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安静了几天。
夜里我没再做梦,我想,大概是因为他回来的缘故。
他对我来说,身上好像永远带了层谜,突然的出现,突然成为我的友人,突然插入我的生活……
虽说他对我好,但我信他,既又不信他。
太信他,他太神秘了,不信他……他却又值得信。
“喂。”看他站在哪里许久,我忍不住的喊了声。
他转过身来,望着我眉头微拧。
瞧着他眉头拧着,我不知我怎么了,所以眸中染上了疑惑。
他缓缓的启唇,没有血色的唇上下张着,“唤我阿辞。”
这句话,让我顿住。
我想知道他的姓名,但叫他‘阿辞’,实在太亲密了,我开不了口。
从未如此亲密的去叫一个人的名字。
“你……我今天拆线。”我张口,转移话题的说道。
他眉头拧的更甚,脸上尽管没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眸能看出……不太高兴。
“唤我阿辞。”他再次说道这句。
我合唇的时候,差点咬到舌。
垂下眼眸,我说不出话。
与他对话,无非是比谁的脸皮更厚,又没让我叫‘老公’,又何尝忍不得,所以故意腻着声音喊了声,“阿辞。”
这声,喊的我鸡皮疙瘩四起,我就是想要恶心恶心他,可他偏偏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
在我喊完后,沉凝片刻,道,“阿故,乖。”
我太阳穴猛跳,深呼吸两口气后,我笑嘻嘻的说,“我今天拆线。”
“嗯。”他淡淡的应声。
“拆线就应该能出院,出院后,我要去见陈良,我希望你能给我单独一天。”我说。
他目光突然紧盯着我,我垂下头,觉得心虚。
“我见过他,我陪你去。”他慢声的道。
这话没错,他见过陈良,还救了陈良,我这理由……找的不好。
“人接近鬼,未免不好,不是吗?”我说这句,道出他和陈良,但我说的时候,他越发直勾勾的盯着我……
半响之后,我才想到我这话的不对。
我也是人。
“我没那意思,只是陈良毕竟跟我不同,我是一脚踏入鬼界,生或死都与鬼界有关的命,但陈良不同,他是普通人,沾染死气不好。”我这般解释。
开前是解释,但说到后面,有些话是发自内心。
我这命,就这样,生时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界,如若不是师傅,我怕活不过十岁。
“你和陈良,不是朋友吧。“他突然的说。
我点头,“当然不是。”
“那你为他而想,作甚。你那命格,你又不是不知,我知你是要报答他,但你的命,别忘了。你的报答,别对他好,就是最好的报答。”
我不知还有这一说。
可细想,却觉得他没说错。
对陈良最好的,怕就是我别对他好了。
“总之,出于你现在的情况,我必须,你去哪,我就去哪。”他继续的说。
我微抽嘴角,突然想问。
而嘴贱的我,也的确问了,不过问出我也后悔了。
“那我要是去厕所,你特么是不是也得跟着。”我道。
“跟着又如何,反正别人也看不见我,更何况,你全身上下,好像没有我没看过的,而且……”他突然拉长声音,眉尾上挑,眸中染上轻佻,唇角邪气的上勾。
我皱眉,“而且什么?”我问。
他邪气的说道,“而且,我还抱过、亲过了。”
这话,我猛抽嘴角,无法反驳。
他说的是事实,是亲过了,还抱过了,前些天,他甚至……
当时没太注意,但当时,他扯开我的衣服看伤口,谁知看没看其他的地方。
羞耻的记忆被唤起,我用眼睛怒瞪着他。
他却不甚在意,说了句,“我会负责的。”
负责你大爷。
我在心底道这句。
我觉得他总能逼死我,而且是分分钟逼死我。
因为我永远都说不过他。
在我俩沉默的时候,老医生出现了。
他推着推车进来,推车上面放着各类药物和工具。
“拆线有点疼,但也不怎么疼,那天的痛你都忍过去了,这次应该也没问题。”他说。
这让我想起那天到医院之前,他往我肩上上的东西,那种感觉,何止疼,简直是灵魂被拉扯的感觉。
我点头,对医生应“好。”
老医生将纱布拆线,看着伤口,拿起了镊子。
镊子夹线的时候,我轻颤,虽说不是太疼,但这种疼痛直接刺激我的神经,将疼痛扩大。
但我能忍,老医生倒是说的没错。
老医生的手法很好,除了刚开始有些疼,其他都很顺利,大概五分钟的时间,肩上的线便被他拆干净了。
他用药水在我的肩上抹了抹,用纱布包扎。包扎好之后,说,“好了,过两天就好的差不多了,那些注意事项,我也等你拆纱布才说。”
我将短袖慢慢的整理好,问老医生,“那个,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其实现在就可以出院了,你虽伤着了骨头,但这些天照片时,恢复的不错,你肩部的伤口也恢复的不错,回去后只要仔细点养就没问题了。但我不介意你记着去工作,你骨头虽恢复的不错,但也是伤着了,最起码还得养个两个星期。而且按你刚开始的恢复,你这人动不动就把自己伤口扯到,我是介意你再在医院待两天再回去,万一你这一回去,来时伤口加重了,你又要占个几个星期的床位。”
老医生毫不留情的损我。
那两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事就在老医生这给扎根了,老医生每次都提,我特么觉得尴尬,他不觉得尴尬。
可我偏偏无法反驳。
“呵呵。”他站在那边,手抱着胸,突然的笑了。
脸上扬着好看的笑容,凤眸弯弯,眸中波光闪烁,看的我微愣。
回过神,只听老医生在哪碎碎念,“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儿子也是,咋就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工作工作工作,这也得有身体才能工作是不是,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家庭的事情也不管管,结果……唉。”
说着老医生长长叹口气,推着推车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