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从耳边擦过
    390
    贺晓啸刚站起来拿西服准备下班，听到声响，蓦地转过头，看到莫依婷正推开欲阻挡她的郑苗苗，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贺晓啸，你还像个男人吗？”莫依婷劈头盖脸地大声质问。
    贺晓啸放到衣架上的手收了回来，面色平静，优雅地指了指沙发，“请坐吧。”
    郑苗苗神色有些慌张，想留下又怕不合适，正纠结着，听到贺晓啸说：“苗苗，去泡茶。”
    “是。”郑苗苗谨慎又不豫地看了莫依婷一眼，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没有关上门，一出门口，她的脚步就加快了。
    “你知道了？”贺晓啸自然清楚莫依婷到来的原因，勾唇一笑，淡定地问道。
    “是，一个小时前，我爸爸给我打了电话，因为他还不知道你已经选择了郑苗苗。”莫依婷也不避讳了。
    如今，什么羞涩，矜持，淑女都tmd滚蛋！
    她再好，眼前的男人都看不上眼。
    “我不明白，你既然选择了郑苗苗，你还不跟我们莫家合作，是为了什么？”莫依婷明显很生气，“你以为我会恨你，伤心你，到时候让我大哥给你穿小鞋？我莫依婷是这样的人吗？”
    “你喜欢郑苗苗，我没话可说，因为我早说过，如果一年里你还是不喜欢上我，我自动退出，我不会死缠烂打了，时间会改变我的，我不是大学时代的那个莫依婷。”
    “你不是一直想在海州搞到项目吗？我大哥故意延迟时间竟标，目的很明显，让你多点时间考虑，可你呢？你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还有凌可馨，她也想帮你……但你都不接受。贺晓啸，你是一个生意人，请把你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别让感情压制住你！”
    莫依婷说了很多，滔滔不绝。
    贺晓啸静静地听着，微垂的眼帘时不时向上一弹，眼神复杂地看一眼莫依婷。
    郑苗苗泡了两杯茶进来，放到茶几上之后，她走到贺晓啸的办公桌前帮他整理资料。
    “苗苗，你先出去。”不想，贺晓啸没同意她留下来。
    郑苗苗唇角一抽，心有不悦，但表面还是恭顺，微笑着点点头，“好的。”
    她一走出门，贺晓啸才低低沉沉道：“依婷，谢谢你今天说了这一番话，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关心我，你的改变我看在眼里，也感动在心，但我……算了，事到如今，我只能说自己还缺少点男子汉的气概，我让你失望了。”
    莫依婷看着他，眼睛微微发红，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么帅气，那么优雅温润，他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虽然，他现在已骑着白马驮上了别的女人。
    “晓啸，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放开手脚去做你的事业，别顾及到我的心情，你以后跟我大哥合作，我还是当你是好朋友。”
    “依婷……”贺晓啸蓦地抬起头，声音喑哑了。
    “我今天来，还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祝贺你们！希望你和郑苗苗永远相爱，白头偕老！”她说完站了起来，大方地朝贺晓啸伸出了手。
    贺晓啸看着眼前的这只白嫩修长，漂亮的小手，直感自己的手有千金重，他慢慢站了起来，慢慢地伸出了手。
    握住莫依婷的那一瞬，他的心止不住悸动，眼里的神色流露出了一丝不舍。
    只可惜，莫依婷垂手望着俩人相握的手，没有看到他的眼睛。
    莫依婷走后，郑苗苗才走进办公室，刚才他俩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贺晓啸的脸色不大好看，拿了西服边套边往门外走。
    郑苗苗帮他拿了放在桌上的公文包，赶上他的脚步，俩人一起走进电梯。
    “晓啸，如果你……你放不下她，那我退出好了。”电梯里，郑苗苗垂着眼帘，轻轻道。
    贺晓啸扯扯领带，盯着电梯显示灯，情绪难辩，“这时候，谈这个合适吗？”
    郑苗苗轻咬了一下唇，“那今晚，我可以去你家吗？”
    “不用了，我还有事。”
    贺晓啸开车送郑苗苗回了公寓，返回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是谁？”
    “呵，贺总，我想你也认识我吧？”是乔振中？
    贺晓啸把车靠到路边停下，缓缓杂乱的心境，沉声问：“你有事吗？”
    “我只想问一句，你决定放弃莫大小姐了吗？”
    贺晓啸眉头烦躁地＃＃＃，“这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因为我爱她！”
    “乔振中，你是向我挑衅？”
    “贺总你的心乱了，这用词可不好，我只是尊重你，所以打电话证实，如果有了选择，就不要藕断丝连，我不想看到她痛苦。”
    “呵呵，”贺晓啸冷笑，“想不到，你乔家还有你这么个讲理智，讲情义的人。”
    “信不信由你，莫依婷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如果我哪天看到她因为你再哭，我不会对你再客气了！”
    撂完话，乔振中就挂断了电话。
    拍了一下方向盘，他又挠挠头皮，此刻，他的心不是也乱？
    辞去工作后，又没有跟母亲说明，所以他照平时的上班时间开车出门，但他来到的地方却是新皇传媒公司。
    他一直呆在车里，看着花店的小伙子把一束百合花送了进去。
    他期待，莫依婷走出大门时，脸上洋溢着笑容。
    然而，他等了这么久，车内的烟盒里横竖着密密麻麻的烟蒂，终于看到莫依婷提着包出来了，却没有看到预想的美丽笑容。
    他跟着她的车子来到了丰盛集团楼下，又耐心地等待，一个小时不到时间，莫依婷的再次出现，让他的心微微作痛。
    因为他看到她低着头，手抹着眼角的泪……
    他很想冲上去，把她抱进怀里，再一次对她说：“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掉泪，不值得！”
    可是，他克制住了，因为莫尔烨说过：“别去找依婷了！”
    他想了一整夜，后来想明白莫尔烨说这话的意思了……你要去南方这么危险的地方，每天面对的都是生死边缘线，如果依婷真的喜欢上你，你让她怎么办？
    不管莫尔烨是不是这个意思，乔振中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再找莫依婷了。
    但他却莫名其妙地对贺晓啸说了这一番话。
    自嘲地笑笑，乔振中没有继续跟踪莫依婷，而是拿起手机，拔下了莫依婷的电话……
    不管如何，最后见次面，以解相思苦。
    “喂。”莫依婷平淡如水的声音。
    “依婷，有时间吗？”
    “没有。”真果断。
    “我……”算了，去南方的事还是别告诉她，“我只是想跟你吃顿饭。”
    “以后再说。”
    “如果你不开心，我陪你散步看星星。”
    “谢谢了，我还好。”真会装。
    “依婷……”好期望。
    “我在开车，没事挂了。”
    那厢当真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乔振中捏着手机呆愣了好长时间，确信自己小小的愿望无法实现后，他唇角一弯，扬起一抹苦笑。
    打转方向盘，眼神闪烁着一簇坚定，小车朝着另一个方向急驰而去……
    茹灵已经两天没看到乔振中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卫湘红告诉她：“振＃＃＃差了。”
    可后来政法委的一位领导告诉她：“乔振中辞职了！去了哪里不清楚。”
    茹灵震愕不已，她想到了莫依婷，于是，这一天，她向单位请了假，特意赶到了新皇传媒，直接面对莫依婷。
    一位不速之客，且还是个漂亮女人，眼神里满是对自己的憎厌，莫依婷看着她，不由困惑。
    “你找我有什么事？”莫依婷让她坐下，并让秘书送来了两杯咖啡。
    “乔振中在哪里？”茹灵毫不掩饰自己对莫依婷的恨意，她没有动咖啡，坐到沙发上后，双腿就交叠一起，神情十分倨傲。
    “乔振中……他在哪里？”莫依婷懵了。
    “是我在问你！”
    “这我怎么知道？”莫依婷闪闪眼，算明白了，“你是他女朋友？”
    “是！”
    莫依婷淡笑一声，心里酸酸辣辣的，多少男人拿感情当儿戏？有了女朋友，竟还对着另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可笑！真可笑！
    幸好，她没有相信乔振中！
    莫依婷看着资料柜旁边排列着的三束百合花，扬着笑容，淡定道：“小姐，我不明白，你找你的男朋友，怎么找到我办公室里来了？”
    “别跟我装蒜，莫依婷，自从那天在步行街，他遇上你之后就冷落了我！而我了解过，你追求的贺晓啸根本不喜欢你，他爱上了他的秘书，所以你就无耻地缠上了我的振中！”茹灵非常气愤地数落。
    莫依婷听罢，不怒反笑，“你的振中很优秀？”
    “在我眼里，他是个十全十美的男人！”
    “那他在我眼里，他连贺晓啸的一半都没有，你说我会缠上他吗？”
    茹灵见莫依婷如此贬低了心爱的男人，气得唇角不停抽搐，随手抄起咖啡杯砸向了莫依婷。
    吼声随即一同响起：“既然你看不起他，那请你把他还给我！”
    莫依婷躲闪得快，咖啡杯从她耳边擦过，可滚烫的液体还是落到了肩膀上。
    她气愤地一下子站起来，肃冷着脸：“如果你来找事，就请你马上出去！”
    “把我男人还给我，我就出去！”
    “笑话，他又不在我手上，我怎么还你？”
    “怎么可能？”茹灵也站了起来，神情略显焦惶，“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辞职了吗？”
    莫依婷一愣，辞职？
    茹灵看她的表情，心想她没有骗自己，不想跟她废话，鼻哼一声，扭腰走出了办公室。
    莫依婷抬手摩了摩额头，又抖抖衣服，又是可气，又感觉太不可思议，这么大一个男人，辞职这种事做得也太幼稚了吧？
    而更幼稚的还有他这个女朋友，找人竟然找上了她。
    她去换了自家带来的服装，坐回座位拿起了手机，找到了那个并不熟悉的新号码，想了想，便摁了下去。
    电话通了，但响了好几下之后，对厢摁断了。
    她再打，那厢又摁断！连续三次之后，莫依婷生气了，手指快速地输了一行字，发送了出去——
    乔振中，你女朋友在到处找你！请速回家！
    嗬！你说乔振中看到这条短信会回家吗？
    当然不会，她莫依婷也不想想，这短信要是男人看了，都会觉得她在替茹灵着急，并不出于她自己的挂念。
    “可馨，今晚我大哥回不回家？”下了班，莫依婷难得找上了凌可馨。
    凌可馨在收拾设计稿，微笑回答：“他还在海州，估计要晚上回来。”
    “那我请客，我们吃海鲜。”
    “好啊。”
    撇开烦心事，俩个女人到了海鲜城后，找了个安静的位置，想好好地吃一顿晚饭。
    却不想冤家路窄，几盘菜刚端上，乔颖颖挽着卫湘红的手来到了她们隔壁一桌，坐了下来。
    看气势，今天卫湘红是故意找上这一桌的。
    “可馨，快吃，无视就好。”莫依婷拿了一只大螃蟹，朝着凌可馨晃了晃。
    凌可馨笑了笑，也毫不介意，捏起一只大海虾开始优雅地剥壳。
    “妈，你说哥哥到底去哪里了？”乔颖颖的话声不轻不重，刚好莫依婷能听到。
    “谁知道，准是哪个狐狸精把他迷晕了。”卫湘红瞟了莫依婷一眼。
    “妈，哥也真是的，为什么要捡破鞋啊。”
    “谁知道呢，他是糊涂了，人家害得你爸要坐牢，他还帮衬着人家，没脑子。”
    卫湘红母女边吃边说话，听得莫依婷秀眉紧紧蹙起……
    破鞋？她乔颖颖还好意思说她破鞋？
    “依婷，快吃吧，吃完快走，我怎么感觉这儿有红头苍蝇呢，可能是腥味太重了，有两只可恶的苍蝇飞进来，别理会啊。”凌可馨把一只白嫩的虾沾了点酱醋，挟到了莫依婷的小盘子里。
    莫依婷意会，勾唇一笑，“是的，我也听到嗡嗡叫了。”
    一头栗色长发的乔颖颖，脸立马变得有些难看，但这儿是公众场合，她不好发作，鼓了鼓脸颊，忍下了气。
    卫湘红白了凌可馨一眼，拿筷子招呼女儿吃菜，似乎并不介意凌可馨骂自己是“红头苍蝇”。
    “哇……呼呼……”莫依婷走出海鲜楼，用手不停地扇着风，对凌可馨说，“我真受不了她们。”
    “算了，估计她们听了我们的话，也憋得慌。”凌可馨笑笑，拿起车钥匙解了保险。
    打开车门，她刚要招呼莫依婷坐进去，却见卫湘红牵着乔颖颖的手，气势凛人地走到莫依婷跟前。
    她一惊，急忙关上车门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