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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死与生

    (不知道怎么起这一章的名字……看看我以前起的名字,就知道多么随意,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将就着看吧。)
    我叫刘清,我的性格很孤僻,因此我算是和鬼做了朋友。性格孤僻以及能够和鬼做朋友,都是因为我能够看见鬼。呵呵,不幸的是,我遇见的并不是什么好鬼。
    我能够看见鬼,自我有记忆以来就能够看见了,只不过只是不间断看见。我不喜欢说话,但是这确实又是一个复杂的故事。
    小时候,经常看见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别人听见我指着一个空空荡荡的地方说看见东西,自然会受到惊吓,于是让我不要胡说,时间长了,我便遭人讨厌了。
    我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了,我妈又是一个大学老师,因此她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其实有些老师是相信的,但是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就笃定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就笃定我是在胡说的呢。
    小时候,每当我说我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妈都会打我,让我不要胡说,那个时候,我总是哭着找爸爸,但是我连我爸长什么样,我都记不清了。姥姥是信这些的,以前回姥姥家,姥姥带我去拜过一个高人,那个高人还说要收我为徒,因为我姥姥担心我妈知道了会骂,所以就拒绝了。
    从小到大,我的朋友都很少,朋友少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不想和我玩,因为他们觉得我是在胡说,在撒谎,而且说的东西还有些吓人。第二个原因是他们的家长不让他们和我玩。
    我妈对我很严厉,还经常让我吃药,所以我的个性变得越来越孤僻,时间长了,就不愿意和别人交往了。高中的时候,我基本上不和别人交流,总是一个人对着墙角自说自话,所以很可怕,大家都说我是怪人。有个女孩儿很善良,愿意和我说话,但是我没有理她,因为我觉得她是在同情我。
    很抱歉,我说出来的感觉是如此阴郁,可能也会让你感到有些压抑,但是那个时候,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家对面有一幢居民楼,一年前失火被烧毁了,从那之后,我经常看见一个女孩儿站在四楼对我招手,她的身边还有个老婆婆,但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也知道她在唤我过去,不过我总是当做没看见,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不善的,基本上所有的鬼魂都是不善的,我以前是这么认为的。我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善良的鬼魂,不过,确实是因为她,才改变了我今后的路。
    我从未搭理过她,直到周六的一个下午。
    我一直暗恋着一个男孩儿,因为他对我微笑过。那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人很多,在经过三楼的楼道时,他不小心把我挤到了,于是他把我扶了起来,还笑着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那个时候,在我的印象中,我是不配喜欢任何人,也不配被任何人喜欢的,因为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特别渺小,任何人都不在乎,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为了活着。感觉人生很漫长,生活很苦,我很不幸。
    那个男孩儿长得很阳光,五官立体,皮肤白皙,经常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已经无法忘记他的笑容,每当他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时,我都觉得特别心酸。我看过夏目友人帐,夏目的情况可能和我一样,但是我却并没有受到夏目的影响,夏目他那么温暖温柔,他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地照耀着所有人,但是我不可以,我几乎每天都是板着张脸,我只是偶尔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我很抱歉。
    那个时候,我多希望自己能够有个闺蜜,能够有个人帮我出主意,缓解这种苦涩的单恋的感觉,很孤独,很孤独,很孤独,只能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话。一个月之后,听说他有女朋友了,那个女孩儿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很可爱,笑得也很灿烂,只是举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她那样的微笑吧。
    自从那天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很悲伤,于是落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刚要上楼的时候,我又看见那个女孩儿站在楼上和我招手,当时就在想啊,如果和人做不了朋友,那么和鬼做朋友总行吧,于是独自就往那幢废楼里面走。没人看见我,当我走近废楼的时候,汗毛全都立了起来,但是我没在意,我只是想要个朋友而已。
    我进了楼,楼道里面一片漆黑,到处都是被烧灼的痕迹,快到四楼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脑袋忽然伸下来,一张面目溃烂的脸正对着我微笑。或许不是对着我笑,因为她的嘴唇已经烧没了,只剩下苍白的牙齿。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她开始慢慢地对我招手,就像我在对面看她的那样。后面发生了什么记不清了,她的脸具体什么样我也忘记,自己的她在对我招手。
    “你好。”我对她说。
    她的嘴裂得很大,但是就是没有回应我,我觉得头晕脑胀,很想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脸逐渐抹掉男孩儿的脸,心里面倒是没那么难受,也知道不能和她接触太近,于是我开始掉头往回走。
    不过,我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了,我明明已经下了楼了,但是我发现自己一直在四楼的走廊里面走,每当我走到尽头的时候,我都会看见那个老婆婆坐在门口背对着我,我愣在原地想要看她长什么样,但是她回过头的样子却把我吓一跳,她的模样比那女孩儿还要恐怖,脸上全是血肉模糊的肉,感觉全部烂掉了似的。
    于是,我开始拼命地跑,然后我发现全身都湿了,但是身上是冰凉的,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走了多久。我看见一个身穿白裙,长相漂亮的女孩儿再向我招手,于是我奔跑到她的身边,给她说我很害怕,她让我不要害怕,她说她能够保护我。我说我很孤独,她说她能够陪着我。我说我想哭,她说没关系,你可以靠着我的肩膀哭。我说我很不安,她说没关系,她能够做我的朋友,给我安全感。我说,我感觉活着好累,不知道生活的奔头是什么,她说,让我和她一起走,她会一直陪着我。
    就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我的生活是充实的,我也感觉到一刹那的幸福,于是她说,我们来玩捉迷藏,我说好。她说,只要我找到她,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我说好。于是,我开始找到。
    后来,我看见她站在我的前面在对我招手。我微笑着迈着步子朝她走过去。后来,我隐隐约约中,听见我妈在叫我,我妈在说:“清儿,你要是敢跳下去,我就陪你一起跳下去。”
    不过,我看不见我妈,我不想要我妈,一直以来,她都否定我,当其他的家长,其他的孩子说我胡说八道的时候,我妈就只知道打我,就只知道给我药吃。我永远无法忘记她那张冰冷严肃的脸。
    “清儿!妈妈求你了,求你不要跳下去。如果你跳了,妈妈也不活了,以前都是妈妈的错,好吗?不要跳下去,不要跳下去!”
    脑海里全是我妈那句:“不要跳下去。”
    刹那间,整个人都清醒了似的,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站在顶楼,正准备往下跳,我被吓得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我妈,她被吓得满脸苍白,额头上全是汗。
    “清儿,乖!你快下来,你不要吓妈妈,快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不打算往前迈步,我就是想吓她。
    “妈,你哪怕有一次是听过我说的话的?”我冷漠地看着她说道。
    “清儿,你说什么?”我妈紧张地望着我。
    “妈,哪怕只有你,哪怕只有给我那么一点支持,我都不会变成这样,知道吗?”我哭着说道。
    “清儿!你快下来,妈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妈把药全都扔了,妈以后再也不骂你了。虽然妈嘴上在说你怎么怎么不好,但是妈心里还是爱着你的啊。如果你要跳,妈陪你一起跳!”
    我妈像发了疯似的忽然冲过来,吓得我立即冲上去抱住我妈,然后把我妈给扑倒在地,之后,我便晕厥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妈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看见我睁眼,立即惊慌地抬起脑袋,问道:“清儿,想吃什么,妈这就给你买。”
    “妈……发生什么了?”我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啊!要吃什么,告诉妈,妈这就去给你买。”
    “妈……哪怕只有那么一次你是站在我身边的,我都不会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人。别人怪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怪我?”我忽然哭着问道。
    “那你要妈怎么样?”我妈忽然大哭着说道:“我和你爸离了婚,别人本来就在看我们家的笑话了,然后你成天又说看见什么什么人,你要别人怎么看我……我知道我不对,但是你妈一个人撑着,也真的好辛苦……”
    听见这席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怪谁呢?那天,我一直没有想通这个问题,蒙着被子睡了一宿,直到我再一次梦见那个女孩儿,在梦里,她也是以正常面目示人的。
    她对我说,大火烧掉这幢楼之前,她因为早恋的事情,和她的妈妈吵了一架,她很想她的妈妈,让我捎句话给她妈。她说她很妒忌我,所以想拉着我和她一起死,她说活着真好,很羡慕我能活着。她说只要活着,就能拥有一切。
    然而,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我所拥有的东西,我以为我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我拥有的东西,只有我自己,而在我眼里,我自己又是一文不值。只要活着,就能拥有一切,我还有机会和我的生活进行抗争,而她连给她妈妈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世界上比我不幸的人那么多,我究竟是在抱怨什么?我要感恩上帝给了我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不是成天哀伤为什么我只有一个破碎的家和一个不能理解我的妈妈。或许真的当你失去所有的时候,你才会觉得你曾经拥有的有多么宝贵。
    睡了一觉之后,我和我妈好好地沟通了一下,我妈和我一起去看了心理医生,她希望医生能够调节我们之间多年的隔阂和矛盾。医生是个好医生,他没有否定我所看的,所说的,他只是说,世界那么大那么美好,我和我妈不应该着眼于小事上的不愉快上,我们应该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毕竟时光就像沙漏,走着走着就没了。
    我妈现在终于相信我了,但是只让我在她的面前说。我也找到了那个女孩儿妈妈的下落,那女孩儿叫夏雪。夏雪在梦里给我说的和她妈妈说的属实,他们的确是因为夏雪早恋的事情吵了一架,后来夏雪就离家出走,去了她奶奶住的公寓,但是没想到,那幢楼晚上忽然起火,而夏雪和她奶奶都没能逃出去。
    我把我经历的事情坦白告诉给了夏雪妈妈,夏雪妈妈听了之后,哭得很伤心,还一直给我说对不起。临走时,她让我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珍惜我的妈妈。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那幢楼上看见过夏雪,也没看见过她的奶奶,这算是了结她的一桩心愿,其实自己也觉得释然了不少。
    因为解决了我和我妈的矛盾,我变得开朗不少,我开始结交朋友。有一年,我妈带我去了一个寺庙,那主持给我喝了一碗烧了符纸的水之后,我基本上就看不见了。现在我在读大学,我交了一个男朋友,我和我的室友关系也不错,我过得不错。很多事,其实只要你努力,都会有希望的,像夏目一样,保持一个好的心态吧。这就是我想送给你们的。永远不要一竿子打死自己,永远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活着,就能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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