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月眼眸轻垂,原先她并不想和她有正面冲突,可既然有人不愿意放过她,她也没必要做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她缓缓抬眸,嘴角噙着一抹冷眼的笑,缓缓凑近:“相比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不屑多看一眼,即便进了季家也是独守空房,潘小姐觉着,哪个好点?”
“你……”潘若脸色大变,阴测测地盯着她。
她哪里会听不懂,尹夏月这是指桑骂槐呢。
尹夏月不愿多和她有所交流,更看得出来她对季景炎那点心思,只可惜看着那个男人,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
真是妾有情,郎无意。
她从潘若身边走过,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拦着。
只是,尹夏月没走几步,身后便再次传来她的声音:“尹小姐,景炎心里一直有喜欢的人,难道这样,尹小姐也不在意吗?”
尹夏月眸中闪过一抹冷意,这潘若是存心和她较上劲了。
她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勾唇:“喜欢却没有留在身边,只是一个不可能的人,我为什么要在意?”
潘若杏眸闪过诧异,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不好对付。
原本,她以为搬出一个季景炎喜欢的人,她会吃醋,失了分寸,知难而退。
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
她不甘心的抿着红唇,站在原地,神情有些难堪。
尹夏月转身之际,不禁又顿了下,看着她,淡淡开口:“更何况,现在在他身边的,是我。”
一句话,说的波澜不惊,可偏偏,正是这份随意,足以让人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
现在的潘若,就是这样的心境。
她最恼的,不过就是尹夏月在他身边,而不是自己。
尹夏月回去刚坐下,男人便将剥好的虾递到她面前,顺带替她蘸好了酱汁:“刚剥的,尝尝。”
季景炎抬眸,便瞧着她唇角微微上扬,俨然是心情不错,眸光一转,大概猜到了几分。
但他还是多嘴的问了句:“什么事,出去一趟就这么开心?”
“当然是有人吃瘪了,我高兴。”她倒是不瞒着,还不忘看他一眼,想要观察他的反应。
男人挑眉,只是附和着笑笑,没说什么。
这下,倒是尹夏月憋不住了,不由多问了句:“你就不担心你那宝贝疙瘩被我欺负去了?”
“我的宝贝疙瘩这会不就坐我旁边吃着虾,谁敢欺负?”男人笑笑,抬手将她唇角的酱汁抹去。
尹夏月虽然心情是不错,可偏偏被他一句宝贝疙瘩也闹没了。
她就算和他之间没什么的,可潘若那句话,还是让她忍不住心里不舒服了。
尤其是,她想到了男人在去机场的路上,背着自己的时候,她问的那番话。
想着他心里有一个女孩,而且还记挂着了那么多年,如今潘若的这番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这又不高兴了?”季景炎瞧着她一会一个天的小脸,眉头蹙了蹙。
尹夏月突然没了食欲,抬眸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他:“季景炎,你和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纯粹的报复吗?”
男人黑眸幽幽,眯了起来,看着她:“季太太,这一点早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你现在又是在质疑什么?”
季景炎不确定,是不是潘若说了什么,让她突然又追问一遍。
可瞧着她回来的神情,即便真的说了什么,怕是潘若也没占着什么好处。
“或者,你想要那一纸婚约,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登记结婚。”他又补充了句,目光紧紧注视着她,“我想,你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季和容会更痛不欲生。”
尹夏月面色微变,她从没想过,要和这个男人真的在一起一辈子。
男人看着她的神情,心中了然,只是似笑非笑,并没有点破。
他还想说什么,恰好这时候潘若进来了,也就没再多说。
只是,潘若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被尹夏月的那番话刺激的不轻,她没坐下,就借口要走。
尹夏月瞧着,反倒热情的挽留:“潘小姐这么急着走,是嫌我在这,太碍眼了吗?”
“我反正也没什么胃口,你们二人吃吧,我出去大厅里晃晃。”尹夏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紧接着开口,随即还真的要起身。
只是,她才刚弯起腰,手腕就被某人扣住,一把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乖乖给我坐着。”男人的表情有些发冷。
“我是真吃的有些撑,屋子里太闷了,出去透透气。”尹夏月佯装乖巧。
季景炎哪里不知道,她就是在为自己刚才的那句话闹脾气呢。
这妮子,别看她平日里温和的很,其实脾气犟着呢。
“夏月,你就这么放心自己的男人,跟一个对你男人有企图的女人,独处一室?”
此话一出,某人倒是一脸的坦然,可尹夏月和潘若的神情都不是太好。
她是觉着,这个混蛋,自己的风流帐不好意思拒绝,就要拉着她下水。
可在潘若看来,是季景炎对自己有多不在意,才会这么伤她,不给她留半分颜面。
“景炎,你一定要这样吗?”潘若就算平日里再强势,可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依旧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季景炎垂着眼眸,并不看她,对于她的质问,更是置若罔闻。
而他的手,依旧扣着尹夏月的手腕,不曾松开。
尹夏月有心避开,可偏偏,有人不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可即便如此,潘若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到底是女孩子,就算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是个高高在上的女强人,那样的不可一世,可这会,也禁不住这样无声的羞辱。
她红着眼眶,夺门而出。
尹夏月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季景炎,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吗?”她回头,看着身侧的男人,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明明,拒绝的方式有千万种,可他非要选择最为残忍的一种。
“既然不可能,就不要给她希望。”他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