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酒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顾少卿的视线范围中,他第一时间上前将其拥入了怀中,熟悉而炙热的古龙水味将其笼罩,低哑的嗓音关切:“她和你说了什么?”
“说你了呀。”
眨眨眼,慕酒甜低笑。
“我?”
“恩。”她在他怀中颔首:“薛初雪说她自己一心爱慕着你,得不到你是她的毕生所憾,既然你喜欢我,那她就想要让我认认真真陪着你,白首到老。”
她将他搂着自己的手臂往下拽了拽,轻轻哼唧了声:“顾先生,有这样的一个女人爱慕着,你是不是瞬间得意感爆满,反正她现在处于落难的状态,要不要玩一把英雄救美,说不定她将会对你更加的死心塌地。”
“宝气。”他捏了捏她的腮帮,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又垂首吻了吻:“我们回家,让于婶给你煮个鸡汤面。”
也不知道顾少卿究竟是什么恶趣味,说是让于婶煮的,可每次的鸡汤面尝出来的都是他那没甚进步的手艺。
可慕酒甜也偏生的不拆穿,任由顾少卿的视线盯在她的脸上,笑意吹拂在空中,颔首:“好啊,我们回去。”
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空气的声音,在抬脚的瞬间,慕酒甜才发觉握着她的大掌恢复了往日里温热的温度,还有着模糊在四周松快下来的呼吸声。
她明白。
顾文斌说的那个把柄,终究还是横在了他们之间。
风吹动了她的发丝,掀出有着凌乱的美意。
刚刚上车,就瞧见盛怀暖抱着波斯和祁睿锋并肩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艾薇儿似乎是想要送他们,却到门口就被保镖给拦了回去,隐约还有着声音传出来:“太太,先生嘱咐了,不让您出去,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倚在门框上,慢慢把玩着自己的长发,艾薇儿盯着保镖看了半天,才懒散的勾起红唇嗤笑一声:“你确定薛夕景那个废物连我送个朋友都要管?”
保镖不敢随意的答话,只能够重复着刚刚的回应:“还请太太不要为难我们。”
四周静默了两秒,艾薇儿突然笑了出来,是那种妖娆又妩媚的笑,长发一甩:“行啊,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够将我关多久。”
说着,随意的朝着盛怀暖一摆手:“我就送到这了,你帮我给小酒甜说一声。”
“好。”
瞧见盛怀暖,慕酒甜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和她说,便特意让顾少卿等了一会儿。
将车窗降下来,也不知道盛怀暖究竟和祁睿锋说了点什么,就看着他眉目间的阴霾冷意瞬间压下来,锃亮的皮鞋停下来,附有薄茧的手指从裤袋中抽出,强行将她小巧的下巴扣住,扳到了他的方向,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睿锋,放开我。”
她抬手去拍他的手,蹙着眉似乎很是反感:“我说的是不够清楚,还是你耳朵有问题,帮小酒甜查顾文斌把柄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这也算是我让你做的第二件事。”
“不是这句,下一句。”
“什么下一句。”
“你刚刚说的下一句。”
夏日里,祁睿锋依旧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阳光中依旧气息淡漠的几乎超越了斯文的地步,金丝眼镜遮挡了眸底所有的情绪波动,可却面对盛怀暖的时候,却氤氲出甚是明显的感情。
只可惜,现在的盛怀暖已经全然无感,后撤一步,搂着怀中的波斯,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哦”了一声:“你是说我已经通知唐孟来接我的事情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年你也不是没有和我约着约着会就因为盛伊人一通电话将让扔到原地去接她的经历啊,怎么换到我身上就不行了?祁睿锋,做人啊,别这么无耻。”
所有想要说出来的话重新被堵回到喉咙里。
祁睿锋身侧的手指顿住,看着和多年前一样爱穿红色衣裙,却依旧能够穿的神采飞扬,干净明艳的小女人,精致的脸蛋氤氲出岁月沉淀后沁人心脾的凉媚,在他面前,似乎她的每个动作都透着抓人眼球的生机。
低沉的嗓音暗哑:“你这是在报复我?”
她一怔,直接笑出声:“报复算不上,巧合罢了,毕竟我是真的不想要和你同处一室的。”
然后素白手指伸出来,慢慢将抵在凑到跟前男人的肩头,五官生动的猛然一亮。
祁睿锋也跟着淡漠悄然散去,就在他以为她会说什么的时候,就瞧着她抬臂招手,用格外欢快的嗓音:“唐孟,这里。”
那个当年就温润有礼的男人,就算是褪去了唐装的装扮,在这光线中也透着他骨子中一贯的温淡气场,只是在徒然瞧见祁睿锋时,眸底一闪而过了某种冷沉的面无表情,很快便恢复,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怀暖。”
和那场梦一样,祁睿锋眼睁睁看着一条不属于他的手臂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的环住了盛怀暖的腰身,红色衣裙和黑色衬衫像极了情侣装扮,她茶色卷发还偶然扫过他的脖颈。
唯一不同的就差他脖颈没有缠绵后的痕迹,还有她没有真的歪头靠上去。
镜片的黑眸就像是海面上暴风雨前的宁静般深不可测,缓慢的勾起,阴柔到了极点:“你要和他走?”
盛怀暖有些不耐烦,蹙着眉:“有什么问题吗?”
还未待他继续说话,只是刚启唇,她便直接用言语堵了过去,上前一步,站到他的跟前,仰脸讥笑:“祁睿锋,拜托你弄清楚我现在和你的关系,是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征求我的原谅,还有我重新爱上你的可能性,而我提出的三个条件只有当你完成的时候你才有资格和我公平的对话。”
“在那之前,别说是我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离开,就算是我和别的男人睡了,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他当年不是没有当着她的面和盛伊人躺在一张床上,薄被只搭在腰腹之间,一眼就能够看出他们两个人都是不着寸缕:“所以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你乖乖的去帮我调查顾文斌的把柄,要么……滚。”
所有的情绪在这么一刹那间僵硬成了静止。
祁睿锋知道盛怀暖不是故意却又是刻意的,将唐孟叫过来是随意为之,可这番话……
她只是不愿意他有一点好罢了。
“陪我去吃顿饭。”
盛怀暖平视着他,扯唇一笑:“凭什么?”
“我在龙凤轩等了你十三个小时,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我在最后是去找了你的,还陪着你吃了顿饭。”
在她全身疲倦狼狈,长发凌乱,一双丹凤眸通红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情况下,他又出现了,不仅吻了她,还陪着她吃了夜宵。
当着唐孟的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盛怀暖的下巴缓慢的托起,薄唇溢出来低长的笑意:“既然你想要用当年的事情让我明白你的委屈,那你是不是该将事情全部重现一遍。”
“祁睿锋。”她唤着他的名字,茶色卷发下的小脸荡漾开来的都是没有温度的笑意,凉沁入骨:“你应该清楚我叫唐孟来的原因,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