻合法了
    合法又怎么样?他们希望叶嘉誉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有一个姓叶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沈丛顿了下,声音有些发沉道:从高中跟你在一起,他就一直在忐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站出来告诉老师,是我跟你谈恋爱?因为叶嘉誉一旦承认,一条命恐怕都要去半条,你好记得叶伯父进办公室扔到他身上的板凳么?
    他又到:在我劝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是记得你离开动物园跟我说你会像以前一样去爱护他,他到底是鼓起多大勇气才跟你重新在一起的,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么?
    不是随随便便答应的,是披荆斩棘的勇敢。
    然而将这些全部焚毁的,又恰恰是曾经给予过少年叶嘉誉最美好的男孩儿。
    少年啊,少年时可真好。
    樊明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眸光闪了闪,眼睛里一点点染上灰败难过,以及意外。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好像什么都轻而易举就得到,偏偏却在叶嘉誉哪里碰壁,又总是忍不住朝他看去,不管不顾,肆意妄为,总觉得这些年叶嘉誉在亏欠他,又不断在嫉妒着,愤怒着,总是觉得他才是付出得最多的那个。
    可明明,叶嘉誉比他承受的要多得多。
    他勇敢走向他一步,就已经用尽了力气。
    躲在植物后面的叶嘉誉抿了抿唇,鼻尖微微一酸。
    事实上,他一直以为沈丛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又好糊弄又好骗,可谁知他竟然将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丛没多做停留,扶着裴斯年出了酒吧上车,驱车往熟悉的小区而去。
    一路上灯红酒绿,秋日像要来临了,夜间的风变得疏冷冰凉,丝丝入骨透着凉意,上头乌云层层叠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天气,好像是要下雨了。
    沈丛这样想着,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将车挺好后扶着裴斯年下了车,刷门卡进了小区后进了电梯,趴在他身上的裴斯年微微掀了掀眼皮,将头朝他颈窝蹭去,低声轻轻唤着:丛丛,你回来了是不是?
    耳边痒痒的,还氤氲着一股股酒气,沈丛一惊以为他清醒过来,咬着唇不知等电梯开了该跑还是该留。
    别走。裴斯年声音混着酒气,显得极有磁性。
    沈丛抿了抿唇,知道他还醉着没清醒,扶着人朝公寓走,到了门口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刚把门关上身体就被一推推到了墙上,唇齿间被抵着,视野里裴斯年的脸近在咫尺,闭着眼睛迷醉着,双手被桎梏着摁在墙上。
    唔、别裴斯年沈丛心脏砰砰直跳,躲闪着他的亲昵,眼泪又开始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别这样
    裴斯年察觉他在流泪,又有些慌了,松开他的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擦掉眼泪,哄道:丛丛不哭,我不亲了,你别哭。
    沈丛咬了咬唇没再哭,湿漉漉的眼睛见裴斯年还醉着,你、你去睡吧。
    一起。裴斯年攥着他的手朝卧室走。
    沈丛被吓了一跳,瞪着眼挣了挣,却怎么也挣不过,被裴斯年带进房间后摁在床上,他呼吸一窒,身体朝后缩了缩,又想起那晚的成长经历有些感到害怕,你
    别怕我。裴斯年望着那双满是抗拒恐惧的眼睛,心里像被撕裂了般难受,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别躲着我。
    沈丛被半压制着,见他受伤的模样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又忍不住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你、你别这样。
    谁知裴斯年抬手把灯关了,脱掉鞋子上床将沈丛收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轻声道:丛丛不要害怕我,我们睡觉。
    沈丛被桎梏着,脸颊几乎贴在他胸口,过了会儿也见裴斯年动静,他稍稍挣了挣,脱离了些又被扯了回去,也被抱得更紧。
    他又僵持了一会儿,轻轻喊了一声:裴斯年?
    没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沈丛确定裴斯年睡着一点点挪着他的手,好不容易脱离了床榻出了卧室,离开时他又看了看阳台上的小兔子,却没见到两只小兔子。
    是没养活么?还是送人?
    沈丛心情湿漉漉的,有些难受,关掉了灯离开,下楼驱车回武馆,躺在床上望着窗台上长势茂盛的盆栽发呆。
    是不是,也该把盆栽送人了?
    第20章 20.再相逢
    #撩完男神后甩掉,现在即将被报复,怎么办?挺急的#
    1l:tr,我怀疑他是来报复我的!qaq,我朋友当时分手,前男友找上门就是来报复的,后来也确实报复成功,我朋友现在都要成工作机器了。
    我现在就距离他不到二十米,但又不能拔腿就跑,我必须过去。
    2l:a上去!
    3l:楼楼镇定点!怕什么,分手总要有理由吧,你不理会就不要怂。你理亏了不要怂,你怂了气势就输掉了!!
    4l:还能咋地!要是他报复,套个麻袋把人给揍了!!
    6l:他要是敢报复,他怎么报复你就怎么报复回去啊。
    开学第一天,上午给学生立了规矩,各科老师大概见面,鲜少有上课的,等到中午吃完饭沈丛开始检查多媒体运行并且提前插入了优盘,翻了翻ppt又熟悉了一下才回办公室休息。
    等到两点时,远远就见学生家长陆陆续续进了教室,他从后门望去路过时望见q前排裴景位子上坐着个西装革履芝兰玉树般坐着的男人,周围跟他格格不入,浑身散发着一种闲人勿近的气息。
    还以为,裴景的小叔叔不会来了呢?
    沈丛不是第一次当班主任了,轻车熟路跨进教室,嘈杂的声音在鼓膜边响动,伴随着家长们齐刷刷望过来的视线,他一眼就望见坐在前排霍然起身震惊望着他的裴斯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像燃烧完的灰烬倏然被点亮,又一点点变得猩红,变得狂暴汹涌,像某种捕猎的兽类望见猎物要一口一口将他吃掉。
    裴、裴斯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丛强装镇定,脑子嗡嗡嗡直响,站上讲台打开ppt,对面炽烈的视线几乎要将他烧了,他刻意不去看他,照着各种提要将诸多注意事项给说完,还好他准备得十分充足,不然恐怕临场讲述得彻底宕机。
    裴斯年的震惊不比沈丛少,但他克制着,压抑着,望着沈丛唇瓣一张一合说着话,坐在椅子上五指一点点握紧,双眼死死盯着他,像不这么看着对方就会再次跑掉。
    昨日他堵了叶嘉誉要问沈丛消息,在酒吧喝酒时,叶嘉誉支支吾吾说让他回学校看看就知道了,别的就什么也不肯再说了。
    恰好裴景家长会,他就来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叶嘉誉要让去学校看看,因为沈丛根本不是什么武术教练,是高中语文老师。
    可是,他不懂沈丛为什么要骗他,难不成真像裴景说的骗身骗心,不然为什么睡完他就跑了?!
    好不容易等家长会结束,沈丛缩在一边跟家长们聊了一会儿,倒是裴斯年丝毫不着急,眸光淡淡问:需要帮忙收东西么?
    恩,哦。沈丛迟钝的点点头。
    接着,家长们就见那位十分不好相处的家长开始将矿泉水瓶,一次性纸杯收了起来,别的家长才后知后觉心说实在是高,这样无形之中就让班主任记住孩子了,顿时争着抢着殷勤帮忙,还顺便将教室给打扫了。
    其实,如果家长们没打扫,到最后沈丛还要安排学生重新整理完再上课,但刚来的高一学生多少不够默契,又管束不住自己,反而容易乱成一团。
    等打扫完毕,家长们陆陆续续离开,裴斯年指尖轻轻扯了扯领带,眼里氤氲着风雨欲来,偏面上冷静克制望着沈丛,像只是问询般道:沈老师,我想跟你交流交流裴景的情况。
    沈丛每一秒都警惕着,生怕裴斯年做出什么事,可等来等去也没发生什么,除却最初眼神炽烈外现在变得安静又无情,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像普通家长和老师一样交流孩子状况。
    恩,好吧。他犹豫了下,转身朝办公室走:正好他的情况特殊,我们慢慢聊。
    绕过走廊,稍过了幽静的地方,周围也没人,再走几步就到办公室时,手突然被人拽着朝旁边厕所拉,还没等沈丛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裴斯年推进厕所隔间抵在墙上,沈丛拼命挣扎了一通,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道:你、你放开我。
    不放。裴斯年眼底氤氲着丝丝怒意,又因为找到人一直压抑着,双手摁着沈丛的双手将人桎梏在方寸之间,又生气他不辞而别,也不知道骗了多少,更想起裴景那句骗身骗心,见他模样一点点恼了起来,低头惩罚性的吻住他的唇。
    这个吻跟往常任何一个温柔的、急切的都不一样,它来势汹汹,像一头恶狼要将兔子给啃噬掉,一口一口吞掉,又让他躲不掉,有些发疯想要更多。
    唔、唔沈丛扭着身体挣扎了好几下,瞪着眼睛心脏怦怦直跳,唇齿间像彻底被支配了般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然而就在他以为够了时,唇瓣被狠狠咬了下,进一步被攻城掠地。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委屈眼睛湿漉漉望着裴斯年,充满控诉:你、你别
    好不容易裴斯年放过他,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脑子乱糟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们分手了。
    裴斯年好不容易把人找到,却等来这样一句话,他心里一簇簇火苗不断在燃烧,几乎要将他给点发狂了,右手终于松开沈丛的手抚上沈丛滚烫的脸颊,像是怕被人听到似的,凑在他耳边拿低嗓音在他耳边道:丛丛,睡完我就跑,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耳边痒痒的,沈丛被冰凉的指尖触摸稍稍降低了些脸上的温度,被这么一说顿时委屈得不行,推了推他胸膛没扼住眼圈里的泪水,一颗一颗滚下来道:明明是你想睡我,我让你睡,你睡完了还怪我
    我什么时候想睡你了?裴斯年冷着脸都要被他气笑了,手上动作却不慢给他擦了擦眼泪,明明是你说如果我不睡你,你就要跟我分手。
    虽然,他现在确实想睡就是了。
    沈丛哭得都呆住了。
    好像、好像是他以为裴斯年想睡他,也没多想破罐子破摔献身了。
    裴斯年又不高兴控诉道:你还骗我,你不是武术教练。
    沈丛推了推他,扁了扁嘴道:你也骗我,你骗我更多呜呜呜你哪儿都在骗我
    裴斯年冷冰冰的面色软化了些,算彻底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忙将人拥在怀里哄道:我不是故意骗你跟我相亲的,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说我去出差是为了跟公司集体办公的,也不是故意说喜欢吃辣的,又把你做的麻婆豆腐给倒掉
    !!!沈丛抬眼震惊望着他,愣愣问:还、还有么?
    相亲、相亲是他专门设计的?他果然是蓄谋已久来报复他的。
    谁知道他还骗了他多少?
    那个兔子被我喂死了一次,我重新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裴斯年干咳了声,都是小事。
    沈丛为死了的兔子难过的一阵,闷闷道:难怪那两只兔子后来老打架。
    为什么骗我?裴斯年是生气的,可再生气也要努力压制。
    第21章 21.乖一点
    还记得高中么?沈丛眼眶红红望着他。
    从昨晚在酒吧将裴斯年带出来,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抓住,就连最后一丝保存的念想都将彻底毁掉,他始终是觉得离开时按下暂停键还能在彼此心里留下美好。
    可如果被找到呢?被找到就不必再纠纠缠缠,他得将所有一切都告诉裴斯年,让所有一切终止。
    你记得我?裴斯年怔了怔,又想起高中时沈丛好像就很不喜欢他,窜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跟高中有什么关系?
    是发现他高中打架斗殴?其实很凶么?
    你说你喜欢乖张肆意的男生,你讨厌像我这样的乖学生,沈丛梗着声音,眼圈又红了:我、我我没想到会跟你相亲,所以我就想装得凶一点,万一我、万一我就跟你相上了我也没想到你真的就喜欢那样高中语文老师太正经了,我就扯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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