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一个字让璎珞进退无路。
“璎珞姑娘考虑好了吗?”祈天澈淡淡地出声跬。
璎珞回身,这男人的心思果然不一般,看似让她考虑,实际上已经在逼她了妗。
“哪怕你会死?”她问。
祈天澈瞳孔微沉,起身,负手看向窗外含苞待放的梅花,眸色深深,“我已经耽搁了她十五年。”
还她自由,也绝了她的念想,也履行了对怀瑾的承诺。
若身被绑住,又怎能算只是她一个人的祈天澈?
“你可以娶她。”璎珞好笑的建议。
“如果没有怀瑾,也许。”他真的会娶她,无关爱与否。
听闻脚步声已经进来,璎珞看着男子坚定不移的容颜,应下,“等你想好哪天死再告诉我!”
祈天澈上前打开库房机关,璎珞看了他一眼,毫不迟疑地闪身进去。
库房的门才关上,斐然已经进来了。
“臣参见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斐然躬身行礼。
“免礼。”祈天澈坐回位子上,“你这个新科武状元此时应是最忙的时候,怎会来这里?”
“臣来感谢殿下多年来的提携之恩。”斐然扫了眼书房,冷声道。
“你这官场之道学得越来越像了。”
斐然不语,又看了眼四周。
“太孙妃在午憩,承阳殿除了你没别的人来过。”祈天澈直接戳破他的来意。
冷峻如冰的脸闪过一丝不自然,拱手告退,“臣还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你与孟飞比武的时候状态不佳。”
“遭暗算,中了毒。”斐然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
祈天澈大概明白璎珞为何会躲到他这里来了,也明白看到她的时候为何脸色那般苍白,怕是解斐然身上的毒付出了代价。
挥手,默许他离去。
斐然离开后,库房的门打开,璎珞从里面走出来,脸色苍白,离开的脚步有些慌乱。
他拉开抽屉,里面有小锦盒,锦盒里是仅剩的一颗九转还魂丹,上次她拿去救十二后就被他收回来了。
九转还魂丹可保得住一息尚存,与其这般被绑着永无出路,他宁可赌上一把。
祥云宫
此时被禁足的大皇孙躺在地上缩着身子被人狠踹。
“废物!让你赌!让你嫖!”
“本官花了五年的功夫培养你,你居然就这么坏了本官多年的计划!要不是还用得着你,本官定先砍掉你的双手!”
一脚又一脚,毫不留情。
皇贵妃坐在上座喝着茶,一点儿也没被眼前的暴力所惊扰。
“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非尘爬起来抱住庞清的脚,哀求。
庞清一脚踹开他,嫌脏的拍了拍被他抱过的脚,冷哼,随后心生一计。
“皇上对昭德皇后一往情深,紫隽王的生母也是因为长得有几分相似才得到恩宠的,不然以她一个浣衣局的贱婢连见皇上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二十年前最后纳入的容昭仪也是因为像昭德皇后,这样吧……”
庞清让他把耳朵伸过来,悄声细说。
“这样就可以?”非尘有些不信。
“本官让你做就做,滚下去!”庞清怒道,非尘吓得忙退下。
座上的皇贵妃放下茶盏,“这人迟早会坏事,要知道错一子,满盘皆输。”
“这都怪肖燕那丫头,本来皇上开始看重这个大皇孙了,没想到又叫她给破坏!”想到屡次坏了他事的黄毛丫头,庞清更是气得想杀人。
皇贵妃阴笑,“急什么?日曜国此次不是专门为挑战她而来吗?这一次,就叫她连命也输了!”
二人对视一眼,奸险地笑了。
“倒是这
斐然,听闻一上任就调出文家当年被灭门一案,莫非当年还留有活口?”皇贵妃面露狠色。
“不可能,文家上下七十二口人,一个不漏,就连文墨的一双儿女也也没放过。”
“莫非这斐然是文家的亲戚?若真被他查出文家当年被灭门的背后真相……”
“姑姑放心,让他再也没机会查就是了。”庞清阴笑,只要太子坐上龙椅,他还有命查吗。
“唉!谁能想到那孩子竟怀有那样过人的天分,令皇上喜爱他胜过太子,原想他得宠也是能助太子,倒没想到最后是养虎为患。”年老色衰的皇贵妃长叹。
当年,知他的存在不利后,想弄死他的,皇上似是察觉,便将他亲自带在身边照顾,同吃同睡,一直都当宝似的护着。
不是没想过揭发他的身世,但一揭发便等同承认欺君,更何况太子若没有子嗣也不妥,所以一拖再拖便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娘娘放心,这天下只会是咱们庞家的。”庞清势在必得的道。
是夜,紫隽王府。
薛紫夜趁着天黑去库房取自己嫁妆里的布匹回房做衣裳,檀香本来要帮她取的,但她想自己去挑颜色,挑一匹紫色的布,那人爱穿紫色。
“王爷从宫里回来就一直在喝酒,到现在都还在喝呢,远远的都能闻到酒味,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了。”
“估计是因为不小心娶了个丑八怪进门,你瞧,王爷入宫都不好意思带上她。”
廊上经过的丫鬟的窃窃私语传入薛紫夜的耳里,她禁不住停下脚步,面露忧色。
“王妃,夜里冷,咱快些回去吧。”檀香知她的心思,于是催促,搀着主子走。
走了几步,薛紫夜还是放心不下,将怀里的那匹布塞给檀香,“你先拿回去,我去瞧瞧。”
“诶!王妃……”
檀香叫不住,只能摇头叹息,带着布先回住处放。
冷风中,凉亭里,酒气熏天,一名男子喝得酩酊大醉,酒坛子到处都是。
“呵呵……没了,连最后可以让人想起你的地方都被烧没了,你说你可不可悲?”
薛紫夜赶到的时候,祈隽抱着酒坛子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
“无妨,总有一日,我会让天下人都记得你,这只是被暂时的遗忘而已。”又狠狠灌了一口酒,酒从嘴角溢出,往脖子流淌。
薛紫夜连忙掏出绢子为他擦拭,心疼地劝,“别喝了,喝太多不好。”
祈隽仿佛看到了魂牵梦萦的女子,猛地抓住她的手,凤眸迷蒙,“瑾儿……你来看我了是吗?”
“王爷,臣妾……”
“别叫我王爷,我喜欢你叫我祈隽,只有你能叫,好不好?”祈隽抓着柔荑在脸上贪恋的磨蹭。
“祈……隽。”薛紫夜试着开口唤他。
“瑾儿……瑾儿……”
一阵天旋地转,薛紫夜已被他抱上满是酒水的石桌,冰凉的酒水渗透身子,冷得她打颤。
“瑾儿……”
满是酒气的吻落下,薛紫夜想挣扎来着,但是想着他一声声心碎的呼唤,便作罢了。
一次替身也是替,两次替身也是替,又有何区别?若他能好受些的话。
祈隽吻着她,吻上她的眉眼,撩开她额角的发,睁开眼,却是对上一片红印,顿时,酒醒大半,也认清了身下的人是谁。
愤怒和憎恶布满整张脸。
“怎会是你?”他推开她。
薛紫夜本能地护着小腹,扶着桌子堪堪站稳,一手抚上眼角的红印,她知道这红印吓醒了他。
祈隽冷看了她一眼,又拿起酒坛子昂头喝,酒坛子空了,他找也找不到一个有酒的,对外大喊,“酒!给本王拿酒来!”
“王爷,您喝太多酒了,对身子不好。”薛紫夜忙上前阻止。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滚开!”祈隽挥开她,摇摇晃晃地出了凉亭。
薛紫夜忙跟上去,每次他晃
得要倒下的时候她的心就揪紧一次。
终于,他醉倒在半路上,她忙上前想靠自己一己之力扶起他,终是扶不动,还好火云及时出现帮她扶回了他的寝房。
薛紫夜为他换下沾满酒的衣裳,却意外发现他的背受了严重的烫伤,看着醉得不轻的男人,她心疼不已。
“王爷,这伤是因为她吧?”也是为她借酒消愁。
倏地,伸出去的手被他握住,漂亮的凤眸睁开,一片迷离。
“瑾儿,等着我……待我君临天下时,必定娶你为后。”
薛紫夜震惊的抽回手,连连倒退好几大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想称帝?
那么,绑架镇国将军,做那么多事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博得太孙妃的好感?
薛紫夜看着那张异常俊美的脸,从未想过他会有那样的野心。明明,从没想过他的城府全都藏在了他的放浪形骸下。
说完这句话,祈隽已经醉死过去。薛紫夜收起所有震惊,让门外的火云找来大夫给他上了药,又为他擦了身子。
翌日,祈隽睁开眼,头痛剧烈。
他记起自己昨日从宫里回来后喝了不少酒,之后,好像有人扶他回房。
他一动,便感觉到身上被什么束缚住,低头一看,原来伤口已被包扎了。
“火……”正想叫来火云,抬头却意外看到一个女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蹙眉,想到昨日扶自己回房的人是她,心里有些排斥。
下床,走到衣架那边穿上衣裳,然后从她身边离开。
门开,外面是等着伺候的婢女,以及那女人的婢女檀香。
檀香看到王爷出来,暗喜,这还是大婚之后两人头一次在一块过夜,这会已经传遍王府上下了,她的公主总算熬出头了。
“还不把你主子带回去,等着本王把她扔出来吗?”祈隽冷声道。
檀香顿感不妙,忙跑进房里一瞧,吓得惊叫,“呀!好烫!王妃,醒醒……”
正要离去的祈隽蹙眉,正好霍总管带着大夫前来给他上药,他不耐的道,“进去给她瞧瞧。”
“大夫,我家王妃的病情如何?”很快,房里传出檀香担心的声音。
“王妃定是穿着湿衣裳过了一夜导致风寒侵体,日后可得小心些,对腹中胎儿不利的。”
“什么腹中胎儿?”檀香惊诧,“大夫,你别胡说!”
门外,再度要离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俊脸上除了一丝意外外,没有一丝震怒。
“老夫没胡说,王妃的的确确有了近月余的喜脉。”
外头的人听了不禁瞠目。
王妃嫁入王府两个月都还未到,而且算起来王妃也是才同王爷一块过夜的,怎会就有了月余的身孕?
想想,就知道王妃嫁入王府前已是不贞!
“王爷,要进去瞧瞧吗?”火云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表情好像一点儿也不关心。
“不用,别让消息传到宫里去就行了。”祈隽满不在意的道,拂袖而去。
薛紫夜早已醒来,听到大夫宣布自己有喜的事,不愿睁开眼,她知道他还在外头,可是他却没进来。
如果他问起,或许她会告诉他,那夜的事,她会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不管他信不信。
可他连责问一句都嫌浪费口水,仿佛,她与他毫不相关。
呵……他娶她连摆设都算不上,摆设好歹也要好看的,而她,在别人眼中是丑八怪。
不过一夜,宫里又出了新鲜事。
听闻昨夜祥云宫可热闹了,大皇孙吵着要离开皇宫,惊动皇贵妃,皇贵妃又让人请皇上过去,那大皇孙说梦见了昭德皇后和生父,他们二人已在阴间重逢,入他的梦,不愿让他认祖归宗。
老皇帝当场听了潸然泪下,直说昭德皇后还没原谅他,皇贵妃便说许是见不得自己的孙子受苦,于是皇上便将禁足令给解了,还说要加倍补偿大皇孙。
梅花树下,煮一壶清茶,袅袅香烟,一对璧人,一只狗,美如画卷。
“祈天澈,你皇爷爷还真是滥情。”怀瑾说着,手上的夜明珠狠狠砸下,核桃裂开。
祈天澈不置可否,也许是有点,但他可以肯定昭德皇后是皇爷爷最深爱的人。
“还好,你没遗传那些歪风。”把砸开了的核桃推过去给他,他负责剥。
祈天澈面色微变,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若她知道,他也曾那般不堪过,她会如何?
“祈天澈,你娘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才会生出你这么好这么好的儿子。”不是太子那渣货的儿子,那就是遗传他母亲的了。
“我娘……是很好。”曾经,他也以为他的母妃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母亲,可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么好的母亲为何舍得对自己的儿子下蛊?
怀瑾察觉到语气里的不对劲,抬眸,难得看到他失神,想了想,道,“祈天澈,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不是皇太孙,你想要做什么?”
“没想过,因为我本来就是皇太孙。”祈天澈揉揉她的发顶,这本就是没法改变了的事。
怀瑾点点头,其实她想问,若太子不是你亲生父亲你会怎么做?
“你现在不是应该想想怎么迎接日曜国十日后的挑战吗?”祈天澈提醒她该着急的事。
“他们神神秘秘的,想也没用,兵来你挡,水来你淹呗。”怀瑾调皮地眨眼,日曜国发出挑战的日子定在十日后,至于什么项目,十日后见分晓。
祈天澈轻笑,她就是这般天塌下来都不急的那种,只怕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都还可以谈笑风生。
“燕儿姐姐,天澈哥哥……”
一道细细柔柔的嗓音打破了两人的美好时光。
抬头,就见王楚嫣一袭淡粉色宫装盈盈走来,莲步生香,浅笑如春。
然而,一直在脚边待得好好的劈风敏感地站起来,它经过璎珞诊断后已经可以恢复四肢走动,一见到王楚嫣就做出凶猛的攻击姿势。
王楚嫣吓得躲到祈天澈身后,“劈风,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劈风,坐好。”祈天澈冷声命令。
劈风立即乖乖地回到怀瑾脚边趴下,好像想要来个眼不见为净。
“你个笨劈风,好人坏人还分不清楚。”怀瑾轻拍了下狗耳朵,看似教训劈风,其实是在警告某个人。
王楚嫣面露心虚,看向祈天澈,“天澈哥哥,嫣儿昨日同你说的事你觉得如何?”
“什么事?”怀瑾诧异地看向祈天澈,心里不安。
王楚嫣羞赧一笑,“燕儿姐姐比嫣儿小一岁都已为人妇,嫣儿……”
说着,更不好意思了。
“原来是想嫁人了啊,不过,好像你叫我燕儿姐姐是委屈你了。”怀瑾松了口气。
“不是的,燕儿姐姐,嫣儿不是这个意思。”王楚嫣着急的澄清。
“说笑的。你有意中人了?”别告诉她,就是眼前这位。
王楚嫣瞥了祈天澈一眼,怀瑾立即握紧拳。
只听她羞哒哒地点头。
“是哪个男子能获得咱嫣然郡主的青睐啊?”怀瑾扯唇笑问,手起手落,桌子上的核桃被她砸得四分五裂,可见其怒火。
王楚嫣又悄悄地瞟了眼祈天澈。
靠!真当她是死的啊,这么明目张胆。
不得不说,拒绝皇贵妃请求皇帝赐婚的事很聪明,的确骗倒她了,还有,对劈风所做的事下跪认错,让她继续放心的让她住下,如此一来就可以继续与她的天澈哥哥朝夕相对!
他姥……
“是……柳统领。”
细如蚊呐的宣布,惊呆了怀瑾,也推翻了她所有的愤怒。
“我不同意!”祈天澈冷冷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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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奥特曼爱牛牛】的鲜花,谢谢【futing3536】的月票,么么哒( ̄3 ̄),为嘛不同意,为嘛要救嫣儿,下一章就揭晓啦,其实我
也狠想拍死这女人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