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禹的婚礼时间定在了白兰花肆意开放的八月。
婚期将近,作为准新娘的陆璃却忙得脚不沾地。
“姑奶奶耶……”左穆林从办公室一路追到了会议室门边,看着从会议室里一涌而出的人群,怕被人看见转身作势要往墙上贴,发现前面追着的人已经快步融进了那群人之中,“哎呀”一声,连脸都顾不上遮了赶紧追上。
前方一众人均穿着白衣大褂,步履如风,簇拥着中间快步行走的人,疾行中还有人见缝插针地询问一些专业性的问题。
陆璃咬着牙快步跟上,很快便插进了那群人里,将那些专业性的问题回答飞快地记进脑子里,疾步行走时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不过该死的!
原本她该提前一个小时来医院旁听这个专业人士的学术研究报告,可等她得到消息时,报告会都结束了!
擦!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事后才知道!
陆璃快步走着,知道身后还有人跟着,转身很不客气地对着左穆林狠狠瞪了一眼。
左穆林正因为强行插队进来被几个认识的人给认出来了,试想一下一个骨科的主任医生突然有兴趣来旁听心外科的学术报告,说得好听点是有了兴趣,说得不好听的,还以为是院方领导层派来潜伏在大众之中查看众人表现如何的。
一时间众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开始追问那位心外专家各种专业问题,恨不得在这个时候展现出自己最专业最努力的一面。
等左穆林追在陆璃身后在心外科的住院病房里走了一圈,等那位心外专家结束了此次查房讲解,等一众人相继散去,陆璃还背靠在过道墙壁上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眉头一会儿蹙起一会儿松开,像是有什么疑问没有得到结局一般。
“现在总该忙完了吧?”左穆林跟迎面过来的一名小护士点头打了个招呼靠在了陆璃的身边,见陆璃不说话以为她在担心,道:“别担心,你要想进心外科那是老大一句话的事情,很快,整个薛氏旗下的医院都是你的,你想进哪个科就进哪个科……”
陆璃要从神外转心外,术业有专攻,突然转科,可不是跨领域的问题,这也要看是否有那个天赋。
不过,在别人看来很难办到的事情在老大面前算个啥?
陆璃闻言瞥他一眼,“我像是那种会走后门的人吗?”
左穆林:“……”
下一秒,整理着白大褂的女人就靠近他,“他电话号码是多少?”
左穆林嘴角一抽,眼神不可思议,你要干啥?
陆璃,“先请他吃顿饭,再看看!”
左穆林:“……”靠,刚才谁说的不走后门的?节操呢?
在陆璃看来,节操碎了也不打紧,有资源可用却一味得想靠自己本事上来的人才是笨蛋!
但前提是,她有这个自信!
……
“老大,陆医生要请心外科的教授吃饭!来问问教授的私人联系号码!”
“你给了?”
左穆林急忙摇头,“没!”
“那就抽时间找出来给她!”
得到薛景禹如此答复,左穆林倒是愣了一下,“你不介意啊?”
“介意什么?”薛景禹反问。
左穆林欲言又止,很想说,你媳妇儿动不动就撩,还是那种一本正经地撩,天知道他在突然听到她要问人家的私人电话号码心里是奔过了一万只草泥马。
“左穆林!”薛景禹突然挑眉凝着他,“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左穆林:“……”
“把这个电话号码给她!”等薛景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扔给左穆林的时候,左穆林看着名片上的人嘴角狠狠一抽。
哦,心外科唯一的,女专家!
跟今天上午陆璃追着的那位专家有正副之分,但两人的学识和能力却不分伯仲,这在g城医院是有目共睹的,非要说有什么区别也不过是一方
明明陆璃追着要的那个是男专家的电话号码,他却给了这个女的的!
擦,老大,你脑子里不也是在想这些!
等左穆林离开办公室,薛景禹停下了手里的笔,想着左穆林刚才在他面前说的,陆医生对着心外科的某教授紧追不舍,恨不得将对方所说的一个标点符号都牢记在心里,不由得勾唇一笑。
他知道她的坚持,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决定从神外转到心外,心里泛了软。
座机响起,他接通,电话竟是从监狱那边打过来的。
“薛先生,苏先生想要见您!说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谈谈!”
这已经是苏庭云这个月第三次打电话过来了,想要见他一面。
薛景禹挂了电话,目光沉了沉,苏家破产,苏庭云入狱,只留下苏太太尹素和苏姚两人,不过两人已经在苏庭云入狱后迅速地离开了g城,这两人倒是想得明白,深知苏家一倒,他们在g城就别想站得住脚,索性早早溜了。
而那个醒来的苏琳,薛景禹从聂宇深那边了解到,苏琳醒来后便接受了心理催眠治疗,是聂宇深亲自操作的,篡改了苏琳的记忆,将有关苏余恒的所有记忆都一并屏蔽掉了。
一个在病床上昏迷了差不多快五年的人大脑本就脆弱,聂宇深用的方法较温和,用他的话来说,也就是看到她这张形似以前苏茉的那张脸做点好事罢了。
有人无辜被牵扯,被利用,他们选择了最为温和的方式让对方忘记掉这些伤害,罪有应得的人死有余辜,也活着的人应该被救赎!
薛景禹坐在椅子点了一支烟,心想着苏庭云再三要求要见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电话那边的聂宇深想了想,“要不,去见见?”
反正人都给扔进监狱里去了,十年后才能出来,还能翻出个什么大浪来?
薛景禹抽了一口烟“嗯”了一声,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挂,耳畔边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手指尖夹着的烟头就被人直接拿了。
薛景禹怔了一下,转身看着来人熟练地把从他手里夺走的烟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娴熟地抽了一口。
薛景禹眉头一蹙,咬牙切齿,“陆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