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筒插进绑手术床上的素素脖子上的动脉处。大剂量的药物注射进入体内。素素没吭一声,均匀的呼吸,她听到自己心跳声正在加速。留意着那穿长袍男人躲在斗蓬内阴霾而看不清的脸,只隐约看到他那张若隐若现于微弱光线下上扬的嘴角,尖尖的下巴,高耸的鼻尖忽隐忽现于光线中。
药力发作时,素素浑身骚软,特别是下半身感觉灼热,渴望男人能够消除这种欲火焚身的感觉。她脑海里一片混沌,只想到她心目中的李督察。她曾被李sir不经意地碰到自己的胸部和在出任务时牵过自己的手,爽快助她攀上高高的围栏和直接把她扯离围栏凌空把她抱到地上,她看着李sir即刻转身就发足狂奔继续追捕因跌倒地上而一拐一拐地正想逃离的嫌犯。在李sir揹着她那两秒不到的时空里,她有异样的感觉,虽然当时不大察觉到这种不寻常的反应,但事后独自坐在饭堂里休息时,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身为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前线警务人员竟然在上司面前像一个柔弱女子希望心仪的男人能够为自己挡风雨和保护自己呢?
药物令素素的瞳孔产生变化。目眩加上环境骤变光暗不定,最终还是暗淡下来。素素不停地眨眼调整遂渐放大的瞳孔。她已忘却面前那名正在自己肉体上肆意妄为的长袍男人的作为。她投入到只属于自己的幻想里逃避被施暴的痛入骨髓的现实感受。欢愉的呻吟声从喉头不自觉地哼起,这并没有勾起死神装扮男人的亢奋,反而让他反感地从素素的身体撑起来。他看到胯下女子隐约在微笑的错觉。激发起死神在心理上对女性的极度扭曲的想法。跃下那张满布锈蚀的铁床,拿起像鞭的麻绳向着被绑床上的女子疯狂地像笞刑似的,一鞭接一鞭地向祼体抽下去。他听不到女子的惨叫,也听不到她求饶的呻吟。在房间里只闻鞭笞的恐怖声响而没有被害者丝毫喊叫之声。
最后听到死神君仰天惨叫后飙离密室和关上铁门的巨响。室内那位漂亮的女警早已昏厥过去,隐约窥见紧咬着下唇的牙齿渗透着被自己咬破嘴唇的血迹。紧闭的双眼还能清楚看到眼皮内眼球在滚动的迹象。虽然漂亮但也拥有非一般强悍的意志力和忍痛能力。大脑皮层的意识里是否想着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女性生孩子时的痛还要痛的呢!惨叫狂喊怒吼悲鸣又如何,倒不如咬紧牙关享受这种天意带来的苦难。难怪李sir没有看错他眼中的女警,果然是女中的强者。皮肉之痛在她心里叫喊:“小儿科而已!呵呵呵!”
一众队员茫无头绪,围坐在重案组的办公厅内大方桌旁。
队甲:“那位停车场的收费员怎也说没有看到cctv里那辆白色客货车内有女性,他肯定地说只有开车的一名年约三十的男子!”
队乙:“整整十天有多…李sir……”
李sir来气:“绝对不会出什么事!别瞎猜!全城所有分局都有了那辆客货车的照片了。都说过那车牌绝对是伪装的。真他妈的窝囊,找一辆车都搞了十多天……”
众静下来,瞪着用手大力地拍在桌面后离开办案大厅的李督察。
李sir回头:“通知全市兄弟给我再搜……告诉他们被捉的是一位重案组警察,若果……有什么不幸的话,想想在一众巡警眼中咱们重案组是什么东西?明白了没有?”
队丙及一众:“老大,收到!”
李sir:“老鼠洞下水道排污化粪池也不能放过!…清楚了没?”
众:“明白!”
方嫣独自闷在家里。逐渐消退的痛,视力跟随着痛楚同时也在消退。这是什么歪理啊。方嫣心里暗叫道。
罗丹青离去第五天的中午时份,再也憋不住闷在家里的方嫣,怎也看不到手机通讯录里面那堆曾在校园认识的同事们那些电话号码,包括对她不薄的校长先生。连显示屏和按键都看不到的方嫣突如其来的一招,猛打在小腹处引发的痛楚,眼前昏暗的环境果然变得明亮起来。瞪着手机的通讯录内,找到校长的电话号码……。
方嫣:“校长先生,我是方嫣。还记得我吗?”
校长:“……当然记得你啦!眼睛怎样了?能回来继续教英文科吗?”
方嫣:“不是啦!想问校长你有关我撤离学校的那天,有一位不怎开腔的胖胖男子叫什么?他那天很主动地助我把宿舍里和办公室案头上的东西搬上出租车的那位男子,你还记得有这样的一位杂务员吗?”
校长:“噢,他是每周上班一到两天的兼职杂务。你离开后他就辞职了。我忘了他姓什么,咱们都叫小天的,身材略胖的,经常笑容挂在脸上像个哑巴的人!你等我一下,或者我找到他的联系电话号才打给你。”
方嫣:“哪我等你的电话好了。”
隔了十五分钟左右,来电显示为校长。方嫣发觉刚才的自残竟然有超过十五到半小时的80%视力。心里兴奋地接听电话。
校长:“嗨,有笔纸在手吗?
方嫣:“有。请讲!”
方嫣笔绿了校长说的手机号。还在号码旁写下小天两个词。
方嫣:“谢谢校长你了。有空的话我会来探你们的。”
校长:“随时欢迎你的回归啊!”
挂线后,方嫣站起身子在厅中央走动。痛,已经成为她潜意识里接下来过日子的生理上的一个不可缺的重要部份。只有在痛苦中才可以看清楚周边的事物。这是一个痛苦的人生。方嫣自己不知道已经踏入由生理衍生出心理上的变异。她不会知道长时间的自虐是一种走向不可自己的变态癖好。被虐狂是最后从自虐狂蜕变而成的,有许多案例都证实了自虐到被虐时的更深层次的欢愉感觉。
脚踩在门脚缝隙处的一封薄薄的包裹。弯身拾起邮包。拆开没有送件人姓名的信封,内里是一张dvd光碟。开启电视机,dvd插进光碟机内,手指按下play字样。电视机显示雪花,然后是局部黑白画面,然后弹出“凶铃”里的片断:一座古井里有一双手爬出来。切到另一断加工过的黑白画面。
画面内容如下:
“在长廊里偷拍13号房半掩门内13号看病人的情况。跟踪13号与方嫣咖啡店的约会。古宅睡房内从黑暗的死角处拍下一男人剪影压在被昏迷的方嫣肉体上施暴。隐约听到窗外的滂沱大雨之声。”
“最后一个只有一针的画面好像是荒野里的一间独立屋。”
重播最后方嫣的高潮片段,手拿着遥控准备。手快速一按定格,画面刚好停定在那间独立屋上。拔出dvd,打开笔记本,插入dvd。把最后那针的画面抓进图像软件里。放大再放大,独立屋后园处好像看到一位男子正举起铲子在挖掘什么似的。把这部份再放大,虽然开始有点模糊,但扔能依稀看出是狄可的轮廓。13号冷酷无什么表情的阴暗面容在幽暗室内静静地坐着,面对那发出青蓝光的显示屏。
良久,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号。
13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