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太多人在,房子里一时忙乱,许久才彻底安定下来。
    宁知义气,扶了好几个朋友进房间或去沙发上躺下,又帮忙倒水,难得关心大伙儿一回。
    相较于这边的吵嚷,同一时刻的对门房子则沉静。
    其他地方都熄灯了,明舒领着秋天进到房间里,帮毛团子把狗窝铺床脚旁边,自己再上床靠着床头坐会儿。她还没困意,摸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还早,未到平时的睡觉点。
    秋天迟迟不进窝里趴着,过去扒拉被单,想要上去。
    明舒不嫌弃地掀开被子,拍了下枕头,柔柔说:上来吧。
    秋天随即跳到床上,皱眉耷脸地趴她腿上,似在继续安慰她。
    明舒明白这个傻大个是在做什么,霎时还有些无奈,于是摸摸它的头顶。秋天凑上来用鼻尖蹭蹭她,起身要她抱着。
    傻狗的情绪波动比人大,分外在意她俩分开了,明舒心头的感受还好,真没觉得有什么。
    可能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丢丢在意,但没到心有芥蒂的程度。
    人都有各自的交际圈子和朋友,这种事不是个例,以前明舒也会收留凡楚玉还有英姐她们过夜,毕竟谁都可能遇到这般情况。
    可以理解,没必要抓着不放。
    过一会儿,明舒把最后一盏灯也关上,盖被子睡觉。
    秋天毛多怕热,她睡前将空调打开了,调至22c,之后裹近棉被躺下。
    夜里还余下八个多小时,接下来较为难熬。
    生物钟上来了,明舒也没能彻底合上眼睛,翻了好几次身都不行。
    房间温度低,秋天反而睡得很香,不多时就在打鼾了。
    由于没休息好,第二天的后果便是晚起,差点错过出门时间。
    早上还是林姨过来叫人,把明舒喊醒。
    老人家见秋天一同躺床上,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它夜里偷跑上去的,还伸手地撸了秋天一把,疑惑道:这狗真是怎么还到床上躺着了,把自己当人了这是。
    明舒撑坐起身,后知后觉自己昨晚忘了调闹钟。
    她往常都不会忘记的,这还是头一回。她疲倦地抹了下脸,喊道:林姨
    林姨帮着收拾床铺,让赶紧起来。
    明舒拍开怀里的秋天,下床穿鞋,进浴室洗漱收拾。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林姨在外面说:对了,先前知知来过了。
    莫名的,听到对方的名字,明舒刷牙的手停住。
    她没回话,静静听着。
    林姨说:你还没起,她就没进来。她给秋天送了吃的过来,让晚一点喂它。
    明舒这才继续刷牙,含糊不清地应声:嗯
    声音很低,也不管林姨听不听得见。
    宁知真只送了秋天的食物过来,大清早要去学校,又要顾着房子里的那些人,连这边的门都没进。
    本来是要按门铃喊醒明舒的,但正巧赶上林姨上楼,便被林姨拦住了。林姨让宁知快去学校,别耽搁了时间。
    少了一个人,清晨的早饭闲得清冷,即使有林姨在都显得空荡荡。
    明舒亲自喂秋天,比预定的计划晚了一个小时才出门。好在今天并没有翻杂的工作安排,迟一点去店里也不会怎么样。
    九月的最后几天了,一切都安宁,气温适宜,城市正式迈入了金黄色的秋季。
    这一日闲适,上半天处理合同文件之类的东西,中午歇一歇,下午视察全店,画图为了多找点事做,明舒还去了东街口的店里。
    凡楚玉不在新店,出去忙别的事了,明舒接手了部分工作,帮凡总这个大忙人分忧任务。
    有人帮自己干活,凡楚玉自是高兴,开视频问:难得啊,咱们明老板今天竟然这么好心,你那边不忙?
    明舒坐办公椅上翻报表,头也不抬地说:还好,基本没什么事。
    凡楚玉隔着屏幕指挥,那行,你要是有空,我桌子抽屉里还有两份资料,写着天怡时尚那两份,晚点帮我一并看了。
    可以。明舒顺口就答应,干脆且利落。
    凡楚玉问:真的啊?
    她嗯声。
    凡楚玉:下午宁知不是要去你那边,你不过去看看?
    她回道:其他人会负责,用不上我。
    凡楚玉眉尾一扬,她的事不是你全程陪同么,干嘛又换成别人了?
    只是最后签个字,又不是给她挑业务。明舒说,找出凡总刚才提到的两份文件,翻开大致晃两眼,有关她的事,其它的我都做了,没必要签个字还得盯着。
    那倒也是,小事本就不该让老板出马,纯粹浪费时间。
    不过理倒是这个理,凡楚玉还是不太相信这套说辞,老是觉得明舒有点不得劲?
    总之就是怪怪的,好似故意到这边来散心一样,打视频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但想是那么想,凡楚玉口头上不会挑明,只说着些有的没的,没多久就讲到工作。
    看文件不费时间,重点问题都已经处理过了,明舒只需要核对一下细节,其余的不用管。
    挂断视频,做完这些事,明舒又到楼下转悠一圈,时间差不多了才让司机来接自己。她还是没直接回家里,而是去高档宠物店买了一堆狗狗吃的零食,再在外面随便买点熟食回去。
    到玉林苑已经八点多了,林姨早就做好饭,宁知也在等着。
    眼瞅着明舒买了那么多零食奖励自己,秋天乐嗨了,两眼发光地奔来。
    宁知过来搭把手接东西,拦着秋天不让扑明舒身上。
    昨晚那点事并未影响到两人的相处,见面了,明舒对待宁知还是一如既往的态度。
    林姨不了解她俩到底怎么回事,发现明舒买了一大袋子熟食还很是惊讶,问:咋买这么多,家里就三个人,这么多也吃不完。
    明舒满不在意,说:没事,过两天我带一些给我妈他们。
    宁知顿住,脱口问:你要回去?
    明舒说:可能,等有空还是要去一趟,不然国庆去巴黎那边了也来不及。
    哦,宁知说,言讫,追问,回去几天?
    走到茶几面前放下包,明舒叠起衬衫袖子,应该是一个晚上。你呢,走之前不回去看看?
    宁知自是要回去,肯定得去老宅探望宁老太太。
    要去,宁知说,也是回去一个晚上。
    氛围有点怪异,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林姨毫无察觉,喊她俩快去坐着吃饭,不然饭菜就该凉了。
    明舒先去坐下,宁知挨旁边坐。
    饭间,林姨问及巴黎之行,提醒她俩注意带哪些东西,护照什么的别忘了,还有到了那边记得给家里报平安。
    老人家顾虑多,关心她俩,不免要多念叨两句。明舒和宁知都耐心听着,也不说什么。
    晚上林姨不走,宁知便不能留下,得带着秋天回去。
    一人一狗离开的时候,明舒还是像往常那样坐着捣鼓电脑,直到门快上了才抬头瞅着那边。
    不知道为何,明明两人还是如同平常那般,什么都没变,可就是不对味,总差点感觉。
    不止是这天晚上,后面的两天亦是如此。
    宁知还是照旧过来,每次都会与明舒说说话,交流一番,甚至有一晚还留在这边了,但就是奇奇怪怪的。
    留宿的那晚,明舒的举动有些反常,她把灯关上了,也不让秋天看电视。
    秋天麻溜儿去了房间里,还把门推上合拢。
    宁知挨上去亲了明舒,但这次不再是掌控全局的那一方,很快就被反过来压制了。
    她们做了点不可言说的事,在静谧的夜里,明舒坐在上面,一只手穿过了宁知的头发,抚在小鬼的后脑勺上压着
    夜色是流动的水,荡开一圈圈涟漪。
    天幕上的月亮正圆润,呈现出饱满的弧度,银白而皎洁。月华洒落大地,投射在落地窗上,但照不进客厅内,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被隔绝在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得极其缓慢。
    天上的云层厚实,分散地堆叠成一团团的形状。温柔的夜风阵阵吹拂,一抹云团随风向着月亮飘动,不一会儿就吃掉了那一弧圆白,再一点点吐出,使得月光重新流落下来。
    毛团子在房间里玩得起劲,忘却了那些不愉快,俨然不担心她们的关系了。
    明舒给它买了新的布偶,是它喜欢的粉色吹风机猪,它乐此不疲地扒拉那只猪,怎么玩都不腻。
    分开时,宁知面红耳赤,整个人似是被大火烧过。
    脸热,心也热。
    后夜里还是各睡各的,这次秋天被赶出来了,没能赖在房间里。
    大狗连窝都不要了,只叼着粉色吹风机猪出来。它还挺会享受,不再睡地上,屁颠屁颠就往沙发上跳,身子扭来扭去地朝宁知怀里钻。这傻子以为宁知与明舒算是真正和好了,被赶出来还开心得很,左哼哼,右哼哼,美得没边了。
    宁知不理它,直直躺沙发上不动,半天管不过劲儿来,还沉浸在先前的经历中,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宛若在做梦。
    主人比狗还蠢笨,不理解明舒干嘛那么做,心头还挺纠结。
    她抬手就推开黏人的秋天,不让烦自己,过一会儿又不自在地摸摸耳朵。还是烫的。
    好久没跟自家主人亲近了,秋天脸皮厚,不给靠近就非要靠近,还大咧咧地挤宁知,作势要在沙发上占一个位置,还得是挨着宁知的地方。
    宁知嫌弃它,轻轻揪它脸。
    滚下去。
    秋天不滚,用毛乎乎的脑袋拱宁知绯红的脸。
    宁知裹进毯子侧躺,丝毫不领情。她朝向主卧门那边,沉默地瞧着。
    。
    巴黎之行在即,许多准备都得提前做好。
    店里的调整最麻烦,明舒这一次要离开将近十天,除了画设计图,手上的其它工作都得交接出去,部分排给秘书和助理来做,部分转给凡楚玉。
    为了更好地接手这些,凡楚玉一连两天都在小洋楼里待着,从早到晚都窝明舒办公室里。
    凡总要负责的不止这十天,还有明舒回来后的半个月,前后将近一个月都得压她头上。明舒出差归来后还有别的事要忙,顾不上那么多,到时候肯定管不了店里的业务。
    办公桌上有吃的,还有一杯金桔柠檬水。
    凡楚玉边跟明舒交谈边拿走金桔柠檬水,也不问问究竟是给谁喝的,插上管子就吸两口,还问:z大那边买的?
    明舒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忘记防着这位手欠的货了,她想收回来,可又嫌弃已经被喝过了,半晌,只说:嗯。
    凡楚玉问:宁知买的,还是田卫源?
    你腿上那个,给我。明舒不正面应答,跳过这个。
    肯定是宁知,不会是别人。凡楚玉再猛地吸了口,喝下去,田卫源那小子心没这么细,上次让他帮我带个东西都能忘记,哪可能给你买吃的。
    明舒睨她一眼,继续忙活自己的,没多久丢一份文件过去,说:这个是重中之重,下周五之前必须处理完毕,你上点心,别搞错了。
    凡楚玉接住文件,翻开看看是什么,保证道:放心,我做事绝对完美,半点差错都不会出。
    最好是,千万靠谱些。明舒说,到时邹助理会协助你,我都跟她讲过了。
    凡楚玉应下,不迭点头。
    成。
    该谈的都谈完了,明舒起身站会儿,顺便让曾秘书泡一杯咖啡进来。
    凡楚玉还不打算离开,坐椅子上不动,一口气喝掉大半杯柠檬水。凡总似乎还有事要说,但许久都开不了口,反复酝酿了半天才喊住明舒。
    明舒回头,做什么?
    凡楚玉有点为难,犹疑不决,可终究还是硬顶着说:纪安黎好像要结婚了,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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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这事明舒自是知道, 比谁都了解。
    毕竟交往八年了,交际圈子早就相互渗透,即便分手后不怎么联系, 但有关对方的传闻也能从共同好友那里得知。
    也不是刻意打听, 反正就是避免不了,不想关注都难, 总会有不知情的人无心提及这个,或是私下讨论,或是发朋友圈祝福等等。
    纪安黎快要订婚了,估摸着是已经跟她那位相亲对象稳定下来, 两人的好日子就定在国庆期间,十月二号那天, 届时将会邀请各自的亲朋好友去现场参加见证, 将婚事彻底定下来。
    有钱人的订婚和结婚没多大区别,都是为了公开消息,只不过订婚少了一张具有法律效益的证书而已。
    订婚在前,男女二人就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合法的大门, 等到合适的时候,半年或是一年, 多则两年, 双方必然会正式结亲。
    一般而言,联姻中这段时间的空缺都是留给小两口培养感情用的, 勉强给点缓冲与接受的余地。或迟或早结婚, 视两边家庭的情况而定。
    明舒直白承认:知道。
    她跟你坦白的?凡楚玉问, 还是
    看到欣然她们发朋友圈了,她邀请了她们。明舒平静地说,也不瞒着, 我跟她没联系了,她没通知我。
    凡楚玉坐直身子,如实交代:我也是前天才听说,英姐跟我讲的。
    明舒脸上没有一丝伤心的神情,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英姐收到了请帖?
    没,咋可能。凡楚玉说,英姐那火爆脾气,去了肯定当面砸场子,纪安黎哪敢请,订婚仪式还办不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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