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追了好几条街,终于的,她频繁交替的脚步终于放缓,然后停了下来。
她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透过头发间的缝隙看他。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她面前晃了两步,最后靠在一棵法国梧桐的树干上,眼睛却还是别到一边,眉头深锁着。
阳光透过梧桐繁茂的枝叶照下来,在他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也将他完美的五官映照得愈发分明。
她缓了会儿气,才直起身子,抢在他再次离开前开口:“肖纳!”
男人微侧过脸来,瞥她的双眸闪过一抹红光。
他像是没听到的,将脸又别了回去。
可恶啊-
他的寡淡惹得芳芳脑门黑线,她迈开跑得发疼的双腿,朝他靠近。
“你正眼瞅瞅我,别塔麻的装着不认识!”极少爆粗口的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男人微垂双眼,复杂的情绪扰得他轻呲了下嘴,小露出一对尖尖的獠牙。
又到了一个月里最特殊的日子,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呆在地堡里非要跑出来呢?
女孩从后面靠近过来,她抬起手,隔着衬衫他很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她的心跳很快,不只是因为快速奔跑的原因,还因为那始终未变的悸动。
过了那么久,她就不能放下他,找个普通的男孩交往?
“肖纳……”芳芳的目光锁定男人的侧脸,唤着他的名,因为激动而眼里闪着泪光。
肖纳抿住嘴唇,艰难地做了决定地身子一闪,消失无踪。
“……”芳芳瞳孔一颤,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悬在半空的那只手攥成了小拳头,厉害的颤抖。
“肖纳,你是个混蛋!”
她哭着大骂,声音在无人的小公园里回荡-
…满月当空,郊外一处秘密地堡里,隐隐传来撕心裂肺的狼叫着,地面为之颤栗,就连周围的草树都瑟瑟发抖。
一袭火纹云黑衣的筱雪如期而至,守在地堡唯一出入口外,耐心地等待着。
隔着地层,她能清晰地听到锋利的狼爪重重地在钢筋混泥土的厚墙上划拉的声音,尖锐入耳。
满月妖化,对肖纳而言是最煎熬的,每一次他都得承受撕肉移骨之痛,那种疼痛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光听这动静,筱雪都被觉得痛得钻心。
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想着当初对他的承诺,不勉有些愧疚。
已经三年了,转化肖纳的事情仍没有进展,虽然肖纳跟她学会了控制妖气,不再需要咒符和银环来束缚。
经历了数小时的痛苦折磨后,月亮终于西落出现了小小的残缺,而肖纳也筋疲力尽地晕厥了过去。
她下了地堡,从架上取了一张毯子走进了那间到处是划痕和撞坑的密室里。
肖纳赤身果体地趴躺的地上淌着一滩血,因为变化太痛苦,他咬伤了自己的手臂,血此时仍不断地从伤口里流出来。
筱雪走过去,将他从血泊里扶坐起来,为他披上毯子,然后将一颗补气丸送进了他的嘴里。
吞下药丸的肖纳这才恢复了些气力,缓缓睁开眼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筱雪总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给了肖纳一个赞许的微笑,然后搀扶他去隔壁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