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李家后,这些年来一直平淡如水,不急不缓的月流音第一次明白了着急是什么样的滋味,看上去竟有一两分方寸大失的样子,让她直接缩地成寸,转眼在原处消失。
另一边
谢则本是待在四合院内等九重门那边的回信,却不料回信没有等到,反倒是听到了院子外面叩门的声音。
四合院这边地处位置偏僻,人流量非常的少,住户不过就那两三家,来的都是熟人,往往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像这般直接扣门的,反倒是少之又少的少数。
谢则心下警惕,直接召出元一剑,打开门后,隔着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这人已经等候多时。
“谢先生,好久不见。”程弘面带微笑,不似之前见过的那一面,呆滞僵硬仿若被傀儡线操控的木头人。
谢则面无表情,长剑一指:“你究竟是程弘,还是展天乐,又或者是一个见不得人只知道霸占别人躯壳的东西。”
程弘没有撕破脸的气急败坏,反而依旧是笑得温文儒雅的样子:“果然不愧是谢先生,聪明绝顶,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身份。那谢先生不妨再猜一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则面无表情的冷道:“我猜接下来你会死。”
“哈哈!”程弘畅声大笑,随后一张脸却慢慢的阴沉了下来,眼中阴鸷如毒蛇,面色死白僵硬,像是刚刚从太平间里面推出来的死人脸,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恐怕要让谢先生失望了,这具壳子已经没有了生机,哪里还用得着你动手。依我瞧着谢先生的壳子倒是生机勃勃,就连这灵魂也透着一股子充满生息的香味儿。”
程弘慢慢的放下手,优雅的站在原地,手背在身后,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贪欲。
谢则神色更冷,暗忖难怪不得这东西会自己送上门来,原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新的壳子了。
不过,来得正好,免得他们这边费功夫去寻找。
与这种东西无需客气,谢则手上一动,长剑挽出一个冰冷的剑花,似疾风暴雨呼啸而去。
其速度之快,根本不给程弘闪避的可能,程弘身体将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这土地下面生出了一对爪子,死死的抓着他。
一剑穿胸,程弘的身体轰然倒塌。
但对此谢则面上不见安然,反倒浓黑如剑的眉峰微微蹙起。
没有这么简单。
这个东西,千年来的时间里,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具壳子,就连地府的生死册,都能够瞒过去。
元一剑虽是神剑,但想要一剑将这东西解决,并不现实。
晴朗而阳光明媚的天空,天色骤变,蓝天白云被昏暗乌云遮掩,厚重的云层当中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雨点打在人的身上,就像是豆大的弹珠一下子弹了过来,身上没有起伤痕,却有一种密密麻麻痛到骨子里的感觉。
脚下,本就干净,又经受了雨水冲刷,更加洁净无物的地面,唯有程弘的尸体在。
瘫软在地面的尸体像是一块已经过气了散发着臭味儿的瘟猪肉,
程弘的尸体腐烂的速度很快,不过转眼几分钟的时间里,尸体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出现了紫红色的尸斑,紧接着尚且完好的皮肤开始溃烂,烂肉里面发出一股更加浓重的臭味,即使是有着雨水的冲刷,这股臭味儿也依旧回旋不去。
一分钟两分钟,整整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
但在这种冷寂的情况当中,谢则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甚至于心中的警惕达到了最高点。
现在,越安静往往昭示着更大的不祥。
谢则提着剑,脚下慢慢的移动,直到走到程弘尸体的身边。
这时候尸体已经腐烂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浓郁的臭味也越发的严重。
谢则眉头蹙得更紧,目光冰冷的看着这具尸体。
以常理来说,人的肉体一旦死亡,里面的灵魂就会自动的出来。
但这具已经死亡腐烂的肉体,里面却并没有灵魂出现,程弘本身的灵魂很可能已经被那东西吞噬,可是那东西的存在呢?
正想到这儿的时候,一道黑气扑面而来,谢则早有警惕,手持元一剑挡在了自己面前。
元一剑周身爆发出冰冷神圣的剑芒,黑气很快不敌被击散。
然后,腐烂的尸体里面源源不断的冒出这种黑色如雾一般的气体。
而这气体很快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谢则心知,这便是那东西的灵魂。
谢则双手结印,右手指间冒出一点血珠,他手上一弹,血珠落在元一剑上面。
元一剑光芒更甚,并且多添了几分浓重的威压。
那黑色雾气凝聚成的东西,也察觉到这边的情况不对劲,正欲逃跑,但谢则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谢则手上一扬,元一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化作数道分身,团团将这黑色雾气笼罩其中。
冷白色的剑芒大震,这一处偌大的空间被完全的掩盖。
剑阵当中,传来一声惨烈的哀嚎,哀嚎声久久不断。
须臾二十多分钟过去,哀嚎声才完全的隐没。
谢则袖手一收,元一剑数道分身合拢为一,乖觉得回到了他的手上。
而此刻,之前还分外嚣张的东西,已然只剩下几分虚弱透明的残魂依旧待在剑阵当中。
这残魂是那东西的本来面目,说来也是巧了,这东西千年前曾经和谢则的前身司煜有过一面之缘。
谢则是九阴之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九阴之体对于邪修来说本就是一个大补之物,不管是用来炼丹,还是彻底的占领这具躯壳。
在千年之前,这东西就盯上了还是司煜的谢则。
只是那时候,司煜虽不是玄门中人,却也是人间皇族中人,本身有龙气护体,叫这东西的打算成了一场空。
而谢则的记忆向来不错,恢复前世属于司煜的记忆之后,对前世种种都记得一清二楚。
此番一照面,顿时就想起了这东西的身份。
千年前曾有一位恶贯满盈的邪修,以活人炼丹,荼毒生命,无恶不作,后来据说这位邪修,自己研究出了一种叫做生死转轮回阵的阵法,在启动阵法之后,这人就没了身影,从此这个恶贯满盈的邪修消失无踪,很多人都说他死在了自己的阵法当中,也因此令不少人拍手称快。
但可惜上天不长眼,叫这等东西活了过来,还借用邪法活了上千年。
“段立山,千年前的恩怨没了,现在你又自己送上门来,这一次我要你彻底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谢则手一挥,元一剑出鞘,笔直从这黑雾形成的魂体当中穿梭而过。
为了以绝后患,谢则不敢大意,双手一展,调出自身九阴之气,九阴之气凝聚成一张巨大的神雷符,如同如来佛的五指山一样,朝他盖了过去。
谢则在月流音身边的时间这么久,对她画符的本事也是学到了一二。
神雷符本就是这些邪祟之物的克星,更不必说这张神雷符还是有九阴之气凝聚而成。
段立山也就是那千年前的邪修,惊恐的瞪大了眼,只见他不知是做了一个怎样的指诀,在面对有毁灭一切邪祟之物的神雷符之下,居然逃出了一丝黑气。
这一丝黑气速度快的像是水下面的蛟蛇,却没有向外逃跑,而是直壮壮的冲着谢则冲了过来。
谢则举手一挡,但这黑气如若无人之境,直接冲进了他的天灵盖中。
谢则浑身一震,面上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神色,前者冷峻烨然若神人,后者阴祟,见不得世面。
有些像是同一具身体里面住进了两个灵魂,再联系之前的那道黑气,是何种情况已然不言而喻。
段立山在千年前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邪修,手上的底牌无数。
谢则身为九阴之人,又手持原一件,世间少有是他对手者,但毕竟经验较少,一时间还是叫这东西钻了空子。
好在这邪修剩下的只有一丝残魂,尚不能够完全和谢则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但有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在,很可能久则生变。
段立山求的也就是这个变数,他曾经为了长生不死,能够弄出一个生死转轮回阵出来,现在为了夺得这具九阴之体,他也可以选择耐心下来等待。
谢则面上的神色越来越平静,段立山似乎是想要隐藏起来了。
就在这时,谢则周身爆发出一道剧烈的金色光芒,甚至比正中午太阳的光辉还要炽热。
在他的体内传出了比之前还要更加惨烈的嚎叫,一道黑气在这炽热的金辉当中直接被逼了出来。
段立山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世间万物并不会全部如他心意而来,而谢则身上的变数也不是他能够掌握的。
仅留下一丝残魂的段立山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残魂接受这炽热的金芒烤炙,比架在火堆上烤的野兔都还不如,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完全的烧毁了他的神智,若不是碍于他还有一点用处,这一点残魂早已灰飞烟灭。
而此刻另一边,谢则身上却出现了不一样的变化。
一道透明的身影从他身上分裂了出来,来者和他一模一样,但周身的气势威压却不可同日而语。
“吾名凤珏,你乃吾之转世。”
凤珏,千万年之前,洪荒时期神族之战神,战功赫赫,一力可毁天灭地。
不用凤珏跟着介绍,谢则心里面自动的浮现出了这些气息。
眼前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给了他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仔细的说来,就好像二者本是同一体。
但此刻在谢则面前的并非凤珏本尊,而只是他的一抹执念,只能够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下出现。
谢则神色不改,直接问道:“你是一抹执念,你又或者是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谢则,你可还记得黑魔?”凤珏同他的神色一般无二,冷静而克制。
谢则眼中一冷:“黑魔如今被阿音依旧困在阵法当中,我如何不记得?”
“那关于黑魔的起源呢?”凤珏再问。
谢则面色微变:“你想告诉我什么?”
凤珏怅叹道:“谢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同为洪荒战神,但神族已经覆灭,众神逃不过消散的结局。可黑魔却是众神消散之前的怨气所产生,这怨气包括你我。神之怨气凝聚而成的产物,便是天道,都奈何不得他,只有神才能够解决黑魔,而天下间只剩下最后一位神了。”
谢则身体微微绷紧:“你说的神,指的可是阿音。”
“不,现在还不是她。神者,必须拥有完整的神格,还必须受天道之下的神谕,阿音如今只有前者而无后者,只能算得上是半神。但她一旦接受了神谕,就将成为这世间唯一的正神,到那时候消灭黑魔非她不可,黑魔产生已久,想要一劳永逸,唯有正神与之同归于尽,神灭怨气尽消,黑魔无存。谢则,你可明白吾的意思。”
谢则嘴角紧抿,握紧了拳头:“我该怎么做?”
“你知道的。”凤珏这一抹执念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化成一道金光,融入谢则的身体中。
谢则脑中出现很多幅画面,大脑深处传来一种胀痛感,令他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缩地成寸之下,重新赶回四合院月流音前前后后花的时间不到五分钟。
但段立山觊觎谢则的九阴之体已久,为了防备月流音突然赶回来,早就做了准备,在四合院周边布了一个幻阵加杀阵的结合体。
段立山这人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可惜全部不用在正道上,但凭借着这几分小聪明,再加上他多年的钻研,于阵法这一道,确实可称之为宗师级别的人物。
月流音在着急之下,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脚踏入了阵中阵当中。
幻阵可迷惑人眼前的视觉所见,在月流音一脚踏进来之后,眼前的景象顿时一变。
天顶云宫在云雾当中若隐若现,雕梁画栋,鬼斧神工一般的宫殿里面,三人抱在一起尚不能完全围拢的高大柱子上,雕刻子昂首而立,姿态高傲而冷漠的九天凤凰,而在这宫殿里面总共有九个这样的柱子。
上面的凤形图案并不一致,凤凰或昂首或腾跃,或目不转睛的注视前方,偌大的凤目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九个凤凰柱之后,有高达九九八十一的台阶,高台上只设立了一把尊位,而此刻位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
这男子仿若凤子王者化身,天然自成的俊美脸庞,修长高大的身体,无一不给人一巨大威压之感。
而这男子的面容和月流音曾经见过无数次,如今两心相许的谢则一般无二。
眼前之人与其说是谢则,倒不如说是千万年前的洪荒战神凤珏。
“阿音,你是不是又跑到人间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凤珏俊美威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到骨子里的浅笑。
幻阵的精髓便是眼前事物,皆是人之心中所念,心中所想。
寻常人哪怕心智坚定着,都很可能被眼前事物所迷惑,因为人不同于众生之下其他事物的一点就在于,人有情。
情之所至,而一往情深。
明知道是假的,但为了留住那一抹念想,很多时候假的也会被当成真的。
月流音仙姿玉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呆愣,红唇微启,自动的回答高台上那人的话:“凤珏,你天天待在这凤神殿里面就不闷吗?人间那些人可真好玩,下一次我们一起去人间好不好?”
“神族中人是不可以随意踏足人界的。”凤珏含笑道。
“真没趣,凤珏你就像是人间话本子里说的那种假正经老古板。”月流音孩子气般的嘟嚷道。
“阿音。”凤珏笑叹,朝着她招手:“还不快上来。”
月流音身形一动,转眼出现在他面前。
凤珏面上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容,伸出手来。
月流音慢慢举起自己的手,与此同时面上的神色莫名难测。
下一刻,眼前之人温柔的笑容定格。
“假的终究是假的。”月流音面无表情的从眼前这假东西的胸膛中抽出噬魂鞭。
“阿音……”假凤珏似乎还想强做挣扎,捂着胸口,一脸难以置信。
“住嘴,这个名字是你能够叫的吗?”月流音袖手一挥,这家伙直接被打下八十一台阶,“蠢物,你有何资格扮做他的模样。”
假凤珏赫然瞪大眼,身形转眼溃散消失。
同样的场景,几乎一般无二的,月流音曾几次三番在幻境当中见到。
那些邪修也不愧是同一路子出来的,所立下的幻阵都这般不堪一击。
月流音冷笑,绝艳的眉眼之间更添冷色。
然而她心知肚明的一点也是,不管这幻阵在她面前再怎么如同三岁孩童的玩意儿,幻境中的人物终究是她心中隐藏着最深的执念,偏偏也是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之时,月流音拼尽全力也无法回想起的记忆。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她的心中涌现,让月流音不再耐烦下去。
世间阵法万千,破阵最简单的一点,便是找到生门,由生门而出,则轻而易举。
但每一个阵法当中的生门都隐藏的极为深,尤其是摆在她眼前的还是一个阵中阵。
幻阵已破,杀阵犹在,前行每一步都布满杀机,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对月流音来讲,这杀阵不足以伤她皮毛,可若是全力寻找生门,也需要浪费很长的时间。
而这幕后布下阵中阵的段立山,本就不敢设想身为玄门老祖的月流音会折损在他的阵法当中,为的也不过是阻拦她一二。
可到底是段立山太狂妄自大,准确来说便是他低估了月流音。
在月流音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不介意在这阵法里面玩上少许时间,但现在她周身低气压蔓延,哪还有那个耐烦心。
一力破万法,世间阵法战士精妙绝伦,若当那落入阵法当中的人拥有的能力凌驾于阵法之上时,一根芊芊玉指,袖手一挥,阵法也将濒临崩塌。
月流音目色微冷,唇角弧度维持在一个直线的度上,手上一展,数道符篆出现,以五行方位落下,刺目白光闪现,眼前景象骤然突变。
四合院近在眼前,瓢泼大雨已然平静,被冲刷的路面干净整洁,就连之前的恶臭都已经消失,唯一可见的只有那路面上,一具渗人的白骨,和濒临破碎的残魂,还有此刻正处于昏迷当中的谢则。
月流音朝着谢则奔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腕一探,谢则体内十分平静,入眼可及之处也无外伤,她心下稍微一松。
相交的手掌一道灵力输入了谢则的体内,温和的灵力冲刷之下,谢则偏长的眼睫很快的动了动,睁开眼来。
“阿音,你来了。”谢则道。
月流音回道:“早该到的,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东西居然用了个调虎离山之计。”
段立山知道月流音的本事,以李家那边的玉石美人牵制住她,趁着这个时间里,披着程弘的壳子找上门来。
估计在段立山看来,谢则顶多是一个依附着月流音的小白脸,根本不足挂齿。
可是他却也不想一想,能够在月流音身边的人,能够得到月流音真心相待之辈,又岂是简单人物?
此番这个活了上千年的邪修折损在谢则的手上,也不算他冤。
“阿音,在程弘体内的邪修叫做段立山,我曾经见过他一面,在我还是司煜的时候,他曾主动送上门来过。现在还剩下他的一丝残魂,想必从这次残魂当中应该可以知道和他相勾结的对象是谁?”如今跳梁小丑已经被解决,段立山只是一个马前卒,他这一丝残魂唯一的价值就是看一条小虾能否钓出后面的大鱼。
月流音点点头,走到段立山那一丝残魂面前。
对这种东西,月流音向来不会客气。
她指间一点,已经失了神智,快要碎成几片的残魂依稀可见的面容上,出现了扭曲的神色。
片刻的时间,段立山大部分的记忆全部传达到了月流音这里。
然而到了最关键的一点时,月流音面色微变,根本没有阻止的时间,段立山的残魂直接在她面前爆炸。
月流音以手掩面,爆炸的余力并没有伤及到她,但线索的突然中断,还是让她面带不虞。
从段立山的记忆来看,他不仅是一个邪修,而且还是一个散修,是被家族驱逐之辈,靠着手段毒辣,斩草除根从不留余地走到的今天。
但有一点值得怀疑的是,在这之前,月流音和谢则都以为生死转轮回阵,是段立山自己创造出来,可是以他的记忆来看,这个阵法并非他所创,而是另一人传给他的。
只是那人是何面容,在段立山的记忆中非常的模糊,只能看见是个灰影子。
除此之外,还有段立山在夺取了展天乐的壳子后,是自己主动进入的恐怖游戏,若说其他人是恐怖游戏里面的玩物,那么段立山便是里面的决裁者,通过吸收进入恐怖游戏里面那些人的精气神达到增加他自己邪力的目的,同时段立山也是在那里面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壳子。
如此所见,五鬼童子作为主体的恐怖游戏,能够为段立山服务,段立山必然和五鬼童子背后的人关系匪浅。
只是可惜的一点是,眼看着关键的部分就要出现的时候,段立山的残魂却自曝了。
根据有限的记忆可知,段立山在离开恐怖游戏的时候,曾经和一个人见过一面,而这个人并非无鬼童子。
很有可能就是五鬼童子背后的人。
月流音和谢则所怀疑的五鬼童子背后之人自然是之前他们几次遇到的黑袍男子。
只是那个黑袍男子给月流音的感觉很奇怪,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厌恶,再加上当初无意当中看见的黑袍男子底下的那张脸,更是令月流音心烦意乱。
好在段立山的那丝残魂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从他的记忆当中得知,当初将他驱逐的家族就是封家。
段立山之母,本是封家旁系之女,因喜欢上了一个邪修,未婚而孕,生下了段立山,并在生产当日难产而亡。
段立山的母亲死后,段立山无人抚养,也是他外公外婆见他可怜,一直将他抚养到少年。
结果两位老人家没想到的是,段立山骨子里也带着父辈的血统,居然修习了封家的禁术,为了得到成效,甚至不惜以同门做实验,等这事爆出之后,段立山被逐出了封家。
段立山并不认为自己修行禁术有何错,反而是恨上了封家人无情,将自己的姓改成了他父亲的姓,也回到了他父亲那边。
段立山之父本就是邪修那边的一个阵法大师,因见段立山有几分阵法方面的天分,便收下了这个儿子。
百年之后,段立山小有所成,为了将修为提到更高的地步,趁着他父亲不备,吸收了他父亲全部的修为,自此快速的成长了起来,成了千年前,让普通人闻风丧胆的邪修。
在这里面段立山和封家的关系,或许可以作为一个着入点。
说到封家,月流音不免就想到了打过几番交道的封弦歌,这人看起来就是个人间妖孽,而且成长的速度极快,从第一面还是个封家放逐之子,到地下古城的时候封弦歌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月流音将她在段立山的残魂中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给了谢则。
“既然要调查他,现在他又和封家有关系,那不妨就从封家人入手。”谢则很快的和月流音想到了同一点同一个人上,但想到封弦歌,他的眉头一皱,冷道:“阿音,在众多封家人当中,封弦歌是封家家主嫡子,曾经被放逐,而今又被重新迎回了封家,以他入手想必定能查清,封家有没有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
封家是玄门四大家族之一,一旦封家也被牵扯进了这里面,那里面的变数就会更大。
“就从他开始。”月流音颔首。
段立山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是风波并未平静,甚至于更大的风雨已经到来。
月流音在不知道段立山身份之前曾,经拜托给九重门那边让他们查找关于段立山的消息。
然而如今月流音已经知道了关于段立山的事,玄门那边却又出了事,甚至于九重门也被殃及在里面。
而且不仅是九重门,就连净莲门那边,也不例外。
早在一个月前,玄门弟子不断有人失踪,凡是失踪的玄门弟子不超过一周的时间,他们在宗门内的魂牌就会破裂。
凡是大宗门,都会为门下弟子制作一块魂牌,魂牌上面带着他们的气息,一旦魂牌破裂,就意味着这个弟子身亡。
最开始出事的只是玄门边缘的弟子,因此事情并没有得到重视,直到后来,事情越发严重,玄门中一二流门派,掌门的亲生女儿也消失了,同样的在一周之后,魂牌破裂。
这位掌门心肝俱裂,发誓要为女儿报仇,为了能够知道背后的仇人是谁,她不惜借用血缘牵绊,动用招魂之术,结果却没能够招来女儿魂魄。
如此之下,事情更是到了更加严重的地步,玄门弟子不仅肉身死亡,就连魂魄也跟着消失了。
玄门中人不同于普通人,自幼修行玄门术法,身负灵力,神魂也较普通人更为强大,一旦幕后,真有人用玄门宗人的灵魂做法,那后果必然会很残酷,更会引起玄门动荡。
除此之外,叫月流音彻底注意上这件事情的,却是因为九重门和净莲门,也有两个人失踪了,而且九重门失踪的人是掌门诸葛相意的师弟北堂相陆,同时也是晏安清的师祖。
还有净莲门,净莲门失踪的更是作为下一任掌门继承人的镜台法师。
不管是北堂相陆还是镜台法师和月流音之间都有很大的渊源。
前者北堂相陆不用多说,乃是月流音看着长大的。
而后者的渊源更深,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