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房的小隔间里有把长椅,能坐下五个人左右,季塞他们三人坐进去绰绰有余。
季塞人挺怕热的,进门以后就贴到了最里侧不想说话了,柳繁星跟着进来,坐在了两人中间,最后才是魏舒。
工作人员和摄影师在侧面,时不时就得出去换换气,谜语的难度不低,三人答了半天也只答出了三道题,而且都出了不少汗,最爱出汗的柳繁星脸像被洗过一样,都要跪下求魏舒了:你不是挺擅长猜谜语的吗?今天怎么答得这么慢?求求你了,咱们快点出去吧大哥,我真受不了了。
魏舒看起来比柳繁星的状态好很多,像在思考的样子,还能笑得出来:不是故意折腾你,我是真的想不出来,你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这时候一点用都没有了?
柳繁星完全无语,于是魏舒又把视线落在了他身后季塞的身上,这人还是维持着姿势靠在墙上,嘴巴轻轻张着,因为炎热,脸颊和耳朵都有些发红,他向来不拘小节,出汗实在太多,领口也扯开了一大半。
魏舒只看了一眼,就微微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来,视线刚向下一点,季塞的衣服就被柳繁星给拉了上去了:你太颓废了,这还有镜头呢,别袒胸。
季塞稍微坐起来一点,但还是有气无力:后期会编辑掉的。
那你一点镜头也不想要吗?张着嘴像什么样子?
季塞振振有词:那是因为熟葱和生葱味道不一样。
这里这么热,我一直张着嘴的话,葱就熟了,说不定就会有葱油饼的味道。
柳繁星: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三人一直半个小时才从桑拿房里出来,期间季塞一直忍受不了想要脱衣服,但都被柳繁星阻止了回去,等到题全部答完,坐过的地方坐垫都湿了一大片。
今天上午的拍摄也快收工了,中间可以吃饭和自由活动,下午的拍摄在三点钟左右。
几人一起去更衣室换完了衣裳,柳繁星问起季塞接下来的安排:你一会儿准备去哪?去吃饭吗?
季塞揉着后腰:吃饭,然后看看医生。
柳繁星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中间休息只有三个小时,回家休息一趟都不够,便打算和季塞一起过去。
不过季塞拒绝了。
我就是去看看腰,又不是产检,不需要陪同。
季塞还是觉得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一点。
其余几个队友也都在房间里,他们组合只有何束舟一个omega,而且hope是以alpha为卖点的组合,何束舟的性别只有组合的成员和公司里的一部分人知道,所以他换衣服的时候,是在大家的更衣室里头又拉了个帘子,这样既不会觉得不方便,也不会让外人觉得奇怪。
他这时候也在房间里,等着跟魏舒一起去吃东西。
魏舒突然问起季塞来:为什么不让人跟着啊,出去交朋友吗?
这一句话,几人的视线成功都被吸引了过去,只有何束舟一个没抬头。
柳繁星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季塞身上转了转:要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支持。
季塞想开口解释,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犹豫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何束舟就起身了,他好像才想起自己有什么事似得,捏着手机往外走。
魏舒是个和谁都不会尴尬的性格,从背后喊住他:不等我一起吃吗?
何束舟声音很平静:我有点事,下次一起吧。
说完人就离开了,视线都没在几人身上停留一下。
看来刚分手的两人都已经有了各自的新目标。蔚思打了个哈气,把自己的羽绒服盖上,特意屁股朝下保护好自己,窝在沙发上开始睡觉。
季塞沉默,把衣服收拾好,才开口道:就是和医生一起吃饭,他是我以前的同学。
柳繁星有点记起来了,季塞确实有过这么个朋友,名叫邵卫,是娱乐圈里有很多明星都很熟悉的人,如果有什么病不想被媒体知道,或者有什么隐疾,一般都会去他那里。
如果没有什么门路,想要邵卫给看病也不容易,他并不在医院里上班,据说主要是在搞研究,得了很多奖,最近也有出国去演讲,不过那些学术知识季塞都不了解,也没问过。
柳繁星回忆了一下: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他。
季塞背上包,和柳繁星魏舒一起往外走:我俩高中就认识了,我去看看,然后和他一起吃个饭。
另外两人就限时搭了个伙。
季塞是在早上受伤以后才给邵卫打的电话,没有预约,因此到达私人会所的时候,里面还有其他人,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白色的卫衣休闲裤,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
季塞搭了他一眼,来这里的都一般都是娱乐圈的人,按理说是应该有点眼熟的,不过这人季塞却没认出来,对方也没有抬头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没一会儿功夫,邵卫从里面出来了。
他是个很漂亮的omega。
五官美而富有攻击性,眉眼深邃有媚态,季塞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点上火,嘴唇总是红彤彤的,搭配在一起恰到好处地勾人,如果说其他人的好看都还是人类的范畴,邵卫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恶魔,是赤/裸的欲望,很张扬的美。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邵卫就很有人气,学习好,长得又好看,而且人很聪明,十六岁以前的学生都还没有分化,在学校里仰慕他的人就有不少。
不过很难得,当时的小渣a季塞并不是其中之一。
季塞喜欢美人,这事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但他从来没有打过邵卫的主意。
早在两人还没有成为朋友的时候,季塞就已经听过邵卫的名字了,甚至还跟着朋友去看过一次,当时这人在看书,眼睛轻轻垂着,十六岁的年纪还没有分化,比起现在还要更清纯些,季塞第一眼就被惊到了。
像天使一样。
当时他是确确实实有过心思去追邵卫的,只不过还没有采取行动,这念头就被打消了。
季塞看过邵卫带头打架的样子。
被打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朋友。
两人原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被拦下来拖进了小巷子里,其中有什么恩恩怨怨季塞并不清楚,但是他确确实实被波及了。
当时的邵卫坐在水泥砖上,正好是背对阳光的阴凉处,好像在抽烟,他抽烟的姿势很漂亮,并不刻意,也不让人反感,就好像这人天生做什么都漂亮,脸在烟雾中模模糊糊,却更艳丽了。
虽然表情是笑着的,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人联想起教室里的那个天使,他更贴近现在的邵卫,像小恶魔一样。
朋友被打得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季塞被按住在旁边,他看见少年撵了烟,一点一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
那天邵卫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他问季塞:你叫什么名字?
季塞害怕自己会被找麻烦,回答道:我叫赛季,s11赛季的赛季。
邵卫没说话,他打量了季塞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记住名字,又抬脚去了季塞的朋友身边,然后没一会儿人就先走了。
于是其他人把季塞也按住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季塞就对邵卫产生了阴影,他虽然喜欢美人,但只喜欢温柔的美人,蛇蝎美人这一挂的,季塞只会觉得害怕,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只要知道邵卫在哪,他就会立刻绕开走,生怕对方心血来潮再打他一顿。
后来又有一次,季塞在厕所碰巧遇见了邵卫,这人还是和那一群朋友在一起,算上他总共有五六个人,说说闹闹声音很大,季塞从隔间里一出来,碰巧就看见了他们,他和邵卫对视了。
虽说是个a,高中的季塞却没有什么能耐,胆子也不大,是个生活得很平静的孩子,一直被爱包围着,没经历过什么暴力事件,也没打过人,一看见这群人,立刻就退缩了,在走出门和重新回到隔间里犹豫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认出他的。
邵卫只是安静地靠在门边,好像都没注意他似得,等到季塞一只脚已经走出了门,又伸出手,拖着帽子把人给拽了回来。
一切发生地非常突然,季塞只感觉到了很大一股力气,拖着他往后倒,下一刻厕所的大门就在他面前被关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可能很好笑,总之那几个人围着他,好像都挺开心的。
把他裤子脱了。他听见邵卫对其他几个人说,可并没有反应过来说得内容是什么,只知道周围人哄笑成一团,邵卫慢慢说着,他的音色也很特别,有些清澈,又缓缓绵绵的,让人后背发冷,手也凉丝丝的,轻轻拍季塞的脸:
你应该是会分化成a的人吧,我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邵卫的父亲,是研究分化的专家。
于是季塞就这样在厕所里可怜兮兮被扒了衣服,被人架着胳膊,邵卫走到他面前,又绕到身后。
后面太多细节,季塞已经不想回忆了,很羞耻。
回家以后没多长时间,他就转学去了其他地方。
再后来有一天,他发现邵卫也转到了新的学校,不过这人没有再提从前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两人都不熟悉新环境,只认识彼此,邵卫认真和季塞相处起来。
季塞是个并不喜欢结仇的人,有没有这个朋友倒也无所谓,所以一直都今天关系也不咸不淡的维持着。
他一直觉得邵卫挺不好惹的,虽然外表很漂亮,却总让人搞不清楚想法,哪怕是以前在他那群朋友中间,邵卫也总是最沉默的一个。
季塞从来没法对他有别的心思。
正想着,邵卫人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走到季塞面前:
你先进去把衣服脱了。
季塞解释:只有后腰受伤了,摔的时候身上带麦,就大概这个位置。
他把上衣掀起来一点给邵卫看,短短这么一会儿功夫,背上已经紫了一大块。
季塞背对着邵卫:就这么一小块,不脱衣服也看得见。
但是需要检查一下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邵卫和季塞说话时总是脾气很好:会所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开始决定带鸭舌帽的那个是攻,不过也不一定,也可能会换,但是竹马不出意外是反派
第5章 你去见谁了?
季塞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这邵卫说的,先去室内,里头暖气开的很足,医院里有的设备一样也不少,季塞转了一会儿,没事好做,去旁边的书架上找了本资料书看。
他也不清楚这是本什么书,虽然都是中国字,连在一起就是看不懂,但看见上面还有不少邵卫记的笔记,他估摸着应该和之前那些研究有关系。
刚把书放回去,邵卫人就进来了。
外面来了个朋友,久等了。
季塞表示理解,毕竟邵卫也有他自己的工作:那人也来看病吗?会不会耽误你做生意了?
邵卫笑了下:普通朋友来聊天,不用担心。
他让季塞趴在桌子上,把上衣脱下来。
季塞不太情愿,旁边就有床,他不喜欢皮肤接近桌子,太凉了:咱们不能去病床那边吗?
邵卫垂着眼睛带手套,说话依然温软:刚做过手术,不太方便。
季塞虽然觉得奇怪,也不坚持了,病快点看完才能快点吃饭,他一分钟都不想耽误自己的吃饭时间,于是按照邵卫说的,整个人趴在桌面上,大头朝下,邵卫站在他面前,他能看见这人的脚踝,听见这人在头顶带手套找药水,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很清晰。
季塞有点无聊。
他撑起下巴看邵卫忙来忙去,玩起了桌面上的镊子。
没过一会儿,邵卫回来了,季塞又赶紧趴好,这人手里拿了两瓶药水,据说要混合使用,他感觉到邵卫的手套也凉丝丝的,轻轻碰了碰他的腰。
季塞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摔得挺厉害的。
邵卫也皱着眉头:怎么会摔得这么严重?
季塞叹口气:这事说起来挺复杂,可以总结为情伤。
你又分手了。邵卫拿出喷雾,在手套上喷好了,轻轻揉推伤处,季塞的腰背也很漂亮,他体毛轻,人又白净,突出的一块青紫就特别显眼。
冰凉的温度让季塞一个机灵,差点从桌面上弹起来,可又被邵卫按了回去:这是被打了?
即便对方用劲不大,伤处逐渐开始发热,季塞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他哪能打我,是我一脚踩水桶里去了。
邵卫不说话了,专心地揉捏起来,这过程又漫长又痛苦,季塞忍不住去抓他的裤腿:
你能不能轻点?太疼了。
他咿咿呀呀开始喊疼,邵卫手上力道反而加重了点,人也更沉默,一句话也没说。
于是季塞别无他法,拽起邵卫的裤子。
然后用镊子拔了根腿毛。
后者机灵一下,终于停下来,垂头看着季塞:这样还怎么接受治疗?
他扶着季塞的头,把人拉起来,然后将衣服递过来:刚摔感觉不到,睡完了午觉浑身都会难受。这两瓶药每天都要喷,如果你自己碰不到的话,可以找别人来帮忙,但是不用揉,等它风干不弄到衣服上就好。
季塞接过来,没当回事,塞进包里,然后看着对方又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来,里面有一半液体:
这是保养腺体用的。
季塞知道邵卫的东西肯定不便宜,而且能保证质量,市场上想买都买不到,他又是个非常爱美的a,因此对这保养液还挺有兴趣的。
邵卫说完,让季塞把脖子露出来,同时拧开瓶子,准备给他示范一下用法,一股很奇怪的香味逐渐飘散出来。
季塞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这味道好像不是单纯的香料味,和信息素一样刺激着他的感官。
这东西什么做的?味道好奇怪。
邵卫说了几个词,季塞也听不明白,最后乖乖把自己脖子露了出来。
后者手指轻轻捏上了季塞脖子后面的一小块腺体,成功让季塞顿了一下,他虽然并不是omega,可上半身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捏着,还是不太适应。
邵卫站在他背后,他也看不清这人的表情,只能凭借着感受,药水刚涂上的触感很奇怪,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得,在肌肤表层渗透的很快,转眼间,季塞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了些变化,酥酥麻麻的,不知道是被捏住的作用还是药水的作用,他开始不敢移动,似乎像是被那味道染透了,香味从毛孔里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