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都已经有了熟悉的流程。
    对于苏尔美厂这个建立不到一年的厂来说，很有经验。
    至于快速扩张带来的人员紧张等问题，刘春来也没法去考虑太多。
    该交的学费，少不了。
    杨小乐很清楚时间紧，任务重，回去后就开始安排人手，联系人建筑公司修葺厂房，联系电力局的人铺设线路等……
    晚上，刘春来本想跟白紫烟好好沟通一下，结果白紫烟以出差为借口，说离开了沪市，不见刘春来。
    刘春来也懒得等，直接就飞往首都。
    刘千山刚去那边不久，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而且一上来就接受这么大的摊子，刘春来也不是很放心。
    冯艳秋跟杨小乐两人自然知道原因，也没法劝说。
    “他就这样走了？”
    晚上，白紫烟见到冯雁秋的时候，一脸失落。
    “你这样闹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疏远的。”冯雁秋看着闺蜜，叹了口气，“一开始你是有理的，可现在呢？”
    说到后面，就是批评了。
    白紫烟太作。
    杨小乐说了好几次。
    刘春来从来都不是主动的人，但是对身边的人，一直都非常有责任感。
    “雁秋，你不觉得，我其实配不上他吗？”白紫烟突然开口，“他就是天上的叮叮猫儿（蜻蜓），我是地上的推屎爬儿（屎壳郎）；他在天上打旋旋儿，我在地上撵趟趟儿，可我怎么也撵不上……”
    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她跟刘春来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大到根本没法弥补，也无法消除。
    两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前在一起，也因为她主动。
    冯雁秋看着她，“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他那么多事，平时虽然从来都不说，看起来风轻云淡，可他扛着多大的压力！一个家族、一个大队、一个公社，甚至一个县，还有我们这些人……我却无法为他分担……你不知道，每次跟他在一起，看到他每天晚上一两点才睡，早上四点半就得起来，我都恨自己……”
    这些话，白紫烟从来没给任何人说过。
    甚至劝过刘春来，让刘春来不要那么累。
    刘春来每次都很轻松地说，习惯了，不累。
    现在累，也是为了以后更轻松。
    可事业越大，刘春来的事情就越多。
    “我怕失去他，所以我才不敢面对他，我想帮她减压，却给了他更大压力……反而让他越来越厌恶我……我自己现在都厌恶自己的无能……”白紫烟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她本来是不会去干涉刘春来的事情。
    但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刘春来心中的地位，开始不断试探……
    最终到了今天。
    “我觉得，你应该找个机会，去跟他好好谈谈。两个人的感情，最怕的就是这种冷战！”冯雁秋知道劝说没用。
    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杨小乐跟刘春来不是一类人。
    承担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怎么谈？就这样失去，我不甘心……可继续，关系反而会更恶劣……”
    白紫烟很无助。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想过两人差距的问题。
    只有接触久了，自己亲身经历了，才明白这一切。
    冯雁秋只能叹气。
    对于白紫烟不见自己，刘春来并不生气。
    甚至如释重负。
    一方面，他跟宋瑶的关系，是错误的；另外一方面，跟白紫烟在一起，压力越来越大。
    根本轻松不起来。
    “九爷爷，春来爷爷怎么看起来不高心？”刘千山见刘春来的表情，偷偷问刘九娃。
    刘九娃这样的钢铁直男跟舔狗混合体，又没见刘春来跟白紫烟吵架，哪里知道？
    “估计是事情太多嘛。”
    刘千山一想，也是这样。
    “唉，我开始还想着当大官，到了这边，啥事情都要管，才觉得烦……”刘千山深有感触，“真不知道春来爷爷是怎么解决这么多事情的。”
    到了这边，他确实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应付客户，那是小事情。
    关键这边有很多新增的业务。
    仅仅是守着原来的业务是不够的，还得了解竞争对手的情况，了解政策啥的。
    哪怕手下有专门的人去干这些，也得他要了解啊。
    “要想轻松，就每天晚上睡觉前，把第二天要办的事情罗列出来，第二天睡觉前再总结……同样，还得预留一些处理突发状况的时间……”
    刘春来在一边开口了。
    “可有些事情，很急啊。就像前几天，我这边业务都还没有完全熟悉，突然接到消息要找厂房……”刘千山抱怨着。
    “厂房找到了？”
    刘春来最关注的就是这个。
    这年头，工业园区还不是特别普遍。
    尤其是那些专门修建厂房出租的工业园区，全国都没有多少。
    “找到了，在郊区，租金有些贵，一千多平方，一个月就得给五千多的租金……还不如自己买地建厂房呢！”刘千山说道。
    这孩子，来首都时间不短了，怕是不晓得首都的物价。
    “张建民没给你几个人？”刘春来问。
    “给了，小乐哥也安排了几个人……”刘千山对刘春来从来都不保守。
    把这边的情况给刘春来说了。
    霍昱咏之前的烂摊子，杨小乐亲自过来收拾的。
    要不然，刘千山人生地不熟，很难解决这些问题。
    “你小子，倒是精明，把责任落实到人，自己只管负责盯着他们。”刘春来听完刘千山说的，笑骂着。
    刘千山咧嘴嘿嘿笑着：“春来叔，这些可都是跟着你学的呢。”
    他真的是跟刘春来学的。
    以前跟着刘春来的时间不短。
    刘春来怎么做事，都是了解的。
    只管负责总体把握，然后分配给专业的人去负责，下面的人怎么办他不管，只找对自己负责的人，有什么问题，很快都能发现。
    “这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我动太多脑子。不管是春来爷爷的安排，还是杨总的安排，我分发给下面的负责人，盯着他们干活就好……”
    “狗曰的，偷懒都还有理由。”
    刘九娃都听不下去了。
    刘春来却觉得，刘千山这狗东西是真的聪明，如此一来，他就能掌控很多事情。
    “冯松涛教你的？”刘春来问道。
    刘千山点头。
    “这样是没错，但是只能稳妥。而我们现在的业务正在不断地增加，如果只是听命，分发任务，而不去考虑我们如何发展，到时候，一个地方受到影响，就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所有的区域。”
    刘春来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冯松涛能力很强，而且经验也丰富。
    但是却只能负责某一个区域的市场，而没法帮着刘春来掌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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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他的性格以及处事方法造成的。
    “先得熟悉，在稳妥之余，再考虑其他。”
    刘千山说道。
    对于他的这种观点，刘春来没有过多表示。
    当天晚上，刘千山把这边的各种业务都向刘春来做了汇报，并且有着各种文件、报表，甚至财务报表也主动交给了刘春来。
    从各方面来看，刘春来让刘千山到这边掌控局面的决定是正确的。
    虽然还不是很熟悉，却已经能控制局面了。
    “提货单的问题，我们根本就没法控制，有些人直接就倒卖提货单，只有解决了供需矛盾，这个才能得到解决……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按照原本的一些代理商实行配额制度……”
    刘千山对于卫生巾的供货做出了调整。
    刘春来也知道，这年头，有很多倒腾这些东西的。
    层层加价，他们根本就没法控制。
    “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刘春来抬起手腕，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明天得去看厂房。
    刘千山找的厂房，距离他们办事处有着二十多公里的距离，是一座新修的工业园区。
    厂房并不是轻钢结构的，而是砖混结构。
    以钢筋混凝土浇灌主体框架，顶部同样也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顶。
    因为是新建，加上租金高昂，小厂随便找个农家院子就能搞定，大厂自己买土地修建厂房。
    刘春来看了后，也没有别的办法。
    时间太紧了。
    能找到这样的厂房已经很不错了。
    “工人这块，这边比较好招聘，缺的是技术人员跟管理人员……春来爷爷，厂子的管理人员跟技术人员，咱们得从老家调过来……最好是还能有些熟手……”
    刘千山不知道其他地方建厂怎么样。
    反正他是希望能从老厂调一批人过来。
    要不然，这里搞好了，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投入生产。
    “这些都会从那边调过来，包括厂长跟财务。”
    “这样就好。我是管不了厂的……”刘千山顿时开心起来，“如果没问题，我就跟这边签合同，先签一年，后续再根据发展，自己修建厂房。”
    “那是你考虑的问题。我只需要看年终效益就行。”刘春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甚至连工业园管理委员会的人他都没见。
    嫌麻烦。
    反正现在买地建厂，这才是王道。
    以后厂子不好做，直接卖地皮都能赚一把。
    当然，得越靠近中心区域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