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后,江寒又找溪微谈了一次,语气十分平和,她倒没有想为零榆出头的意思。只是家宅不宁,夫郎们个个争风吃醋,总会让她心神不定,无法安心在外。溪微直说好,又像江寒讨要了承诺,无非是只爱他一个人。
每每被溪微问起。江寒口头虽然答应得爽快,心里却空落落的。
爱是什么,在江寒看来,亲人,朋友,哪怕是帮助过的陌生人,都可说爱,可溪微与她相识不过数月,只见她表面还算不错,内里却全然不知怎样。
在女男大防下,他们每天仅仅见一小会儿,大部分都是溪微一个人在说话,她偶尔附和两声,即使对他冷言冷语,也被全盘接受,与平时嚣张跋扈的江家独生子完全不同,活生生像一个受虐狂。
如果只看皮囊,那他的爱真是浅薄,可如果抛开外表,他们还不太了解,溪微是被自己怎样的优点吸引了?江寒不得而知。
更何况,自己作为一个外来客,被江家主认作继承人,溪微也没有半分不满,说只想为自己打理好后院琐事。如果是自己这样的事,不去怨恨那个夺了自己家业的人已是万里挑一的活菩萨,更别说为他处理琐事,让他事业更上一层楼,自己却会被密密麻麻的烦恼牵绊。
溪微,看来是被江家主养废了。对江寒来说,溪微不是平等的爱人,而是卡槽上的木偶,他只有被摆在正确的位置,才能做出合适的动作,一切偏离都会让他停止,甚至损毁。
想到这,江寒不禁觉得自己是这世间难得的好女子,她会在合适的范围内对溪微好,他想要什么承诺都尽可能答应。不仅看在江家主的份上,也有同情,溪微就像一面镜子,将她原本可能遭遇的苦难清清楚楚地倒映,触目惊心。
江寒原本没有接触过生意上的事,上手慢,江家主也没有责备她,只说她还年轻,可以慢慢来。又让她多出去交一些朋友,拓展人脉。江寒只好参与到女子们的交际中去,她们的生活丰富多彩,骑马,郊游,喝酒,当然也离不开玩男人。
城东的韩小姐前不久喜得贵女,刚刚修养好,就迫不及待出来找乐子。
她一边和旁边的人诉苦,说自己生产后被正君管得严严实实,家里的侧夫小侍们都不被允许见她,吃的喝的用的都被管,怕打扰她休息,正君一个人带着刚出生的婴儿睡。
好不容易趁他忙带孩子,自己出来放松放松。一旁的友人笑道“看你嘴上说烦恼,心里可是偷着乐,女儿可是宝贝,为了得到宝贝,委屈一下怎么了”韩小姐只是笑笑不说话,摸了摸倒酒小侍的手。
江寒就在韩小姐攒的局上,她默默喝酒,时不时与人交谈几番。这时柳青寻摸了过来,笑眯眯地,带点不怀好意“那天回去江大郎没闹你吧”
“溪微怎会与我闹?”“他怎么不会,他那个性子,就因为我弟弟喜欢你,不知道搞了什么鬼,把他弄到乡下庄子里去了,后宅之事,我也不好多问,只是他很可怜,现在还想着你,你有空去看看他。”
江寒摇了摇头,“他怎好见陌生女子,况且我也不会娶他,见面也是徒增烦恼。”???“就见一面,他成日里写信,说自己凄凄惨惨,好不可怜,你去看看他,就当是帮了我。”
“好吧”江寒想,这原本也是小事,顺便去问问那位柳公子,溪微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