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佳被送入了张晓亮事先联络好的医院,那里,张晓亮找来医生,请他把舒佳的容貌按照自己的要求重新整理,然后放心的回到了妻子所住的医院。
妻子手术进行完后过几天,张晓亮将不同医院里的两个人顺利掉包,舒佳顶替自己妻子的位置住了下来,而妻子则送到舒佳所在的原来医院,做为畏罪自杀的舒佳代替品死去。
事后张晓亮曾经试探的和岳父提起,舒佳在医院自杀死亡的消息,岳父的反应很淡:“将尸体捐出去好了,现在学校里很缺试验人体……”
对于仇人,连尸体也不放过,张晓亮再次为岳父的冷血感到害怕,害怕……却又庆幸。庆幸自己幸好将两人掉包,否则犯下那种错误的自己……
张晓亮的计画进行的异常顺利,顺利到如有神助。太过顺利也会让人紧张,张晓亮在忐忑中等到了“妻子”的苏醒。
幸好,这时候仍然没有人怀疑。
……
在医院复健了几天,确认身体没有异状的“汪澈”,在医生们的反复叮嘱下出了院。
不能淋雨、小心受凉……这些太过繁复的叮嘱并没有引起“汪澈”的注意,可是张晓亮却认真的记录着。汪父看到女婿如此尽心的样子,严厉的老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满意。
“你要好好对待我的女儿,不能让她再出现这样的危险,否则……”岳父说着,看向旁边自己的“女儿”,笑了,“否则我就让汪汪把你掐死。”
岳父彷佛另有涵义的笑容让张晓亮不由得发了一身冷汗,陪着笑脸,张晓亮想着是不是自己那天脖子上的掐痕,不小心被岳父看到了,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岳父派人送两人回去,前进的方向却不是原本的公寓,而是一栋崭新的二层洋楼,很女性化的气息,自然是岳父送给甫出院女儿的礼物。
这是两人的新家。岳父出于安全选择了独栋的房子,外面附带一个小小的院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秋千,院子里不用说,自然有专门人员事先按照岳父的吩咐,种好了女主人喜欢的花树。
屋内还有淡淡的油漆味,整栋房子和原本的公寓截然不同,家俱全部都是新的,被一起搬过来的只有汪澈最喜欢的那架钢琴——那是岳父送给女儿的礼物,虽然旧可是妻子一直珍惜,所以张晓亮也就顺便将这笨重的东西搬来这里。
黑色的钢琴是唯一提示过去的东西,那个大家伙现在顶盖和键盘都完全闭合,上面盖着黑色的绒布,就像它主人过去的一切那样……被合上了。
就那样一直合着好了。
张晓亮扶着妻子下车,送走岳父一行人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汪澈”的脸上还蒙着薄薄的绷带,医生说其实现在可以拿下来了,不过张晓亮却并没有要求她将绷带拿掉:万一拿掉看到的妻子清晰的轮廓……想到自己对妻子做过的那些事,张晓亮毕竟还是心虚的。
“甜甜,这里是我们的新家,妈妈身体不好,最近不要吵妈妈。”抱着女儿,张晓亮叮嘱着。
甜甜已经四岁,小大人一样的年纪,试探的牵了牵母亲的手,忽然抬起了头,“这个人不是妈妈,不是妈妈的手。”
甜甜的话让张晓亮狠狠被吓了一跳!恼怒的捂住女儿的嘴,张晓亮的表情有丝凶狠道:“怎么不是你妈妈?这个人就是你妈妈!”
被爸爸的样子吓坏了,甜甜大大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泪水,感到头顶被温柔的抚摸,小小的孩子抬头看向揭开蒙面纱布的女子,看到那和母亲一样的长相,女孩缩到了女人腿边。
……
那个晚上,甜甜死活要缠着母亲一起睡觉,独自睡在充满淡淡油漆味道的主卧室,张晓亮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好眠。
一旦闭眼就是坠楼的恶梦,张晓亮挣扎着,脖子上那种被女人细长手指钳制的感觉,灼热的……鲜明的烙在皮肤上。
张晓亮梦里小声的呻吟着,直到他听到了钢琴声,迟钝的单一敲击键盘的声音,弹的是妻子平时最喜欢弹的那首曲子,然后渐渐的不成调——
张晓亮猛地揭开被子坐了起来,太过猛烈的动作让低血压的男人一阵头晕,然而从门外传来的钢琴声虽小却实际存在。
犹自沉浸梦里的男人焦躁得连鞋也没穿,冲下了楼,看到的却是女儿站在巨大三角钢琴的钢琴椅前,想要费力支起钢琴顶盖的小小身影;琴声大概就是女孩膝盖碰到琴键发出的噪音,难怪不成调。
“……甜甜,你要干什么?弹琴?”看着女儿,张晓亮皱眉,看着女儿怯怯点头,张晓亮忽然一阵焦躁,“不要弹了。”
“可是妈妈说要甜甜按时练琴……之前一直这样做的!妈妈生病的时候,甜甜每天都有练琴,好不容易妈妈回来……要弹给妈妈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