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眸深邃,却没有暴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自顾自的握住盛怀暖的手腕,然后直接将人强势性的拉到自己身前,一双深墨色的眼紧锁着她:“唐先生说起受伤,我突然想起我之前还被你捅过一刀,你说我们该如何私了?”
祁睿锋说的是他半夜翻窗进入她的病房的那次。
“你想要怎么私了?”
“一个吻吧。”他的嗓音还是宛若是往日里一样的冷淡,却只是在五官之间掠过及其细微的神色变化,半晌,没得到答案后薄唇晦暗的又加了句:“一个吻换一刀,你不亏的。”
盛怀暖闻言瞬间低笑:“的确,凭着祁先生的身价,亏的应该是你才是。”
慕酒甜看得很清楚,唐孟的手指在那一瞬间攥紧了他们刚刚共用的茶杯,尚算温润的眸子逐渐眯了起来,在安静的空间中逐渐变得没有温度,低声唤:“怀暖。”
只可惜,回应他的并不是她,而是一道淡漠的低笑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斯调慢理的拨开他怀中女人额头的长发,动作之间温柔的和他本人完全不同,缓慢的抬眸:“唐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应该给我和怀暖时间先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问题。”
“给你们时间接吻吗?”
“可以这么说。”
四目相对,淡漠的男人薄唇随意的勾起菲薄的弧度,盛怀暖待在他怀中似乎是想要回头,却被他强行按在怀中,金丝眼镜下完全是哂笑:“难不成是我表达的不够明显,那我可以再说一遍,我挨了一刀,现在想要个吻作为安抚,而且……”低低的嗓音:“怀暖似乎也没有和唐先生在一起。”
所以,他似乎并没有插手的余地。
唐孟的轮廓骤然一紧。
他想得到,用那般拙劣的手段将祁睿锋耍了一通又吊过来,为的是用和他之间的亲密来刺激对方,他都按照盛怀暖的心思行事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盛怀暖很显然是用祁睿锋来反过来刺激他……
这两年来,他们不算形同陌路,可终究他是调查出一些陈年往事而沉溺于复仇的漩涡中,偶尔忽略遗忘了她,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已经长成的快让他不认识了。
唐孟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祁睿锋已经垂下眸,微微泛着薄茧的指尖挑逗般的蹭了蹭盛怀暖的脸蛋,然后具有磁性的嗓音几乎咬在她的耳尖:“怀暖,不准备和唐孟先生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丹凤眸挑起,盛怀暖歪头眨眼显得格外无辜:“我这个人向来我行我素,你们两个人又不是不知道。”
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什么,她伸手去扒他身前的衬衫,大红色的丹寇和纯白笔挺衬衫交叠在一起,就像是炙热的火与寒冷的冰,那么格格不入又爱昧自然。
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系住,素白指尖就那么直接越过质地精良的布料按在了他泛着热力的皮肤上。
感受到指尖下的皮肤狠狠一颤,她微顿,又瞬间仰脸的轻笑:“祁先生,我只是想要帮你检查一下伤口而已,别这么敏感,弄得我像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要强抢良家妇男一样。”说着,细腻的指尖微微下按,感觉着他几乎如雷的心跳,软糯着嗓音越发神采飞扬:“怎么越颤越厉害了,要是祁先生不愿意,那我不检查就是。”
说着,她便撤手。
可还未撤开半分,就再次被祁睿锋按回到了原位,深邃的嗓音嘶哑到了极点,酝酿着格外明显的欲念:“如果想要检查,一会儿陪我回去,我好好让你检查一下。”
“回哪儿?”
“你觉得呢。”
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盛怀暖会拒绝的情况下,她却瞬间应下来,精致的脸蛋上全是妩媚的笑,迎着阳光就像是深海中唱歌的美人鱼,既是邀约又是恶魔:“好啊,如果你愿意的话。”
几乎是在所有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祁睿锋低眸睨着她,唇上噙着笑,再不见往日里的淡漠,改为一派斯文温和。
全程可能就只剩下脸色紧绷的唐孟,磕着眸,侧颜的线条清隽却也凌厉,半晌都没有说话。
慕酒甜见不得场面如此的尴尬,主动出言搭话:“我记得唐先生当年最喜欢穿唐装,这两年喜好似乎有所改变。”
如果换做几年前,这样的平日里,他穿的也是或青或藏。
“时过境迁,喜好自然也会跟着改变。”他应着,端起茶杯,随意的抿了口,连眼眸都没有抬:“慕小姐和顾少不也是经历过分分合合,到现在的貌合神离吗?”
貌合神离。
这四个字形容的恰到好处,让慕酒甜就算是想要反驳也无话可说。
抿着唇,又看着他勾唇斯调慢理的嗓音:“怀暖,我们今晚似乎已经约好一起看电影的。”
“啊,我忘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盛怀暖一手托着腮,抿着热的柠檬水,酸味跟着开水上下翻滚酝酿出的感受让味蕾有些承受不来,天知道,她都怀孕了,又怎么可能有什么生理期。
嫌弃的将玻璃杯推远了些,舔了舔唇,侧脸,眉眼漫不经心着笑意:“祁先生,既然这样的话,我们……”
“唐先生,孤男寡女看电影,你觉得合适吗?”
盛怀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祁睿锋抢了去,针对的毫无疑问的便是从始至终都维持着最为清隽态度的唐孟,瞧见盛怀暖的动作,便将自己的咖啡推了过去,还低声嘱咐着:“少喝两口。”
香气氤氲着的咖啡,还是自己不算讨厌的品种,盛怀暖自然笑纳,就连杯子都没有调换,有一口没一口的抿起来,丹凤眸弯弯笑的格外的甜。
先是和唐孟共同一个杯子,而后又轮到祁睿锋。
就算是唐孟心中再清楚不过这是盛怀暖的计划,但还是忍不住的踏进去,低笑出声的态度斯调慢理:“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和祁先生同属于正在追求怀暖的追求者,你邀请她回家,我邀请她看电影,所图谋的都是一样的内容,又有谁比谁更高尚?
“更何况,祁先生选择的地点是私密空间,我都还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那么在电影院那样公共场合下,你觉得我和怀暖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看电影这么亲密的事情很显然唐先生和怀暖的关系还达不到。”
唐孟立刻眯眸:“同样的身份,祁先生恐怕自恃过高了。”
“同样的身份?”
毫不犹豫的淡漠嗓音。
祁睿锋的嗓音在没有面对盛怀暖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平仄有着他骨子中的高高在上,视线淡淡扫了眼唐孟袖口的袖扣,艳丽的红色其实并不是非常的相配,却一瞧便知道是出自于谁的手。
明明他是一个被人指着鼻子辱骂都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人,却莫名心底掀起的都是恼意,薄唇不动声色嗤笑:“怀暖买的?的确很好看,只是没想到唐先生这么多年似乎依旧没有什么长进。当年便借着怀暖摆脱已然风声鹤唳的组织,多年后,还是要借着她,来完成你不可说的计划。”
那次和慕酒甜见面的偶然,他并不是没有调查,只是最终石沉大海再无消息罢了。
但其实不用调查也能够猜出来大概,整个西城区谁能够让慕酒甜心甘情愿作为工具被利用,除了盛家两兄妹外,也只有当时帮助着深陷困顿盛家兄妹的唐孟。
甚至,唐孟还会借着盛家人的手。
“当年我的确是靠着怀暖,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可……祁先生,你和怀暖认识多少年我不知道,我和她也算是有快十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