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你先去车上帮我把医疗包拿过来,这姑娘掌心在流血,貌似伤的不轻。”
“好。”
易欢上前,往包间内走去。
“呦呵,这又打哪冒出来的小白脸,这死丫头今天还真是走桃花运呀...”
易欢并没有理他,只是轻轻拉过女孩受伤的手看了看,掌心正中有一道比较深的划痕,旁边还有一些细小伤口,易欢斜眼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酒杯,那上面隐隐约约还留着淡淡的血迹。
易欢仔细看了看,还好伤口周围并未有什么碎玻璃渣,处理起来不算麻烦。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刚才为什么要打这位姑娘?”
“我说你特么你到底哪根葱啊你,丫的哪凉快哪待着去,老子的闲事你他妈管不起。”
成陈真是懒得跟他再费一句话了,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我是警察,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
“哎兄弟,刚才是哥说错话了哈,是哥不对,哥先给你道个歉,你说你要一开始就说你是警察,我们哪还会有这些误会,其实哥和这小丫头是真没事,刚才就是和这丫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成陈见惯了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玩笑?玩笑是这么开的吗?还有,我不是你兄弟。”
“好好好警察同志,你说什么都好,我这不,就是刚才让丫头多喝了几杯酒,不成想她就生气了,所以也是一时没忍住所以...反正今天的事是我错了,我一定回去认真改过,那我就不打扰警察同志了,我就先走了。”
“慢着。”对付这样的人,成陈真是很难耐得下心来,“既然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那么我们也来听一下姑娘,看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
“听姑娘说。”
成陈直接一记寒光,那家伙总算闭了嘴。
成陈转过身的时候,易欢刚刚帮女孩清洗完伤口。
“我...他...他们...”女孩还没张口,眼眶的泪水便已经蔓延了出来。
“别着急,慢慢说,说清楚。”
易欢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看女孩,试着教她放松。
“嗯,”女孩轻点了点头,接过阴离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终于平静了些许,“我是今年刚毕业的学生,上个月才刚找到一份工作,现在是一名实习生,原本我们主管说今天要带我来见一个客户,谈一份合同,可是从进门到现在他们连合同的一个字都没有提,反而他们却一直灌我酒,他还,他还一直骚扰我,所以我...”
“哎你个死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我骚扰你,我怎么骚扰你了?”
旁边的家伙突然一脸阴笑,成陈靠近一步,示意他不要放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他错开成陈的直视,顺带手拉过原本一直躲在一旁的那个所谓主管,然后继续对河姑娘道,“刚才乌主管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若真的骚扰你了,乌主管还能一直看着不成,你可是他带来的呀...”
“你,你无耻。”女孩立马挣脱易欢的包扎,一只手就那样举了起来。
“我无耻,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无耻你了?”
“你的脏手都伸进我的衣服里面了,你还要怎样无耻。”
成陈没有再给那家伙辩驳的机会,直接反手扣住他,扭头对阴离道,“小离,报警。”
旁边围着的人已经很多了,女孩的泪水已然决堤,易欢接过女孩的手,继续替她包扎,附近的警察也很快赶了过来,这段插曲总算是暂时结束了。
“小离,那我先回警局了,改天有空,我们再约。”
“好。”
“成警官!”成陈刚准备转身,易欢便出了来,“对于刚刚那样子的人渣,成警官为何还要跟他墨迹那么久。”
成陈站定,他不知道易欢为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极其认真的回答道,“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每一个人都有申诉的权力,再没搞清楚具体的事件前,我们不能贸然抓捕。”
“好人,坏人,那在成警官的眼里,这好人和坏人又是如何区分的呢?”
“自古都是善者为好,恶者为坏,我也不会例外,所以任何以恶念为借口的凶犯是为黑,其他则为白,在我的世界里,向来都是黑白分明,非白即黑。”
“好,我知道了。”
成陈随即转身离开,他不知道,从他和阴离相遇那一天开始,他的世界,便已近黑白不清了。
易欢刚才的问题其实也是故意问的,他故意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他不想阴离受伤,虽然他也知道,阴离已经陷了进去,可是,他还是想拉她回来。
成陈的回答阴离表面上并未有什么痕迹,然而他的字字句句却都一钉一钉的刻在了阴离的脊梁柱上,刻骨铭心。
成陈回朝州的生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滋润,重案组的案子好像总是查不完,每天不是泡在资料室里一天不出来就是在追捕凶手的路上一夜不合眼,连给阴离的电话一天都没有时间打,好像原本的时间轴完全不存在一样,成陈虽然享受其中却也是急在心头。
阴离的新学期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九月的天气依然很热,拂面吹过来的风中夹杂着清冽的桂花香,阴离端坐在树荫下,手中的画笔在指尖轻跳着舞步,阴离嘴角浅笑,瞳孔里俨然是另一副光景。
“这些颜色真漂亮,真好看。”
“是吗?”
“是呀,你以前都画素描,所以色彩太过单一了,可是现在就很好啊,你看看这些颜色搭在一起,多浪漫。”
“你确定这是浪漫?”
“确定啊。”
“可是我画的只是一片天空呀。”
“所以才浪漫啊,你想想,和心爱的那个他一起躺在地上看天空,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我去买两只甜筒吧,你慢慢画。”
看着何沁僵在唇边的笑容,阴离握着画笔的手停了停,‘我这是又把天聊死了么’,阴离无奈,随即放下手中的画笔,从旁边又执起一支新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