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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
在距离京都几千里外,一辆马车急速地在道路上行驶,因为走得不是官道,道路坎坷非常,马车又行驶得快,那颠簸之状好似马车立马就要散架似的。
马车中,薄桑一身素袍,手撑着两边的车壁好让自己能在位置上坐稳。
马车外,祁央也是一席黑色的普通长衫,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却是开口对里头地薄桑道:“你且忍一忍,等我们离京都再远一些便慢下速度。”
车厢里的薄桑听言,缓缓换了个坐姿,空出一只手掀开车窗,看了眼外头的景色,微微眯了眯眸子,回祁央道:“我无事。”
他们搬到新的院落之后,姬凡撤回了大部分的人手,她给了他们选择。但是祁央显然是不肯的,他不仅要走,还要带着薄桑一起走。
所以姬凡在撤了人手之后,祁央便筹划着带着薄桑一起逃出了京都。
两人连夜奔波,又行了一日,即将要抵达离开平襄的边界,祁央考虑到薄桑的身子受不了,便打算在平襄境内的最后一城——荔城,休息一晚。
说是在荔城休息,可祁央的警觉心比较强,两人还是没有入荔城居住,而是在荔城郊外寻了一处小村落,问其中的村民借宿了一晚。
但是他们离开的匆忙,没带什么行李,便是当初祁央给薄桑买的那些东西也都没带。
奔波了一日一夜,休息之时也便发现了无换洗的衣物,祁央便只能亲自去附近的小镇购买。
祁央与薄桑虽说是借宿村民家中,但是那一处小房子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居住,因为他们来此询问之后,那村民的家中屋子不够,但是还有另一处空房,祁央便花了些银两租了下来。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祁央不欲与村中居民有过多的接触,那便只能自己出去买东西了。
但是他自己出去,又有些不放心薄桑一个人在家中,离开前便塞了一把匕首给薄桑,只能快去快回了。
因为心里惦记着薄桑,所以祁央从离开到回来,不过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不到。
但是在祁央靠近他们所住的那处房子附近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息不对。
走到门前,正欲推门,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
然后,门就自己打开了,露出一张他熟悉无比的脸庞。
是要离。
要离早知是祁央回来,边侧开身让他进去,边开口道:“主子在里面等你。”
祁央抿了抿嘴角,手上不由握紧了自己所买之物。
进了门,祁央便看见屋前还立着两名暗卫,而且他也知道这房子的暗处也有不少姬凡的人在。
进了屋子,姬凡坐在桌前,薄桑坐在姬凡的旁边,两人听到脚步声都齐齐看向他。
祁央走到薄桑身边,对姬凡拱了拱手,道:“还是让太女追到了。”
姬凡看着祁央挑了挑眉稍,道:“那现在如何?你薄桑跟我回去,还是你们一起跟我回去?”
祁央正要说一起回去就一起回去好了,薄桑却是一下抬手拉住他,对姬凡笑道:“薄桑同太女回去就可以了。”
“不可!”
姬凡还未说话,祁央便马上反对道。
看着皱着眉意见相左的两个人,姬凡轻笑一声,问祁央道:“你也是谨慎,这回逃跑走得均是无人小道,避开了大部分本殿的耳目,那你可知本殿又是如何可以那么快的寻到你的吗?”
祁央闻言,握紧了薄桑的手,道:“太女手段通天,在下佩服。”
姬凡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要离。
要离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姬凡。
姬凡那过后,自己打量了一眼,再递给祁央,开口道:“你看看这帕子,认不认得?”
祁央拿过,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后看到帕子上熟悉的图案,不由猛地转头看向薄桑。
“你........”
薄桑拿过祁央手里的帕子,垂了垂眼帘,淡声道:“是我。”
姬凡见祁央紧抿着嘴,看着薄桑有些不解有些微怒的样子,便道:“你何必怪她,便是没有这帕子引路,本殿追上你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纵使你挑了再僻远的路,但是这依旧还是西周的境内。”
祁央当然也不是怪薄桑,他只是有些心痛。
因为他后来也想明白,薄桑是为了他才甘心在西周为质。
薄桑紧紧握着祁央的手,抬眸看向姬凡道:“太女殿下,让我和三皇子单独说几句可否?”
“好。”
姬凡自不会不同意,今次她亲自带人追来,也不怕祁央二人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待姬凡带着人都出去了,薄桑起身看着祁央,就欲开口劝说。
但是祁央却是直接低头,用自己的嘴封住了薄桑的嘴,拉着薄桑手的那只手,也改为了环抱薄桑。
薄桑被祁央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愣愣看着近在眼前的祁央的脸庞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反应过来,眼眶又不由有些泛红。
祁央浅吻一记就放开了薄桑,但还是头枕着薄桑的肩膀,牢牢地将人抱在怀里。
良久,薄桑才听到耳边一声极轻极轻地“对不起”。
因为他无用,所以才让她不得不留在西周为质,所以对不起。
薄桑闻言,眨了眨眼,抬头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才微微推开祁央,看着他道:“前往西周,本就是我自己的选择。此次便是我们成功逃脱了,你当初与西周定下的合作也就作废了。虽说段干木已死,辅国大人也在朝中安排好了一切,但是毕竟世事难料。北戎如今正与北齐开战,冒然王位又再更替,定会再起动乱。
我怕你应付不过来,还是有西周相助,先制约住北齐比较妥当。”
祁央听了,微微闭了闭眼。
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若是她能跟他回北戎,他有何惧这些。
但是如今,却是没得选择,要么就薄桑留下,要么就他们俩一起留下。
而他胞兄的仇,又是不得不报。
薄桑看着祁央挣扎的样子,也是不忍,但还是继续开口道:“顺安太女此人,你比我接触的多,应也知她是宽容大度之人,我在京都安分带着,她定不会为难我的。我等你处理好所有事,再来西周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