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之后,萧默带着队伍到达了边境。
他将陆菀关在了临时征用的府邸之中,只留了小曼和妈妈在府中,其余都换成了佩刀的侍卫。
萧默已经换上了盔甲,年轻的帝王此时看起来志在必得。
陆菀看着他,淡淡的说道,“皇上,真正的战场不必朝堂那些勾心斗角。上了战场,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种惨烈,你可能无法想象。可沈冽却已经司空见惯。我只希望你身为西齐的帝王,不要输的太惨。”
“你等着朕的好消息就是了。沈冽他不是无所不能的。他若是神,我也要做弑神者。”
“但愿你能一直保持这份自信。”
萧默转身离去,他的战袍在风中扬起。
小曼走过来,对陆菀道,“夫人进屋吧。”
从封后突然到了这里要开战,小曼和妈妈都有些吃惊。
只不过从萧默和陆菀所说的只言片语之中,也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
陆菀真正的夫君,沈君玮的父亲,现在正带着人在城门之外,他要从萧默手中把自己的妻儿接回去。
而他们的皇上,为了陆菀,要与他开战,不惜御驾亲征。
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其实就想过安稳的日子。
听说要打仗,虽然不要他们上战场,但也是害怕的。
妈妈唠叨,“夫人怎么不劝劝呢?哎,一边是皇上,一边是你夫君,哪头受伤对你都不好吧?”
陆菀平静的接话,“你以为这是我能决定的?妈妈也该为我考虑一下。我让他放我走的,是他不愿意。抢夺别人的妻子已经是这世上不耻的事情,他却还要一意孤行。难道我要为了他的这份自私,而自己委曲求全吗?我有夫君,有孩子,我本该有我自己的生活。妈妈这么说对我公平吗?”
妈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若是沈冽死了,萧默占着陆菀,日久生情也就算了。
可现在人家夫君还在,萧默这样做,其实身为女人的妈妈也觉得不太妥当。
妈妈顿了一下,问道,“依照夫人看,咱们皇上,能赢吗?”
陆菀轻笑,“我从没有看过沈冽输过。”她看向妈妈道,“你放心,这场战争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她和沈冽心有灵犀,他们两个都知道两国之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矛盾。不会因为陆菀和沈君玮而将这场战事扩大。
沈冽做的就是让萧默知难而退。
总要敲打一下,萧默才会知道他打这个仗有多不该。
那后面引起的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萧默顾不上用午膳,带着人上了城门,俯瞰了一下跟前的地形。远远的可以前面有帐篷,和火星点点。
萧默问道,“沈冽带了多少人来?”
守城的将士回道,“大约两万多人。不过赵均那里尚有十万兵马,末将是担心北疆军那边会来支援。”
萧默冷冷看过去,斥道,“怕什么?若是连北疆军都过来,那景宁帝就对朕食言了。更何况,北疆军就算是过来,少说也得行军一二十天。你们就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就把沈冽拿下?”
将士沉默不语。
他虽然没有和沈冽正面交锋过,可是一直以来他们这些当兵的,都拿沈冽当个人物。很多人甚至拿他当自己的表率,自然不敢想着与他正面冲突一回,其实是盼着能见到本人,看看他如何用兵。
将士的沉默让萧默勃然大怒,他抽出佩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还没开始,难道就要投降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士气?”
将士喊道,“为了西齐,视死如归。”
萧默收回剑,说道,“他沈冽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朕不相信收拾不了他。”
说罢,下了城门,直奔指挥室,看了屋中的沙盘,开始与将士们商议着如何布局。
萧默道,“沈冽已经驻守十几日,一定做好了开战的准备,朕决定攻他个攻其不备。今晚入了夜,就先派一个二十人的小队伍,将他的粮草烧了。”
忙有人道,“皇上,这恐怕不妥。敌军戒备森严,一定对粮草看管的很严。而且双方其实还有商议的……”
那人的话很快被萧默给打断了,他直接道,“两军交战,就讲究一个奇。他一定知道朕今日来了,还需要修整。朕就让他们措手不及。就按朕说的去做。”
底下的将士不敢违抗圣旨,只好应下。
当下钦点了二十名将士,便朝沈冽驻扎的军队而去。
萧默没有实战经验,但他不觉得自己输了沈冽一筹。他只不过没有那个机会去战场罢了。
真的与沈冽对抗,他不见得落于下风。
萧默就在城门边的屋中睡下了。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便询问起身边的将士半夜里可曾看到冲天的火光。
昨夜里守城门的将士却摇头什么都没看到。
萧默皱眉,难道是失败了?
正有人上早膳进来,另有人急匆匆进来,伏地禀告:皇上,昨日去烧敌军粮草的人回来了。
既然是回来了,自然是成功了。
萧默露出得意的神色,“好,朕亲自去接他们。”
那人迟疑一下,又道,“是,是敌军送回来的。”
萧默立马变了脸色,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那人不敢抬头窥探圣颜,道,“是,是定北侯亲自押送回来的。”
萧默一听,立马提了佩剑,脚下生风,道,“他竟敢自投罗网,朕现在就宰了他。”
萧默走出去,几十个将士都跟了过去。
没多久萧默便站到了城门之上。
城门之下,沈冽骑在马背之上,腰背挺拔,手握长刀,身后不过跟了数十名将士。而他跟前的确是站了昨日被派去的二十名西齐将士。
“废物!既然任务失败,就不该活着回来,一点军人的气节都没有。”自己派出去的人被沈冽当做俘虏亲自送回来,这对萧默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三皇子,别来无恙!”沈冽声如洪钟,传到萧默的耳朵里。
萧默冷然一笑,也对着城门下喊道,“定北侯大难不死,竟不想着苟且偷生,却来我西齐边境滋事?”
沈冽浅笑,“阎王爷不收,我尚有妻儿,自然不愿轻易死了。多谢皇上这些日子对妻儿的照料。如今我已经回来,还请皇统领人归还给我。”
“她是朕的皇后,如何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