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 还是她喊饿, 他才想起来要吃饭,随手点了外卖。
这边的外卖并不方便,时间久,也不好吃。
裴恬浑身都没力气, 连床都没下,被陆池舟喂着吃了几口,便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
本来就该睡了,但无奈她半夜惊醒,又被尚未餍足的男人找到理由按在床上来了一回。
脑袋还因为他过于生猛的动作,撞在了床板上。
裴恬揉了揉昏沉沉的头,连在被窝里转个身都疼得蹙眉。
“疼?”
腰上贴上一只手,轻轻按压着,向来绝不多睡一秒的男人竟也陪她躺在了现在。
明明好几夜未睡,但他看起来神采奕奕,像是只采/阴补/阳的妖精似的。
裴恬别过脑袋,懒得理他,只伸脚踢了他一下,“我饿了。”
这种时候陆池舟极好说话,他在她耳畔问:“想吃什么?”
“想喝粥,加点糖,你去给我做,这儿的不好吃。”
陆池舟:“好。”
他亲了她额角一口,“是不是还疼?”
裴恬:“……”
废话。
她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你这样的,是不是算是技术很差啊。”
屋内突然沉默下来。
裴恬想着自己是不是伤到他自尊了,斟酌着语气,继续道:“你别多想。”
她卡了好半天,“虽然你技术差,但还是挺久的。”
久应该是对一个男人最高的嘉奖吧。
陆池舟依旧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得裴恬喉咙紧张到冒烟,她继续补充几句:“不,是很久,特别久。”
算了。
爱咋咋地吧。
陆池舟突然笑了,抬起她下巴,“我技术差?”
裴恬移开视线,不敢说话。
陆池舟凑到她耳畔,压低了声音,挑衅道:“那昨晚在我身下,喊想要的是谁?”
裴恬脸倏地就红了。
他他他他,他不要脸!
明明…
裴恬闭上眼。
那是他逼她说的!
不喊,他…他就。
算了,不能想,太没下限了。
“滚蛋呀。”裴恬一把推开他,恼怒道:“你给我煮粥去。”
陆池舟低笑了声,随后才懒洋洋直起身子,起了床。
他就站在床头套衣服。
以往好歹还会背对着她,也不这么赤条条的。
现在却是…
简直是世风日下!!!
裴恬红着脸,不好意思再看。
陆池舟见她遮着眼睛,想看又不看的模样,慢悠悠道:“别遮了,你哪没看过?”
裴恬缩进被子里:“你不要脸!”
-
趁着陆池舟去煮粥的时候,裴恬也起床,穿上衣服,进了浴室洗漱。
全身依旧酸,但好在疼痛感不明显。
她蓦得想起,昨晚昏昏沉沉间,陆池舟好像还给她上了药。
至于他哪来的这种药…
裴恬瞪大眼睛,想起他昨天去买套后,塑料袋里装着的东西。
他竟然连这个都想好了。
裴恬耳朵都红了,她站在镜前,不好意思看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只闷头刷牙。
她吐出牙膏沫。
其实也不是技术不好。
是他欲望太重,而她不太承受得住。
想起自己曾夸下海口放下的“将人日得喵喵叫”的狠话,裴恬的脚趾蜷成一团。
在洗手间磨蹭了好一会,裴恬才出去,她又下了楼,看到陆池舟刚买了米和调味料回来。
他右手拿着的塑料袋里装着很多菜和瓶瓶罐罐,透过透明的袋子,裴恬还看到了一样红红的东西。
“那是什么?”裴恬问。
陆池舟伸手将对联拿出,“路上看到有位华人当街写对联,就买了一副。”
裴恬一愣,张了张唇,这才意识到,快要过年了。
没错。
快过年了。
而她竟然还在国外和男人厮混。
裴恬已经能够想出裴言之冷笑着说她小白眼狼的模样了。
裴恬托腮,面上满是纠结,她抠了抠指甲,“等挽月阿姨醒,我可能就得回去。”
“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年夜饭了。”
末了,她还补充一句:“机票我来时已经买好了。”
陆池舟轻轻放下塑料袋。
他就站在不远处,直直站立着,长睫垂下,看起来孤独得有些可怜。
裴恬:“那天去找挽月阿姨,就是想说和你们一起过年的事。”
后面的事,不说他也明白了。
陆池舟弯腰,一样样从袋中拿出买的东西。
“恬恬不用为这个纠结。”他低声说:“我在这边这么久,已经没有这个概念了。”
也不是不过。
往常这时候,李阿姨会多炒几个菜,然后吃一顿比往常稍微正式些的晚餐。
但诺大的宅院依旧空荡到发慌。
平时还不觉得,但每到这种时候,他才会比往常更有孤家寡人的感觉。
也会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她。
但女孩毕竟没完全属于他,跋山涉水过来,不是为了和他分享孤独。
陆池舟指尖触碰到对联,眼睫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不,买对联不是心血来潮。
他就是恶劣地,贪婪地,想让她放下一切来陪他。
哪怕她还没完全属于他。
这种感觉,在他得到的更多后,燃烧得越来越强烈。
下一秒。
女孩的脚步轻轻挪近,她撑着头,大眼睛闪烁着观察着他的表情,眸中含着心疼和愈来愈明显的纠结。
陆池舟浅浅弯唇,面上依旧无一丝改变,他当着裴恬的面,将对联往袋子的深处藏,淡淡道:“还是不挂了吧,这边也不过春节。”
“挂呀,挂了喜庆。”裴恬拦住他的动作,软声道。
陆池舟眼睫动了动,垂首道:“可是没人会过春节。”
“我,我过啊。”裴恬说。
“你?”陆池舟不动声色地反问:“你不是要回去吗?机票不是买好了吗?”
裴恬眼睫心虚地颤了颤。
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她鼓起了勇气。
“我会和我爸商量的。”
“他…应该会理解的。”
陆池舟听得弯起眼睛,他悠悠表示赞同:“咱爸肯定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