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婵婵在心中暗下定论。
    此时两人正站在九楼的露台上，还没有进宴会厅。
    今晚的慈善酒会分前后两个会场，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厅中举行。
    前厅的活动相对正式，出席的都是临城的各大集团、机构负责人，领导，还有明星之类的，宾客有固定的坐次，还来了很多媒体。
    后厅则要随意许多，是十分单纯的酒会，有香槟塔和品类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甜点，来宾可以自由行动，气氛比起前厅轻松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过也因此，后场的入场资格比前场还要难弄。
    如今前厅那边似乎正在进行对去年临商慈善捐赠的颁奖典礼，时不时有掌声传出，咔嚓咔嚓的摄像机声许婵婵站在外面都能听见。
    许婵婵和陆羽霏当然不会去前厅自找麻烦，纯粹只打算去后半场蹭吃蹭喝。
    酒会这种场合，每次的形式都差不多，来得多了，其实会觉得很无聊。
    但这次又不太一样。
    听说融安最近请来了一个在法国得过超多大bbzl奖的甜品师，今晚酒会的甜品就是由他负责的。
    这事融安的人提前好多天就在酒会的宾客群里发了消息，隔三差五便强调一次，言语中满是对这位甜品师的推崇。
    弄得陆羽霏都跟着兴奋起来了，有一种自己仿佛是要去网红甜品店打卡的感觉。
    “走吧，进去吧。”陆羽霏跃跃欲试。
    许婵婵点头，转身时隔着人群，朝某个方向无意识地瞥了一眼。
    那里聚集了不少拿不到内场资格的小媒体，正扛着长枪短炮，拍摄走廊上的宾客。
    走廊上的媒体区域位置不好，很难拍到来宾正脸，记者们为了抢其中稍好些的几个拍摄点争先恐后，但又生怕动作太大惹得路过的嘉宾厌烦，行动间颇有几分束手束脚的憋屈。
    许婵婵的视线落在为首的一人脸上，眉头倏地皱了起来。
    这家伙怎么也在这里？！
    晦气，真是晦气。
    许婵婵脸上的嫌恶掩都掩不住，恨不得当下便立即放上一卦10000响的鞭炮除除霉运。
    那人很快觉察到许婵婵的眼神，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猛然一愣。
    许婵婵扭头就走。
    第19章 第十九口月亮 求抱抱
    许婵婵嫌弃的表情太明显, 陆羽霏见状一愣。
    “怎么了？”她问。
    “没事。”许婵婵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十分冷酷而又中二地说，“看到了一点脏东西。”
    陆羽霏：？
    好好一个大酒店哪里有什么脏东西。
    是融安的墙面清洁偷工减料了吗？
    许婵婵不想再让季骁脏自己的眼睛, 也没多解释，拉上陆羽霏, 转身向宴会厅走去。
    宴会厅门口站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见许婵婵和陆羽霏出示了请柬, 立马齐刷刷鞠了个90度的躬。
    弧度之标准，简直像是用量角器硬拗出来的，把许婵婵惊了一小跳。
    季骁没有入场资格, 进不去, 只能站在走廊上, 眼睁睁看着许婵婵离开。
    他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穿过半弯的廊道, 融入那一室他触不可及的衣香鬓影当中，直至消失不见。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紧握成拳。
    周围的同行们挤挤挨挨，见他占了前排却不干活, 好些人都心生不满。
    有人往前一步, 胳膊肘一拐，将他挤到了后面。
    季骁没动，任由涌动的人群将他淹没。
    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内心有多么惊愕。
    为什么许婵婵会出现在这里？
    季骁知道许婵婵家里有钱, 但许婵婵从没告诉过他，她家里竟然有钱到这种地步。
    今晚出席慈善酒会的, 除了一部分通过人脉拿到资格的网红明星，其余都是临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随便领出一个来都是能上财经版面的大佬。
    季骁原本以为，许婵婵家只是临城普通的富人家庭。
    或许拆迁过, 得到过几套房，又或者家里做了点什么小生意。
    但眼下看来，竟然远远不止如此。
    分手后发现前女友是富家千金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bbzl？
    季骁震撼万分。
    震撼之余，又有些难以置信。
    要是许婵婵家那么有钱，她干嘛还要每天兢兢业业地坐地铁上班？
    难道说，她是攀上什么人了？
    凭她的外貌，应该也不难做到。
    他心乱如麻。
    今晚的许婵婵看起来，跟以前很不一样。
    酒会要求穿正装，许婵婵穿了一条暗蓝色的礼服裙，修身深v领，将她的腰线和锁骨衬托得格外漂亮。
    她的裙摆上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走起来流光闪烁，宛如出没在暗夜里的尖耳朵精灵。
    季骁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在季骁的印象中，许婵婵一直是个非常简单的人。
    她平时不怎么化妆，穿衣风格很居家，衣柜里大多都是些料子舒适的浅色系衣服，温暖又柔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精致得像是一件在橱窗中被灯光笼罩着的珍贵收藏品。
    完美。
    而高不可攀。
    季骁怔怔地盯着许婵婵消失的那个点，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浓烈的不甘。
    他怎么这么蠢？
    飞黄腾达的机会曾经就放在他眼前，触手可及，他却闭着眼睛将它推远。
    他深呼吸，闭眼，这些天来勉强平复下去的某种念头又翻涌起来。
    *
    看见许婵婵的并不只有季骁一个人。
    前厅，秦时予被人群簇拥着往里走，半晌后才终于散去。
    周城等人散开后第一时间上前半步，跟他通风报信：“秦总，我刚才好像看见许小姐了。”
    他说话时一如既往地顶着那张冰块脸，看上去处变不惊，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替老板处理好似的。
    可他脑子里实际上却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摸不着头绪的毛线团。
    秦总最近，好像和许小姐接触得特别多。
    之前牙科会所时，他还误以为秦总是在和许小姐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
    但自上次在博亚电梯中的一见过后，周城才总算是反应过来，原来许小姐压根不知道秦总是谁。
    她是真的以为秦总是她公司楼上的牙医。
    而且看秦总的样子，似乎是打算一瞒到底了。
    但这两人确实是在谈恋爱吧？
    是吧是吧？
    就算不是在恋爱，也绝对正暧昧着。
    周城跟着秦时予几年，从没见他和哪个女人走得那么近过。
    他曾经还一度有过一些奇怪的脑补，觉得秦总是不是传说中那种无性恋，对所有人都提不起兴趣。
    而现在，他和许小姐的距离显然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
    但他却弄了个假身份骗人家。
    好好一个总裁，非要假装牙医。
    秦总到底在干嘛啊？
    周城思来想去，忽然有了一个十分不妙的猜测。
    秦总该不会是一时兴起，隐瞒身份玩弄小姑娘感情吧？
    这也太……
    太那个什么了。
    周城一个头两个大。
    但周城是一个专业的助理。
    并且是秦时予的助理，不是许婵婵的。
    因此秦时予不说，他自然也没法多问。
    不仅不能问，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揣摩上意，帮秦总打掩护。
    “不过许小姐应该没bbzl有发现我们。”周城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