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琉璃也没有料到谢东篱会这样跟她说话。
她丰润的樱唇微张,整个人有种意料之外不知如何是好的傻乎乎的气质,跟盈袖以前的神情居然有些像。
一想到盈袖,谢东篱的心就软成一片。
他的目光更加柔和,声音更加醇厚,简直像是在用自己的美色美音引诱:“……你要不要跟着我?”
盛琉璃回过神,连连点头,喉头哽咽堵塞,声音想发也发不出来,但是她的神情狂喜,双眸里蕴满泪水,实在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陆瑞兰忙跟着问道:“表弟,你要带她回谢家?可是刚才你妻子刚刚把我们赶出来。”说着,用帕子抹了抹泪,“她说,让我们再也不上门,就当从来不认识我们,更别说是亲戚了。唉,她怎么能这么狠心?难道你和你表哥之间的亲戚关系是假的不成?”
谢东篱眸光微闪,明白盈袖应该是“不能忍”了,所以重重发作了一场。
这样也好,正好顺理成章让盛琉璃住在他可以控制的地方,脱离陆瑞兰。
“……这样,袖袖她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而且性情执拗,在家里说一不二,倒是不好跟她做对。”谢东篱沉吟片刻,对盛琉璃道:“我在这边有个宅子,你要不要跟着我住在这里?”
这是要把盛琉璃当外室养起来?
陆瑞兰眼神闪烁,有些不乐意。
如果不能跟盈袖住在一起,那她把盛琉璃费尽心思地弄过来有什么意义?
“表弟,阿颜呢?怎么没有看见她?”陆瑞兰瞅瞅谢东篱身边,没有看见那个可爱的两岁小女孩。
“我把她放在外宅了。”谢东篱淡然说道,目光看向盛琉璃,“你要去见她吗?”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盛琉璃再不答应,不仅是傻子,而且显得居心叵测。
就连陆瑞兰也挑不出谢东篱一点儿错,从头到脚就是一个背着妻子养外室养私生女的男人范儿。
盛琉璃重重点头,满脸红晕:“谢郎,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你妻子……”
“不要说她,你又不会跟她住在一起。”谢东篱淡然说道,伸出一只手,“跟我走。”
盛琉璃缓缓伸出手,五指伸出,勾住谢东篱的手,然后握紧。
陆瑞兰此时恨不得盈袖亲眼看见才好。
刚才被盈袖一顿排揎,陆瑞兰那口气一直堵到现在。
“走吧。”谢东篱握住盛琉璃的手,对陆瑞兰点点头,转身推开他身后的大门,拉着盛琉璃进去了。
陆瑞兰待跟上去,那大门却在她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了。
“表弟?表弟?”陆瑞兰急着拍门,怎么能就这样把她关在外面?
好歹她也是他们的媒人好不好?!
这真是媳妇娶过门,媒人丢过墙了?
那大门突然又从里面打开,一个下人模样的婆子冷着脸对陆瑞兰道:“你是谁?还不快滚?不然我们老爷出来,有你好看!”
“你怎么说话的?你们老爷是我表弟,等他出来,小心我告诉他,你吃不了兜着走!”陆瑞兰见了就要挤进去。
扑通!
那婆子居然沉着脸,一把就将陆瑞兰从门口的台阶上推了下去,直接甩了个大马趴!
“我警告你,赶紧走!再在这里大吵大闹,我去叫巡街的衙差将你抓到衙门里去!”那婆子怒瞪着陆瑞兰,“别以为是亲戚就了不起,还要看别人认不认!”
“大胆!”陆瑞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眼看围观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忙用袖子遮着脸,匆匆爬到自家大车上,记住了这所宅子的位置,恨恨看了一眼,便命车夫赶紧离开。
这所宅子里面,谢东篱拉着盛琉璃的手,一直往里走,进了二门还不停歇,又穿过了整进院子,直到来到后门才停了下来。
盛琉璃自始至终跟着他的步伐,连喘都没有喘一下。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一直看到后门,才拉拉谢东篱的手,问道:“这是去哪里?”
“跟我走。”谢东篱微笑,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一直走到后门,出去上了早就停在那里的一架马车上。
一上了车,谢东篱就将车门都关了,四面围得紧紧的。
前面的车夫面无表情地赶着大车往前走,绕了一个大圈,离开东城坊区,往北城坊区行去。
盛琉璃这时才有些不安,看了看一直拉着她的手的谢东篱,喃喃问道:“谢郎,你要带我去哪儿?阿颜呢?”
谢东篱回头,仔仔细细看着她,微侧了头,淡淡地道:“你会不会听我的话?”
“当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盛琉璃急忙点头,还举起手,恨不得发誓。
“真的?”谢东篱露出不信的神情,“你发个誓听听?”
盛琉璃立即举起那只没有被谢东篱握住的手,对着车窗的方向,朗声道:“我盛琉璃一定会听从谢郎的吩咐,生是谢郎的人,死是谢郎的鬼。如有违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谢东篱无声地笑了笑,慢悠悠地道:“这个誓言一般般,你能不能改成‘如有违反,线路全断’?”
盛琉璃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底绿芒大盛,她举起来的那只手闪电般紧握成拳,往谢东篱胸口重击而去!
谢东篱另一只手募地伸出来,握住她击打过来的拳头,顺势往她胸口折去。
盛琉璃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闷哼声,后颈处嗤啦一声,升起一阵白烟,然后她一动不动了,就如一个失去引线的偶人,再也无法自由行走。
她的双唇微张,双眸瞪得大大地,似乎还处于惊骇状态。
谢东篱终于松开右手,手心已经被盛琉璃的手掌瞬间发出来的高温几乎灼伤了。
大车终于停在南城坊区的一所宅院前面。
这是从北城坊区,又绕回到南城坊区了,在东元国的京城里几乎绕了个大圈。
谢东篱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长斗篷披在已经不能动弹的“盛琉璃”身上,将她扛下了车,进了院子。
没过多久,谢东篱就从那南城坊区的宅子里出来了,上了车,回西城坊区的谢家大宅。
黄昏时分,谢东篱回到谢家,盈袖正在跟阿颜说话。
“阿颜,你晚饭想吃什么?”
阿颜看了看盈袖,“我娘呢?”
“你娘累着了,去歇息去了。你就跟着这个姨姨好不好?”盈袖让自己最信任的丫鬟采芸帮她照看阿颜。
采芸忙走过来,对阿颜道:“阿颜小姐,奴婢给阿颜小姐准备了好吃的,阿颜小姐要不要去尝一尝?”
对于阿颜来说,吃东西似乎比什么要求都重要。
她马上从小凳上跳下来,朝采芸伸出手,“阿颜要尝。”
“去吧,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过可别撑着了。”谢东篱跨过门槛走了进来,摸了摸阿颜的头。
阿颜朝他甜甜地笑了笑,还皱着小鼻子嗅了嗅,喃喃叫了声“娘?”就被采芸抱走了。
谢东篱拉着盈袖的手,走入里屋。
“……事情都办好了?”盈袖给谢东篱掸掸衣袍,“怎么有灰?外面起风了?”
“没有。”谢东篱看了看自己,应该是“盛琉璃”短路的时候落下的粉尘,他站起身,去屏风后面更衣,一边对盈袖道:“盛琉璃已经被我制服了,放到南城的一个小宅子里。阿颜就在这里暂时住着,我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安置她。”
“盛琉璃……到底是怎么回事?”盈袖很是好奇,“你说过她不是人?”
难不成是妖精?
谢东篱好笑地摇摇头,“你真能想。她不是妖精,她是傀儡。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做过一个傀儡?北齐大皇子?”
盈袖点点头,“我记得,后来你还派它去北齐搅乱北齐朝廷了。”
“对,盛琉璃也是傀儡。不过,造她的人,可比我厉害多了。她是用的祖神在这里留下的最后能量做动力,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如果不是遇到现在的我,她完全能把我们骗得团团转。”
“现在的你?”盈袖更加好奇了,“难不成如果是以前的你,连你都认不出来?”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祖神处心积虑将你弄回古早时期,逼得我也追了回去,我不会恢复全部的记忆,也不会有现在的能力。”
“哈哈,那还真要感谢祖神了。”盈袖咯咯地笑,“你说它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自杀算了?”
“它要有那心思,就不用我们费力了。”谢东篱换好衣衫走出来,一身天青色箭袖长袍,腰间竖着白玉腰带,俊逸绝伦。
盈袖骄傲地看着谢东篱,对他充满信任:“不用着急,祖神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自己都没这么有把握。”谢东篱握住盈袖的手,“走吧,去吃晚饭。”
盈袖感觉到谢东篱的掌心有些异样,忙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展露手掌。
看见他手掌心那个接近灼伤的印记,盈袖脸色都变了,“这是怎么了?你受了伤?是盛琉璃?!”
“嗯,我说了,她很厉害,只是她不知道我们看穿了她,所以被我出其不意了。”谢东篱握住手掌,“没什么,一点点灼伤,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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