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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莫言鬼语

    世界万物皆循环,若是真的,那这世界初始的人类也不能如此这般的多吧。
    投胎转世之说,莫非并不是如此计算。
    万物皆平等,支配地球的人类,也许就是万物的信仰。
    喂!莫言鬼话啊!
    咋啦!我又说错什么了!
    你没有说错什么,你不知道一句话吗?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人在河边走,哪里不湿鞋,长行夜道,难免遇鬼!罪过,罪过,说好的不说这个字的。
    大哥,你糊涂了吧,干我们这行的,怕那个东西,你糊涂了吧。
    兄弟啊,干我们这行的才更加要懂得规矩!
    走吧,大哥,又不知道哪个该死鬼要上咋们的灵车了。
    红白会,大哥人称三两,这小弟人称半斤。
    三两道,兄弟呀!干我们这行的不容易啊,你知道吗,每次我都是内心害怕着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干啥事儿都干不成,好端端的女朋友没了,他家里嫌弃我穷,还到处打听我老家的情况,结果,结果我那农民老爸老妈,她们怎么会看得上。自己没本事,家庭条件也差,没办法,听说这个行业赚钱,哪知道,是赚钱,但是总感觉不踏实,介绍个对象,问我干什么的,我说我红白会的,起初他们不明白,后来一打听,这喜事还说的过去,就是这白事,她们都害怕!
    半斤道,大哥,你比我岁数大,我才叫您大哥的,我开灵车不是一天俩天了,我们公司还算好的,你知道吗?那种不好死的人,你,你没接触过的。一般情况下的,医院,警察都带回去研究完以后就轮到我们了,我看你是好死人见多了,哪天给你见一个赖死人,你还不吓尿裤子呀。
    兄弟呀!你知道我每次看到死人什么感觉吗?我总感觉用不了多久躺在咋们车上的会是自己啊!人生无常,事事无常,我是悲观主义者,我,我害怕自己不明不白的死了。
    呸呸呸!
    大哥,说什么呢!我后脖子一片凉汗了,想什么不好想这个。夜晚就应该多想想那事,美女呀,和她们乐呵乐呵的事情呀。半斤嬉皮笑脸说个没完……
    半斤,你还年轻,没有我这些个经历,我对男女之事真心麻木了,我,我心以死!
    哎,我说三两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就算你不想,你的小兄弟还想呢,每天早晨按时起床问候你的内裤,那种肿胀的感觉,需要释放出来呢……
    行啦!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我和你不一样,不一样,生理反应是生理,心里头的苦,谁也说不出来!
    我说,该死的!你们车到哪里了,刚刚死者家属来电话了,你们怎么还没有开过去呀!
    老板,三两开口道,这不是等红绿灯耽搁了吗?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大领导到咋们县里了,这都一点多了,还开红绿灯,你说不停吧,扣分,这一扣分,我俩下个月就没饭吃了,马上就到了,老板放心吧,好,好,是是!
    大哥,你这忽悠老板的功夫越来越到位了呀!哪里来的红绿灯,不都是黄闪吗,咋们县里谁没事情大晚上的还出来瞎逛,又不是什么夜生活丰富的地方。
    快看,前面红灯了!停车,下个月不干活了!
    我去,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这不是平安大道吗?来了不是一次俩次了,怎么突然还开灯了,不是一直没什么人来这里吗。
    别废话了,专心开车,这年头,什么时候发生任何事情都正常。三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大哥,这大热天的,车里的空调不够凉吗,怎么还出汗了,我说,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对了,前几天我休息,你和小王就出去几次,怎么小王就不干了,是不是你给人家吓跑了。
    三两没有回答,小王来了不到半个月,自然离职没有人会说什么。
    大哥,小王这小子可以的,我不是带了他几天吗,结果人家比我厉害啊,打扫战场比我要利索,是吧大哥!
    打扫战场,一句他们的术语,有些人是赖死的,警察来后拍照,医院现场检查身体,这最后收尾工作自然需要红白会,整理好死者,没有问题的会直接上车,有问题的,上车带回指定地点,这期间,就是战利品出现的时间。一般显眼的东西不会碰,比如在拍照之前有机会的话可以,如项链,戒指各种值钱的东西,顺走就好,人家都是正规军,自然不会获取,只是,有一些大胆的红白会的人物们就不同了。红白会也是有规矩的,一但发现除了送官就是直接开除。只是,利益面前,谁都脸红。酒是凉的,喝在肚子里是热的。银子是凉的,握在手里是热的。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料不肥。只要随便一弄,一个月工资就有了,这,就是赚钱的门道吧,遇到了就是赚到了。
    小王,那次遇到了,弄下个金壳子就是金戒指,干净利落,三两没有说什么,看着得意洋洋的小王,三两没有开口。
    三两大哥,你说,他们为什么叫你三两呢?
    干我们这行,都得有个代号!这个代号方便我们干事情,我们干的白事,自然要多一份小心,万一真名被那些东西知道了,他们会把我们的魂魄带走的。小王,今天的事情就算我不知道了,你不要和你半斤哥学习,你看他这么多年来靠这个发财了吗?外财都必须要花掉的,不然会对自己不好。你记住了,千万别留在自己身边,更不要转送给他人。
    三两哥,晚上咋们喝酒去,虽然我刚刚来,这也算是碰上了。
    算了吧!你自己在做犯法的事情,虽然也许他们没注意不知道,可是咋们的良心是知道的,良心无悔,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担着吧,走吧,把它送回殡仪馆,封闭起来。
    小王第二天乐呵呵的就来了,看来是出手成功了。整个人也开始飘起来了,烟是大中华,手里是最新款的手机,整个人气质都不同了,三两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干这行这么久了,有些避讳还是要回避的,工资待遇比其他行业高出双倍还多,足够自己用了,三两没有必要干这个事情,吃喝嫖赌他都不喜欢,毕竟这和他做人的原则有关系。赖钱不好花,这种东西沾上了就是一辈子吧!
    小王没过几天就辞职了,至于遇到了什么,三两无从得知,只是感觉小王精神恍惚,据说家里担心,请了个大仙,还喝了什么仙茶,小王的父母自然知道儿子干红白会,再开明的也不会允许这么小就干这个事情,离职是当然的。也难为小王了,这死人的东西就不应该拿,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鬼,但是你心里有鬼,每天担心警察会不会发现,人家的家属会不会追究什么的,何必呢,哎,这样的,三两看到的不是一个俩个了,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们不是谋财害命,只是获取不义之财,还不致死。
    三两哥!怎么这个红灯时间这么长啊!快给我看看,有没有摄像头,没有摄像头直接过吧!三两打来窗户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怎么感觉外面比开空调还凉快,半斤,把窗户全部打开,外面凉快。
    喂!大哥,这红绿灯坏了,还走不走了,好好好,全部打开。
    我看了,应该没有摄像头,就算是扣分也得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条路最近,绕小路,万一掉坑里,黑扒皮会饶了咋们吗?
    好吧!听哥的!坐好了,出发了!呼呼~唔唔~哼哼哼!
    大哥,你看到有东西过去了吗?
    没有,我刚刚眯眼了,没注意!
    怎么了,半斤,你后脖子出汗了!
    没有大哥,我眼花了吧,快到了吧。
    慢点开,我接个电话!黑扒皮打电话来了。
    喂!怎么还没有到!都二十分钟过去了,你们出国了吗。
    是,是,是老板,我和半斤车开的好好的突然熄火了,怎么也走不动了,这不是刚刚弄好吗!再说了,那雇主不是也不在乎这么一会儿吗,他们还能多见见亲人,多好啊,我们已经过了平安大道了,马上就到了。
    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
    进来吧!
    是冰封还是火封!
    不用了,明天带骨灰来就可以了。
    你们这里跟个人去吧!
    没事儿,相信你们公司,你们不是一条龙吗!骨灰盒,车衣纸马等全套明天就到位吧,墓地你们选就可以了,明天就下葬!
    这!这太速度了吧!
    三两大哥,愣什么呢!我们去抬金主啊!
    房间里,人数众多,只是气氛有些不对,金主被白布遮蔽着,赤身裸体,是位女性。这事情也见多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过金色的项链耳环手链俱全,只是这裸体看着不雅。人家都交代了,一条龙服务,自然在入火封之前打理好在进入熔炉中,一看人家就不差钱,也不在乎这些个小钱。应该是平安死吧,三两内心乐开了花,金主不愧是金主。走了,上路,一路向西,不送,走好!
    三两大哥,你看看,我说什么了,又撞大运了吧!原本还需要琢磨一番,这家到好,不跟人,也没事就算跟人又如何,该到手的不都到手了吗?
    三两看着这个女士认了出来,这不是她吗?一心追求着富贵,遇到了好人就嫁了,每天不是旅游就是炫富,好不让人羡慕,一进门,半斤就认出来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些个面孔变得麻木了起来,也许,很多事情都需要顺其自然吧!朱门酒肉臭,谁又知道自己的路会这么短。哎!平凡的生活太漫长了,富裕的生活太短,生命都没有了还想那么多干嘛!都想过的好,都想比别人强,都想做人上人,都向往着美好!那种气氛,凝重,如果加上些稀稀落落的哭泣,总感觉不对劲。一个人对一个人心好,一个对一个人钱好,也许她是笑着离开的吧,毕竟,太多的猜测也无用,换来的只是这一具尸体。
    大哥!今天我真高兴,高兴啊!
    麻蛋!怎么还是红灯呢,这平安路怎么回事儿!爷,不怕了,爷下个月休息又如何!走啦!
    哐当哐当!灵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的中间。麻蛋,抛锚了!哈哈,正好,也要收拾战力品了。喂!三两大哥,你哭什么呀,见鬼啦!
    哇塞!三两大哥!这金主不会是刚刚死的吧,还没有僵硬呢!只是这么安然,感觉有点问题,白大褂他们不是说心脏病吗?可惜了,多好的一个雪白的美女呀,不过,爷不好这口,挺尸吗,爷没有兴趣,爷也是有原则的。
    三两在副驾驶上默默地流泪,完全没有在意半斤的举动,人都死了,灵魂都不在了,肉体就是淤泥朽木罢了。
    半斤看着雪白的金主,不由自主的兴奋了起来,心里想着,一会儿办完事情去哪里发泄发泄,有钱的生活就是要享受!那些个有钱人还不是总找像金主这样的美女蹂躏吗,说不定,就是把金主蹂躏腻歪了,借口抛弃,结果,发生不愉快,谋杀!不然,怎么不来人呢!连个头七都不让金主过。这大金链子,这大手镯子,这,这。麻蛋,戒指弄不下来了,怎么回事!这尸体浮肿了吗,不会这么快吧!对不起了,爷有刀子,反正你要火化的,都一样吧,金主!
    三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后车厢里,轻轻的抓住了半斤的手,看着眼前的发黄的铜体。
    大哥,怎么了,你终于要出手了吗?看不出来呀!
    半斤兄弟,那戒指就算了吧!你不是不谋财害命吗,别破坏了你的规矩。三两慢慢的把白布遮蔽住了尸体。
    这!这!哎呦,你看看我,今天不知道撞什么鬼了,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不就是戒指吗,她这个也值不了多少钱,我这是干嘛呀。有这些足够了。我去修车了,该死的平安路!
    平安路路口的灯还是红色的,那颜色就像是新鲜的血液!
    三两点着烟抽了起来,半斤内心欢喜的倒腾着车子!
    在这个十字路口,后退,前进,左走,右走或者不走都是路,为什么会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呢。仇恨真的会在身死之后释怀吗?
    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却都期待着明天会更好,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该走的路没有走完,想走的路又不能走,究竟是谁的错。
    喂!三两大哥!修好了,上车走吧!
    好的,半斤兄弟,我们一起走吧!
    走了,一路向西,不送,一路走好,莫回头,不见~~
    哎!谁又能知道呢,这三两和半斤大哥好端端的就,就成肉馅了呢!
    你们说那平安路上晚上车又少怎么会出现大货车呢,你说巧不巧,半斤那个鬼样子好可怕,但是三两大哥走的好安详,据说还和那女金主手拉手呢!
    别瞎说,莫让他人听到,这都是听黑扒皮嘀咕出来的。黑扒皮也是着急,找不到他们了就着急去找,结果就,就看到咋们公司的灵车了,那所谓的大货车谁知道去哪里了,监控也没有,警察也是猜测罢了,谁知道呢!
    喂!三两哥!咋们这是去哪里呀!怎么我不认识路了。
    没事儿的半斤兄弟,一直开就好了,总会找到终点的。话说,你和我出来混开心过吗!
    说什么话呢,三两哥的为人还用说吗,那真是没得说,就是不爱财,没有贪图人间的乐趣。
    人间乐趣?笑话,人间还有乐趣吗?到处都是欲望的味道,叫他们欲望都市一点也不错。
    那,这位金主怎么办呢?
    算了吧,找个地方先存放下来,找个机会在把她弄醒吧,毕竟,有些事情,我们做的表面文章再好,也还是逃不过那些个不存在的眼睛,她也是苦命的人儿,被欺辱到头来还成这儿,我想最不甘心的就是她了吧。
    主人,回来了!
    恩,回来了,准备一下吧。
    哎呦喂!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半仙大爷吗?怎么有空来我们主人这里了。
    别嬉皮笑脸的,我和你家主人早就认识了,你个小娃娃,快去,玩儿去!
    半斤兄弟!
    别呀!多见外呀!叫我小斤就好。
    哈哈!你小子!好吧!下步我们要这样………
    听大哥的!天地无道!我心存道!道义有道!莫非必要,不绝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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