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用了晚餐,我早早就上了床。
床柜上的闹钟滴答作响,吵得我无法入眠。
其实与闹钟没多大关系,只是心不静的而已。
我在思索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从苏红霞开始,到这把刀……
事情发展,仿若理所当然,可又莫名其妙。
虽然以前也常常被鬼缠上,但没有这么厉害的。
惹上苏红霞,我当意外,惹上那刀,算什么。
我抿紧唇,眉头紧皱,许久后,我抬手缓缓抚上自己的眼,因为这眼的缘故吗?
鬼眼……阴阳眼……
“啪!”
什么东西敲击窗户,唤回我的心神。
我侧了侧头,看向窗户,慢慢支起身子。
“小心点。”他的声音传来。
我不免顿下动作,望向拉着窗帘的窗户,凝重了表情。
“啪!”
又是一声响声。
我坐在床沿,穿好拖鞋,站起身来。
慢步朝着窗口移动,呼吸几分急促。
“啪啪!”
那敲击窗户的声音急促起来,我的心跳跟着快速跳动,以防万一,我拿着一叠符咒放进睡裤口袋,手里夹着一张符咒。
走近窗户,我深呼吸两口气,伸手“刷”的一声拉开窗帘。
“哒哒~”
虽有预料,但当看到窗户上那张放大的脸时,我还是忍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那张脸……
没有眼珠的瞳孔,顺着鼻孔流下的血,没有脖颈,因为那只是一颗头颅。
死相凄惨的头颅……
我微收缩瞳孔,本能的动起了嘴,念起了咒语,唤起符咒朝着那颗头颅飞去。
但头颅的移速很快,躲过我的符咒,朝我飞来。
我准备躲闪的时候,感觉一双手揽上我的腰,然后就被迅速的带离了我刚才的站地。
回过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我问,“这事那把刀?”
“看样子,是了。”他答。
果真是先急了吗?不然怎么会想到正面袭击?
“‘斩鬼’借我一用。”他突然的说。
斩鬼?
我微愣,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在我愣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上出现一把剑,那把剑……正是师傅留给我的剑。
是叫‘斩鬼’吗?我想。
那剑到了他的手上,仿佛有了灵气一般,剑身泛着冷光,带着锋芒。
“站在我身后,别动。”拿着‘斩鬼’,他语气严厉的说。
听着他的话,我从不知自己原来这么听话,竟真的一动不动。
他挥舞着‘斩鬼’,迎上那颗头颅,“啪”的一声……
那颗迎上来的头颅,碎了。
鲜血从碎了的头颅里流出,流到地板上,那粘稠红色的鲜血,看起来恶心,它发出的恶臭,更加的恶心,不禁让我有种想吐的冲动。
忍下冲动,我拧紧眉头,总觉得眼前……是不是太简单了。
“看样子……也不是多胆大。”他冷声的说。
我不解,“什么意思?”
“不是他。”他道。
我没有意外,预料到了。
因为太简单了,他说过那鬼很厉害,所以不该这么简单。
“那刚才的是?”我问。
“是那个被他杀了的男人。”他说。
果然嘛!
那男人可真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活着被突然杀了,死了被利用……
“他还能轮回吗?”我忍不住的问。
被‘斩鬼’伤到的鬼魂,无法进入轮回,我知道。
但那男人无辜了两次,我不免想,有没有什么契机!
“这个……你给他念段往生咒,说不定他能。”他道。
我不知他有没有耍我,但我找出了往生咒,轻念着。
结束之后,符咒从指间飞出,没过一会,消失在房间。
我能想到那刀的目的,试探!不是试探我,是试探他。
因为他一直跟在我身边,要取我心脏,那刀必须要过他这一关。
或许,结成友人,是真好。
这段时间秋雨不断,温度也不断的降着。
秋雨将小区里树木的树叶打落无数,路道上浸湿的泛红树叶,我撑着雨伞,鞋子踏过上面。
我刚从古董街回来,去找陈良。
但陈良的店大门紧闭,显然是真关门了。
“哈切!”
凉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喷嚏,搂紧了身上的风衣。
幸好出来的时候加了件风衣,不然不知会冷成什么样子。
“你冷吗?”我瞧着他站在雨下,身上是单薄的衣服。
问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的问题不像话。
他是鬼,又岂能感觉冷。
“我挺冷的,所以要借衣服给我吗?”他看着我,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脚步顿在哪里,想了想,手抬起,开始解风衣的衣扣。
他飘到伞下,抬手阻止我的动作,声音里含着笑的说,“借衣服,可不是借你身上的衣服,我不会生病,但你会生病,傻子。”
那声‘傻子’让我抬起眼眸,看了他许久后,淡声的说,“那你冷着吧!”
“没,有阿故的关心,我现在很暖和。”柔声的话语,能让人漏了心跳。
我抿着唇,沉默半响,好半响之后,我面不改色的说,“回去吧!”
“哒~”
鞋子踩到地上的雨水,溅起水花。
走到楼下的时候,有人从楼道里面走出,那人头顶戴着帽子,围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
根据身高与身材我猜出这人应该是个女的,她手里拿着黑色的雨伞,瞧见我,不知为何,眼睛里竟露出了慌乱。
我皱了皱眉,抬脚迈了一步。
“哒哒哒~”
那人见我走了一步,突然快速奔跑起来,踩着雨水,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雨之中。
“怎么回事……”我嘴里轻声的嘀咕。
嘀咕完后,我继续迈着脚步,走进楼道,将雨伞收住,甩了甩伞上的雨水。
因为是雨天的关系,楼道显得几分暗。
我慢步的走着,在走到家门口的楼梯拐角时,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肩。
“怎了?”跟着他停住脚步的我,转头看向他,问。
他的目光在台阶上的门口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我家门口,摆着一个长盒。
那是一个木制长盒,宽十来厘米,长一百来厘米,它静躺在我家门前,显得孤寂,但却更显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