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碎了,碎片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鼎内的五谷更是散落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些谷物还滚到了文帝的脚边。
祭天台上,祭天台下,就像同时被下了静止的命令,寂静到了极点。
而同这寂静相对应的便是第二个鼎的碎裂,这鼎里盛放的是代表着执政清明的江水,随着鼎的皲裂也全数淌在了祭台中央,紧接着就是第三个,第四,第五个……直到最后一个鼎也支离破碎。
不过须臾的功夫,原本还象征着文帝丰功伟绩,治国有方的九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全数破裂,这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相国寺的撞钟响起,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匍匐跪地,低头避祸。
这九鼎俱裂,就代表着文帝祭天失败,帝位不稳,此时若不装傻,他们根本无法活着走出这相国寺。
一片跪伏的人中,唯有叶贞站立在原地,目光看着站在祭台中央,满脸黑沉的文帝。
文帝此时也方从九鼎俱裂的震惊中回过神,再看向叶贞,哪里还不知道她所求为何,当即杀意瞬起。
“来人,将这逆天犯上的乱臣贼子拿下!”
可惜,禁卫军无一人从命。
“反了,反了,朕是真命天子,朕的命令就是天命,尔等胆敢不从?”
“你的命令就是天命?”叶贞冷冷地看向文帝,一字一句反问。
“你为了皇位,戮兄屠弟是天命吗?”
“你为了子虚乌有的流言,将叶家污蔑为叛臣是天命吗?”
“你为了帝位稳固,联合南疆绞杀落雁岭三十万大军是天命吗?”
叶贞语音清晰,一声比一声高昂,双眼赤红着,死死地盯着文帝。
“胡说八道!御林军!金吾卫!人呢!都死了不成!还不快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文帝龇目欲裂,怒斥道。
可惜,御林军,金吾卫早已经被禁卫军的人控制,此时无一人能赶到。
“胡说?”
叶贞的目光看向相国寺主持,那主持垂手念了声阿弥陀佛,当年历经落雁岭一战的幸存叶家军便从寺庙中走出,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将当初他们是如何被诱骗进峡谷,又是如何被南疆和大应皇室的御林军和金吾卫两面夹击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那场战斗之惨烈,就算没有亲历其中,但此时听到依然令人震惊。
台下的武官本就有同叶家交好的,但当时叶家叛国铁证如山,他们也无法为叶家说话,可此时听到当年一战原是这样的因由,顿时心寒。
叶家世代为大应鞠躬尽瘁,尚落得这个结果,等他日他们有军功在身,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文帝满脸杀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笑地看着叶贞:“叶家已无人在世,叶家军更是早已覆灭,不过乱臣贼子想要取朕而代之,却打着为叶家伸冤的名号,简直可笑。”
“说吧,是权野,还是秦漠寒?他们弄出这么一大场戏,就是想登上朕的位子吗?”
“谁说叶家无人在世?”
叶贞刚想说话,便听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她微愣,继而转身,然后她看到了……
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