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车子嘎然停住,然后就是砰砰的碰撞声,这是在闹市区,他这样突然急刹车,肯定会有人猝不及防的遭殃。
喇叭声四起,已经有司机过来,可是在看到他的车子和那张冷如撒旦的脸后,又悻悻退了回去,而冯梦如却觉得尴尬和懊恼,手掌握成拳头,她怒瞪着他,“穆向天你总是喜欢这样连累别人,除了这个,你还会干什么?”
摔门,下车,她一分钟也不想和他呆不下去了。
见着她冲入人群,穆向天的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有交警过来,他直接将钥匙丢过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追向几乎要消失在人群中的女人。
“我们谈谈!”他拽住她。
冯梦如用力去甩,可是根本甩不开,只能吼他,“放手!”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她,强硬的声音带着无奈。
她想笑,难道他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这一年多来,她无数次的和他谈判,可结果呢?
“放手,我不想和你吵,”冯梦如的声音有些无力,又是那种累的感觉。
“冯梦如你究竟要我怎样才甘心?”穆向天的耐心也已耗尽,箍着她的手却是在用力,似乎能将她捏碎,“你和别的男人一夜不归,我也没有说什么……”
她心一缩,他终究还是知道了,可是转念一想又笑了,“我是一夜没归,但我没做逾越的事。”
“拥抱也不算逾越吗?”他低问,带着怒,还有她不懂的痛,当他从监控里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那一刹那,他几乎要吃人了。
“不是还没上床吗?”她冷笑,才落音就感觉眼前多了个拳头,她终于把他惹怒了,可是并不害怕,打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闭上眼她把脸迎上去。
“啊——”片刻,她听到男人的惨叫,而并不是她想像中的疼痛。
睁开眼,只见穆向天的拳头打在旁边的树上,手背一片血肉模糊,心猛的一抽,就要伸出手去,却抬了一半又缩回,心疼他干什么,是他自己要打的。
冯梦如别过脸不去看他,“穆向天,在你没管好自己的前提下,休想约束别人……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要自由,自由!”
她想要离开他的自由,想要一个人的自由,可这是他给不了的,因为他怕一放她自由了,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听不到他的回答,冯梦如就笑了,就知道他不会答应,每次都是这样。
“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吧,自虐是最无能的行为,”冯梦如劝他,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面对她这样的态度,穆向天的隐忍到了极点,只是刚迈出步子,便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看了眼号码,穆向天才忍着没将手机碎尸成断。
“说!”只有一个字,便让那端的人知道穆大少爷在生气。
“查到了,她本名并不叫……”长话短说的汇报让穆向天的脸色瞬间万变,最后是一片颓然。
握着手机的手在耳边滑落,周遭的车流灯火忽的变得迷离不清,原来她并没有骗他,原来她真的是欢欢,原来她并没有死……
上帝这次给他开了个好大的玩笑,在他的心爱上另外的女人时,居然又把最初的恋人还了回来。
新欢和旧爱,还真是让他为了难。
从酒吧里出来,纠结恼人的问题仍没有答案,想着那塔完全陌生的脸,穆向天仍不能相信她真的是欢欢,明明一点都不一样,就算她整容了,也至少该有相似的地方。
会不会搞错了?
房门被敲的砰砰响,那塔拢了拢睡衣去开门,却怎么也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人是他?
“向天,”眼底掠过惊喜,声音已经颤抖,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那塔快速的扶住他。
一杯醒酒茶放到他的面前,穆向天只是瞧了一眼,便把那塔猛的拽过,动作太猛,她倾压在他的身上,姿势有些暧昧,可她并没有躲开,而是手指缱绻的抚上他的眉眼,想了念了四年的人,终于在自己面前,她如何不激动,“向天……”
她的手被穆向天捉住,他定定的看着她,很幽深的眼神,凌厉又迷离,“你到底是谁?”
那塔轻笑,一双猫般的眼睛对上他的,“我是欢欢。”
熟悉的眼神让他一颤,接着又摇头,“你不是,欢欢不是你这个样子。”
听到这话,那塔的心剧痛,“向天,我被毁容了……四年前,煤气泄漏引起大火,我被烧毁容了。”
“不,警察明明在别墅里找出你的尸体,”哪怕现在提起当时的情景,穆向天仍会觉得全身的肌肉紧绷,那烧焦的完全辨不出模样的黑乎乎的人体轮廓,让他每每想起都会心悸不已。
那塔听到这话也觉得恐怕,反握住穆向天的手,“不是我,那不是我……”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是一个书店的女孩,我借了书,她那天刚好去取的,结果……”
穆向天想起来了,在那次大火之后,报纸和电视上是登过寻人启示,但没有人想到那个女孩居然被烧死了,所有的人都以为烧死的是欢欢。
“那天的火好大,把我的衣服都烧着了,我吓的四处乱躲,可还是被烧伤,后来我藏到了地下室,虽然火被我扑灭了,可我身上全是烧伤,疼痛让我昏迷了,我醒来时,什么人都没有了,我看到自己的样子,当时都吓疯了,我对自己说不能见人,绝对不能让人看到我的样子,所以我就逃了出去……”说到这些,那塔痛苦的直摇头。
“这四年来我不停的整容,不停的换肤植皮,终于看不出一点烧伤的痕迹,我才回来……向天,这四年我一直在想你,”那塔把脸埋入穆向天的胸口,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她觉得像是重新拥有了全世界般的满足。
穆向天的手落在她的后背上,这样的经历光是听着都让他心惊胆颤,他真的无法想像她是如何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