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柏林:我高中就那样,心里藏不住事,有什么话都想立马说出来,生怕对方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现在就不会,要让对方慢慢进入陷阱,再收网。
温榆:呵呵,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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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几天,许笃琛没再像一开始那么没话找话,温榆也会时不时会回一下他的消息。
这天,温榆正在电脑上统计酒店这个月的顾客满意度情况,桌上座机响起,她拿起来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hello,我是温榆。”
“好,我马上下去。”温榆放下电话,穿上大衣,出了办公室。
虽然穿着大衣,但地下停车场很是阴冷,温榆抱了抱臂往人群里走。
走近只见眼前一辆深海蓝的阿斯顿马丁 vantage被泼满了红色油漆。
温榆在心底啧啧两声,她看着都替车主心疼。
被两个保安押着的那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就是个败类,给那种人渣打官司,挣黑心钱......”
温榆顺着他喊的方向望过。
在不远处,保安部经理正和一位男士说话,男人个子挺高,大衣里是浴袍,穿着酒店拖鞋,估计是正在洗澡就被叫下来。
温榆问一旁的同事,具体怎么回事。
“那位客人是律师,这个人败诉,跑来报复。”
“他是以住店还是用餐的名义进来的?”酒店客用停车场只有住宿和用餐的客人可使用。
“住店,昨天住进来的。”
温榆无奈笑了笑,那她也要跟进这事:“这车是哪个房间的客人?”
不等同事回答,她已经看到那人转过身,是瞿文耀。
警察很快赶到,把人带走。
温榆看保安部经理松一口气的表情,想着应该没事。
果然,瞿文耀没有要酒店负任何责任,他会自己处理,只需要酒店积极配合警察做取证工作就行。
温榆感慨,怎么会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客人,她在心里给他发了张ssr的卡。
瞿文耀偏头望见人群中的温榆,朝她笑笑:“温总监,我没带房卡,需要麻烦你帮我做张房卡。”
温榆拿出自己的万能卡:“我送您上去。”
“温经理,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酒店有专车接送服务吗?”
“有,我马上就给您安排,您要出门时给宾客服务中心打电话,车会在酒店门口等您。”
“好,谢谢。”瞿文耀现在衣冠虽然不算太整齐,但那股温润的气质却一分没少。
两人多聊了几句,温榆发现瞿文耀对这件事竟然一点都没生气,心态倒是挺好,她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电梯在大堂一层停下,门缓缓打开,温榆掀眸,摁在电梯按钮上的手一滞。
许笃琛正站在电梯口,静静地望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第25章 .云破 温奶奶立马对许笃琛招招手。
电梯门就要自动关上, 温榆和许笃琛同时伸出手摁住按钮,门又徐徐打开。
四目相对,一股子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周围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瞿文耀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镜片下的眸色意味深长,视线在这俩人之间来回。
“许先生, 您要进来吗?”温榆柔声开口。
许笃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接话, 踏进电梯。
电梯显示屏上数字不断增加,三个人身量都比较高,越显得空间狭隘。
温榆没再和瞿文耀闲聊,空气似乎冷凝下来,安静得有些诡异。
温榆眼角余光扫到许笃琛拎着的牛皮纸袋, 上面印着‘田记’两个大字。
她瞳孔微微放大,转而诧异地望向许笃琛。
两人目光再次相触, 对上许笃琛那双幽静的黑眸, 温榆心跳像是漏掉一拍, 立马错开了眼。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想到这,温榆重新扬起小脸。
电梯停在47层,温榆和瞿文耀走出电梯,她没有回头看许笃琛。
给瞿文耀开了门,温榆往回走, 刚进廊道, 许笃琛站在员工通道口等她。
孔灯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肩头,犹如镀上一层薄灰,清隽的眉眼中透着几分沉郁,墙上拉出他斜斜的影子。
许笃琛伸出手, 把手提袋递给温榆。
温榆没接,也没看许笃琛,声音极淡:“谢谢,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许笃琛眼眸里的光暗下去。
昨天他去田记排队,快到他时,前面那个人把所有的拿破仑都买走了。
所以他今天去得很早,第一个买到。他开心地回到酒店,正准备给温榆发消息,却看见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温榆给他做管家时,每天就是那样对他笑。
而现在,她可以对着别人笑,却唯独不理他,许笃琛顿时只觉整颗心脏都被酸涩感填满。
“不要吗?”喉头哽咽得难受,但他还是幽幽开了口。
他根本不想吃,只是想买给她吃,看她开心而已。
许笃琛失落地把袋子往垃圾桶里扔去。
温榆闭眼,终究是没压抑住那股复杂的情绪,伸手拿过袋子:“谢谢。”
说完,她转身进了员工通道。
更衣室,温榆静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望了眼旁边的手提袋,又望向镜中的自己,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之后两天,温榆都没有见到许笃琛,也没收到他发的任何消息。
温榆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不过他要是就此放弃了也好。
从她父母突然离婚以后,她就不相信什么爱情、婚姻。既然到最后都会分开,那还不如就别开始。
她笃定,没有谁会永远爱谁。
但她可以永远爱自己,有自己爱自己就够了。
温榆抬手在眼前扇了扇,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
这天,温榆和前厅部的同事一起在员工餐厅吃早餐。
“我一想到我要扮演温榆姐的奶奶我就觉得大逆不道。”谢可悄悄瞅一眼温榆。
温榆放下筷子,笑着捏了捏谢可的脸蛋:“大逆不道是这样用的吗?”
她们正在讨论过几天的酒店年会上,前厅部要表演的节目,是一个很短的歌舞剧。
桌上的手机忽然边震边响,温榆接起。
“温总监,总统套房许先生要预约下午两点的行政酒廊会议室,但这个时间已经被预定了。”
“知道了,我来安排,你把电话转给许先生。”
一分钟后,从听筒那边传来许笃琛低缓又有磁性的声音。
“喂?”
“许先生,我是温榆,方便问一下您会议的大概人数吗?”
许笃琛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
“那麻烦你来房间一趟,具体的需要细说。”
听他公事公办的语气,温榆没多想,起身把餐具放到收餐处,径直往总统套房去。
许笃琛长腿交叠坐在那张质感极好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叠文件,英俊疏朗的五官面无表情,一派清冷。
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时,他浑身都散发着那种高不可攀的矜贵感。
传来门锁的声响,许笃琛抬起头。
两人无言对视几秒,许笃琛对温榆浅浅笑了笑,手指向对面的座位:“坐。”
许笃琛一手翻阅着文件,主动开口:“过两个月,我在江城有场音乐会,所以需要一位助理,下午会面试三个人,加上秦助理,总共五个人。”
江城离申城不远,一个多小时高铁就可以到。
温榆点点头:“好的,11层的9号会议厅大小正合适,下午我带您过去。”
来之前,温榆和宴会部经理通过电话,已经问清各种大小会议厅今日的使用情况。
许笃琛这才放下文件,掀起眼帘,静静地望着温榆的眼睛,似要望进她的心底:“好,谢谢。”
那天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被子不间断的摩擦声,越发烦躁。
他索性起床,下楼,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去找开瓶器时,他脚步却猛地顿住。
那一刻,他想的是,温榆一定不喜欢酗酒的人。
他把红酒放回原位,转身倒了一杯冰水,静靠在沙发上。
冰凉的触感缓缓从指间蔓延开,他抿了一口,一阵冰凉让全身肌肉稍稍绷紧。
许笃琛忽然醒悟,这些天来,他做的事有多有幼稚、多荒唐。
他和温榆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亦不是该冲动的年龄,可他都干了些什么?
假如他是温榆,他也会认为,这个人只是头脑发热而已。
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他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好,去配得上她,而不是把追她挂在嘴边,做一些没有意义,给她徒增烦恼,结果还自我感动的事。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吃醋,温榆是单身,谁都有追她的权利。
这一年多,他只办了申城的这一场音乐会。所以现在,他应该把他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