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衣着普通,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下,整套衣服十分宽大,显然是不合身的。
“请问你找谁?”叶青青觉得此人有些危险,她暗暗地后退了两步,出于礼貌,她仍然问了一句。
“找你啊。”那人慢慢地抬起头来,她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安初夏!
“怎么了?半个多月没见,都不认识我吗?陆大小姐好大的忘性啊。”安初夏面露讥讽,她恨恨地盯着叶青青俏丽的脸,再看看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叶青青可以享受平静的生活,她就得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最重要的是,安初夏从小养尊处优。如今安家落魄,一夜之间从大别墅搬到逼仄的破旧民房里。
所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安初夏昔日好友全部离她而去,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为了保释自己,她变卖了所有的首饰和房产,但那只是那杯水车薪。
今天刚从局子里出来,安初夏就迫不及待来找叶青青。她见不得叶青青比她过得好,因为叶青青不配!
“是你?”叶青青声音淡淡的,语气有些震惊,但只是一点点而已,“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来?”安初夏愤恨道,“我来找你算账啊,那份证据是你发给警方的吧?安家落败了,你高兴了?陆婉轩,你害我如此,以为日后可以安枕无忧吗?你做梦!”
安初夏抽出一把刀,朝叶青青冲了过来。
叶青青大惊,连忙后退避开,结果退得太急,一不小心被绊倒在地。安初夏发疯般冲过来,眼看着就要刺到叶青青。
就在这时,斜刺里闪出一道身影,动作飞速地踹向安初夏。安初夏猝不及防,被踹出很远,滚落到地上。
管家带着佣人跑出来查看情况,看到安初夏手里握着刀,他立即命令人将安初夏捆住。
一只白皙瘦削的手掌伸到叶青青的面前,她仰起头,看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眼泪瞬间溢出眼眶。
他还活着!
他回来了!
叶青青重重地咬了一下下唇,很疼,这不是梦,是真的!
她搭上那只手,借力站起来,顺势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我回来了。”厉琛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久等了。”
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人潸然泪下,叶青青抓着他的衣角,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久违的心跳声。
“阿琛,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安初夏被两个男佣人禁锢住,她欣喜的看向厉琛,见他冷漠的看着自己,安初夏以为他认不得她,立即开口解释,“是我啊,我是初夏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将人交给警察。”厉琛声音冷如铁,宛若判了安初夏死刑。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阿琛,你不能对我那么残忍。”安初夏想爬到厉琛的脚边,可是她完全动弹不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开枪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想坐牢!”
“带走!”厉琛冷声下令,男佣人立即将人塞进车里。
安初夏拼命地拍打着车窗,整张脸紧贴在玻璃上,挤压到变形。此刻,她终于认识自己输得彻底。
厉琛狠心起来,比谁都狠!
安初夏曾经幻想过,厉琛的心底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可是事实屡屡打脸,他的心早就交付给了叶青青。
安初夏想要再好好看厉琛一眼,奈何男佣人担心她逃跑,直接将她敲晕了。
管家极为识趣的将看热闹的人清走,给厉琛和叶青青留下私人的空间。
“有没有受伤?”厉琛轻轻将人推开,担忧的目光落在叶青青泛红的小脸上,“她冲过来,你不知道躲吗?”
叶青青一言不发地盯着厉琛,生怕这个男人就此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厉琛见她乖巧得厉害,嘴角微微勾起,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我以为这是一个梦,一个很不真实的梦。”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愿意见我。”叶青青哭腔浓重,“宋二少说,你的飞机失联。”
“不是失联,是进入了空中管制区域,信号都被干扰屏蔽了。”厉琛说,“那个人喜欢清净,所以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他的地盘。”
厉琛醒来后,不顾那个人的反对,坚持要买机票飞回市。直到现在,宋亦铭和景烨霖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厉琛,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叶青青哭笑道,“我原谅你,所以,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因为分别的滋味,就是一个漫长的煎熬。
“这辈子,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厉琛捧起叶青青的脸,爱怜地吻去她的眼泪,“叶青青,我们和好吧。”
叶青青震惊地抬头看他,澄澈的双眸像是盛满了星光,变得光彩夺目。
“我。我。”叶青青紧张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她想立即答应,可是内心却在此刻,打起了退堂鼓。
“你可以慢慢考虑,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愿意接受。”厉琛温柔的看着她,英俊的面庞绽放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这一刻,叶青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两人在静寂的花园里,紧紧相拥。
即便无法在此时全部吐露出心生,但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晚上的时候,宋亦铭和景烨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两台跑车几乎是同一时间闯进了厉公馆,差点将别墅门前的喷泉给撞飞了。
宋亦铭走得飞快,差点绊倒在地。跟在他身后的景烨霖,伸手拽了他一把,否则他定会跌个狗啃泥。
“景少,你不会是从剧组翘班回来的吧?”宋亦铭一抬头,看见景烨霖身穿一身古装道袍,高高竖起的冠发,远远看去,颇有一番仙姿,“啧啧啧。你就不能换一身衣服再过来。”
景烨霖淡定的瞥了他一眼,淡声反击道:“宋二少这是去深沟挖煤了?怎么,公司破产,穷到让你这个大老板下矿拯救员工生活?”
“呸,什么破产,本少的公司富得流油。”宋亦铭冷哼一声,他不会告诉景烨霖,那是因为他在工地听到厉琛回来的消息,心情一激动,一脚踏空,摔进了现场正在挖掘的矿沟里。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