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恒在接到陆璃被禁锢在医院的消息时整个人从大班椅上蹭的一声起身。
陆璃推薛景禹的母亲下楼?
这怎么可能?
然而他得到的消息却又是准确无误的,现在的陆璃被薛家的保镖困在医院的病房,围得严严实实,谁都没机会见到。
他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用了些力道,手背青筋直冒,脸上的表情也隐匿在了愤怒之中。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被接通时他紧抿着的唇瓣掀开一角,将喉头的声音压抑到最低。
“好,很好,薛景天你够狠!”
为了把陆璃留在在g城留在你的地盘,你tm连自己的妈都舍得!
……
入夜,g城夜景璀璨如虹,g城医院头顶黑云压压,给人一种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苏庭云接到消息带着人亲自来了医院,想见见自己被扣留至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的妻子和女儿。
事发一个下午,尹素和苏琪也被扣在医院扣了一个下午了。
车好不容易进了医院大门,对方也是在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才放行进来,但他们能不能进得去住院楼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从车里下来的苏庭云看着住院楼楼下站着的保镖,眉头紧蹙,“恐怕今天要白跑一趟了!”
他联系不上尹素,也联系不上苏琪,进医院的时候看着门口新增的那么多的薛家保镖,心里也绷紧了一根弦,然而畏惧之余还有着一丝不甘的愤怒。
人又不是他的妻子和女儿推下去的,薛家人怎么这么蛮恨,说扣留就扣留?一点也不顾及他苏家的感受,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亲家,女儿再不受薛家人待见,那也是冠上了‘薛氏’的薛家少奶奶,就这样扣在这里不让走,说出去还不让别人看了笑话?
“爸,你先别着急!”从车里下来的苏余恒抬脸望了一眼住院楼楼层,苏庭云过来是想见尹素和苏琪,可苏余恒过来的目的却是想见陆璃。
也不知道此刻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庭云遣了自己的助理去跟守在住院楼楼下门口的保镖交涉,没多久就见助理灰溜溜地跑回来对着苏庭云摇摇头,“苏总,不行!”
不让进?
苏庭云按捺不住迈步就要过去,被苏余恒伸手拉住,摇头,“爸,不要白费唇舌!”
这个医院是薛家的地盘,他们不让进就是不让进,多说无益。
苏庭云就是着急也没有办法,看向儿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苏余恒的目光凝视着那栋住院楼,“等!”
他不信薛景天敢将陆璃一直困在这里!
他自以为算准了掐住了他的命门,可他怎么就没有好好想想,董女士一死,而且还是死得如此轰轰烈烈,整个g城都知道她死得惨烈,远在法国的薛景禹又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
薛景禹提前回来将他临时的计划再一次打乱。
好,他们个个都是玩阴谋诡计的高手!
苏庭云进不去待在这里也是无用,驱车离开医院时正好见到了迎面开过来的那辆车。
“那是许骞的车,难道薛家报警了?”苏庭云认出了那辆车,喃喃出声,常年在g城圈子里跑,那些人的车一看车牌号就知道了。
“一报警,这事情就闹大了!”
苏庭云沉着嗓音长叹一声,满脑子都是苏家也被扯进去的烦恼,而开车的苏余恒手握紧了方向盘。
……
住院楼十九楼的楼层静悄悄的,过道上的保镖们双手背负在身后,面面而立,目不斜视,人不少,可整条通道气息凝重到让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许宁城看着从病房里面出来的女保镖,女保镖出来后对着他微微一躬身,起身时轻轻摇头。
“她还是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顾默白站在许宁城的身后,低声问。
“嗯!”许宁城言简意赅,目光看向病房那边,“她表面上情绪稳定,也很安静,从今天下午事发后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顾默白微微蹙眉,就跟今天沈知然来跟他们说的一样,无论十五问什么她都一概不回答。
“那扇落地窗被锁死了吗?”顾默白问。
许宁城不解看他,“嗯?”
顾默白看他一眼,“表面上看似平静安静的人内心不一样是冷静的,而人处于心情浮躁期一旦有机会到了高处,就会有很想一跃而下解决掉所有烦恼的想法。”
顾默白说完看向许宁城,“你以前难道没有过?”
许宁城垂眸半响直言不讳,“有过!”
那段时间他的双重人格逼得他很想一死了之,每次到了高处都有种想要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的冲动。
许宁城叫住十五指了指病房里面的落地窗户,示意他待会就过去好好看着那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薛景禹回来之前,陆璃绝对不能有事。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许宁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呢?”
‘他’指着是薛景天。
顾默白眉心微蹙,“还在那边!”
董女士遗体临时停放的那间病房。
……
住院楼底楼的病房内,冷空气四处流窜,室内的气温通过调试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低温。
董女士的遗体被放在了床上,身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了干净,用一张宽大的白布遮盖住了整张大床。
病床边薛景天身影站得笔直,好一段时间依然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他的助理从门外进来气温骤降,浑身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走到薛景天的身后浑身汗毛都冷得竖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抖,“大少,二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薛景天没有出声,只是伸手示意他出去,助理赶紧退出房间,出门时还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里面实在是,太冷了!
完全是按照医院太平间的温度定制的啊啊啊啊!
门被助理带上,发出轻微的动静,站在病床边的薛景天那张紧绷的脸上情绪有了一丝的波动,他的目光落在了床头,紧抿着的唇瓣终于轻轻地动了。
“您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