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的表情难看的很,他手指都哆嗦起来。
他不能被赶出村子,若是离开村子了他就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只能露宿街头,到时候就和乞丐差不多了。
现在在村里自好歹还可以种地,还能吃上一口饭。
“我......”
钱一把羊头放在地上:“你们说赵家人偷东西是因为没有银子,没有办法买年货,可是我早就给赵家送了年货。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还有精米和白面,试问——他们为什么要偷呢?”
“小德子,祭品是你偷得?”里正问小德子,小德子抬起头想和里正求情,可是他抬起头就看到里正冷漠的眼睛。
瞬间德子打了一个冷颤,她清楚的记得里正说的,若是被发现了也只能是他自己做的,绝对不能有别人。
小德子咬咬牙,他不敢违背里正:“里正,我真的是太饿了,我好久没有吃过一点好吃的好喝的了,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吃肉,我就一个人冷锅冷灶的,我......”
“我是一时糊涂。”
里正其实是希望小德子反咬赵存一口,可是小德子明显是没有这个脑子,何况小德子现在总算是没有把他也供出来。
“小德子确实是可怜。”崔寡妇说道。
里正沉默,钱一冷笑:“心在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不是赵存一家人偷得了?”
这个时候也由不得里正说不了,他点点头:“是!”
“那么板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打了。”
“是!”里正有些失望,也怪自己心急非要在这里打板子,若是离开钱一就不会发现脚下埋着东西了。
既然找到了“真凶”那赵家的人就不用被打板子了,也不用被赶出去了。
“那就好!”钱一也不想逼着里正处罚小德子,毕竟她知道小德子就是个给人办事的,她也知道再追查下去就能抓出来里正,可是她不打算把事情闹大。
赵氏看到钱一突然找到了祭品,也顾不得哭了,连忙上前扶起来赵丽:“你们没事吧?”
赵老二还好,赵丽的身上却都是血迹,赵丽摇摇头:“我没事!”只打了五下,比起二十下好太多了。估计二十下之后她就得死。
钱一看着赵存:“我们先回家吧!”
赵丽也转过身看着赵存,赵存看着赵丽身上的伤,里正此刻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装模作样的走过去:“今天这件事真的是误会,现在好在是找到了真凶,我会好好的处罚小德子的。”
只是他丝毫不说处罚什么!
小德子也没有想到钱一没有逼着里正打他的板子,心中暗暗松口气。
赵存抬起头看着里正,他和里正的同辈的人,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了,小时候关系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里正就形同陌路了。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里正会这样的对自己。
他不是傻子,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他简单的想了想就知道了,无非就是针对他。
赵老二走到赵存的身边,赵存的身上也有伤,他低声道:“爹我背着你回去吧!”
赵存摇摇头,他看着里正,目光慢慢的转向其他人。这些人都是他以前在意的,自己的亲族。
以前他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村子,自己的族人,可是现在呢?他也在意,但是脑海却一直回荡着刚才赵氏说的那些话。
这些年他对村里的人如何,可是现在村里的人如何对他的?他可以不介意,但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不介意么?
“怎么了?”里正问。
他恨不得直接把赵存打死,或者赶出去,但是这个时候却只能忍着。
“我要走。”
“什么?”里正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到赵存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也更加坚定了一些:“我要走,我要带着家里人离开这个村子。”
既然钱一又地方住,他们就是离开了又怎么样?
赵存是真的对村里的人失望了。
里正顿时以为自己太希望赵存离开出现的幻觉,但是看到赵家的人一个个的凑到赵存的身边:“爹,你说的是真的?”
赵存以为其他人会反对,但是他只看到了赵老二和赵丽的激动:“爹你真的决定离开了,太好了!”
村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若是他们要离开必然伤心欲绝,别的不说村里有田地有房子,离开了去哪里啊?
钱一听到这句话也松口气,其实在没有打板子之前她就看到了地上的问题,但是她觉得这件事不能这么简单的过去。
她要让赵存看看自己的孩子被打成什么样子,就算是这次他还不肯离开,但是下一次呢?
没有想到作用这么大,赵存竟然直接提出了离开。
“我们走!”赵存定了定心神。里正一直希望他们离开,但是这个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赵存看着里正:“你们不用赶我们,明天我们就走。”
里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而赵存看了一眼赵老二:“你没事吧?”
赵老二听到赵存要走乐的找不到北了,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没事就回家收拾东西。”
赵老二连忙点头,钱一上前扶住赵丽,赵丽也不觉得疼了,她笑道:“爹你总算是想通了。”
在里正和村里人的惊讶的目光中,他们一家离开了。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里正这才看着小德子:“我就罚你打扫祠堂一年。”
小德子也没有想到是真么简单的处罚,他连忙应了下来。
一家人回到家中,赵存坐在了椅子上:“今天这件事......”
“今天这件事里正才是主谋。”钱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赵存点点头:“你和我想的一样。”钱一笑而不语。赵存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钱一也不催促他,她知道赵存的心里不好受,可是她必须逼着赵存做决定。日后她手中的银子不会少,若是赵存一直对村里的人都像是以前一样,那么这个村里的人必然会是一个大麻烦。
她可不想有这么一个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