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卿不太清楚慕酒甜究竟受了怎样的刺激,就算是他被顾文斌叫出去,对方也没有告诉他手机上的具体内容,只是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好似必须要拖延时间一样。
一双深沉和晦暗到了极点的眸子紧锁在慕酒甜的脸上,眸底涌出的都是复杂到几乎令人看不懂的意思,让慕酒甜有着瞬间的心慌,将眼神转移开:“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先回去解决唐娆的事情。”
她没有多分给她任何的视线,转身刚迈出去步子,手腕就猛然的被一只大掌攥住,然后身子猛然的腾空,迫使她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
察觉到自己被顾少卿整个抱在怀中,慕酒甜下意识的挣扎:“放我下去。”
“酒甜,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要。”
拒绝对于顾少卿而言没有任何的作用,锃亮的皮鞋踏在用石子铺成的小道上,直到走到凉亭才将人放下来。
“顾少卿。”慕酒甜噙着少许的恼意,却看着他的大掌依旧攥在自己的手腕上,而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男人缓慢的在她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子来,控制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却没有丝毫能够挣脱的余地,嗓音平静:“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解决,非要用这样的态度来刺激我?”
慕酒甜磕了磕眼眸,想要起身:“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他却重新将她按在凉亭座位上。
明明蹲着的身子比她还要低半截,却莫名有股居高临下的态度,英俊的脸冷静下来有着格外的清贵,就算是她一而再的刺激于她,他眼角眉梢也维持着温柔:“酒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她笑了笑:“一起面对?”
“对。”他颔首,姿态从始至终都是温和中带着看不见的强势,紧锁在她脸上的视线不容许她有丝毫的逃避:“无论顾文斌给你看了什么,你都可以说,你不用去做那些让你觉得辣手甚至委屈的事情,甚至顾文斌那里我可以去帮你拒绝。”
他都一口一个“顾文斌”,想必刚刚他们之间的见面也并没有一个很好的沟通。
可她却瞬间失声笑了出来。
他和顾文斌是兄弟,就算是偶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存在了少许的间隙,也会很快的华干戈为玉帛,她又算是什么,自然也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比拟。
而且,如果让顾少卿知道了那件事,怕是她的一切计划都会彻底的泡汤。
立刻的低笑,语气中带着试探:“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对。”顾少卿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低低的哄着:“只要你告诉我,顾文斌拿什么威胁的你,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还是要说有关于小望舒的事情。
可她在顾少卿面前最提不得的便是小望舒。
视线睨着她脸上的表情,刚准备说什么,就感觉到手腕上被突然间的柔软小手握住。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慕酒甜闭上眼主动的俯身用唇舌撬开他柔软的唇瓣,几乎未有过的主动和亲昵,尤其是这样已经可以称之为有争吵的时候。
差不多只有一瞬几秒钟的时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直接穿过她的发丝狠狠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原本只是浮于表面的吻瞬间深入下来,男人的反客为主让四周紧绷的气息慢慢的平静下来。
慕酒甜闭着眼任由耳边回荡着男人深重微粗的呼吸,鼻尖萦绕着古龙水香气的同时只觉得腰身几乎要被他掐断了。
吻了很久,久到结束后她只能够趴在他的怀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英俊的脸庞也恢复到温柔的模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发:“走吧,你早晨没有吃什么东西,我先带你回去。”
说着,便准备将她打横抱起。
却看着慕酒甜猛然睁开眼,杏眸中倒映着他的模样,扣住他的手腕,淡淡的笑:“不,顾少卿,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的事情我插手定了。”
瞬间的死寂。
别墅里,薛夕景已经让人通知了唐娆的养父母过来,薛微柳和薛初雪在一旁哭哭啼啼了半天也没有人搭理她们,还是唐娆多看了一眼,才引起了薛夕景的注意。
还以为唐娆被打扰了,他立刻眉梢紧蹙的低声训斥:“闭嘴,要哭出去哭。”
这个时候,就连站在一旁的薛迪都无法多说什么,更不要说是她们两个这样的小角色了。
被吓了下,下意识止住了哭声,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在薛初雪的示意下,薛微柳咬着唇瓣走出来,用一种近似于撒娇的态度:“哥,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妹妹,但我好歹陪了你这么多年,你也不能这么无情……”
薛夕景指挥着帮佣给唐娆端了杯热奶茶过来,闻言只是用眼神瞥了眼她,眼神微冷,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我同母的亲生妹妹?”
薛微柳呐呐:“不是同母,我也和你是一个父……”
“我就问你是不是同母。”
他的嗓音过于冷淡,就算是平日里胸大无脑的薛微柳也不敢说话。
毫不犹豫的讥笑,薛夕景随意的揉了揉唐娆的头顶,冷峻的气场将每个字吐出来时都清晰到无法言说:“既然自己清楚不是,就闭上你的嘴,否则那些年我帮你瞒下来的蠢事,会不会重新找上你就不得而知了。”
直接打了个寒颤。
当初薛微柳仗着薛夕景的宠爱,和他平日里随时随地帮她收拾烂摊子的习惯向来为所欲为,在西城区得罪的不止一个人,如果这个时候那些人没有控制的反扑……
乖得像是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薛微柳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无论是一旁薛初雪再怎么暗示她,她也不肯动。
冷眼看着薛家人全部聚齐的闹剧,艾薇儿长发遮住半张小脸,只露出一只湛蓝色的眸子藏着不明显的讥诮,素白手指随意点了点旁边的盛怀暖:“我觉得我当初形容他的词是一点错都没有。”
“谁?”
看戏看得正投入,盛怀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艾薇儿朝着薛夕景的方向仰了仰下巴,想起来她似乎不知道前两天在办公室里的事情,便专门做了解释,好看的红唇扯着格外嘲弄的弧度,声音不高不低:“这样随时随地护短的废物,还真是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拿捏住那个蠢货的,就连他身边那两个面合心不合的小跟班也敢随意的指手画脚……”
说着,自顾自的摇头,啧啧了两声:“如果换做是我,怕是整个盛家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