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一争长短。不能成为和她配舞的天女也无所谓,哪怕是去打杂跑腿什么的都行,我只是想多学点东西,提升自己的舞技。”
“那好,等我消息。”
萧晟连考虑都没有就答应了,只要浅沫离开冥府,就不能整天跟在赫连澈身边了,他觉得这是好事啊,当然要帮,必须帮。
浅沫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进了天舞团,那接下来可能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和赫连澈在一起,这……怎么办?
赫连澈已经开始冷着她了。
想了很久,她苦笑,还能怎么办?
自然是哥哥最重要,她又不敢直接去查冥帝大人,只能迂回曲折进天舞团,靠近云翩跹,当鱼饵,看看能不能钓上来一条大鱼,找到真正有用的线索。
至于赫连澈,她只能努力了。
当天下午萧晟就告诉她,帮她找了个造型师的活儿,让她这两天收拾一下,三天后正式去神界,他会给她安排好一切。
又欠了萧晟一个人情,浅沫除了说声谢谢,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第三天,赫连澈正常来,任凭她怎么卖乖,他都淡淡的,没有多大的反应。
费仲的事好像就这么揭了过去,赫连澈不过问,不追究。
可他的不追究,比他追究更让她心慌。
赫连澈依然会来,依然会亲吻她,依然会在床上疯狂的索要,但,却再也不会跟她同睡一张床上过夜,每次在她睡着后,他就离开了。
浅沫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的慌乱……
赫连澈对她看似温和,实则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漠。
就像是一点点拉开距离,直到彻底没有关系。
她明白,赫连澈已经起了要和她了断的心思。
她心里很慌,沉闷的像压了石头,恐惧不安,却又束手无策。
往常,她生怕赫连澈会不要她,总是会想尽办法,厚颜无耻的粘着他,讨好他,可是……自打她觉得,抓走哥哥的人有可能并不是赫连澈,再讨好他,那个感觉就变了。
又一夜,赫连澈依旧如常,来了之后,将她压在身上,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什么眼神交流。
仿佛置身在大海中,浪头一个个拍打下来,浅沫感觉自己有可能在这一场缠绵中死去。
当一切风平浪静,浅沫望着他道:“冥帝大人,云深学府的学子们,暑假都要去实习的,我找了个活儿,想去历练一下。”
“嗯。”
就这样,什么都没有说?浅沫苦笑,还能指望他说什么呢。
“我……可能要一阵子回不来。”
“嗯……”
赫连澈起身去了浴室,出来后,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淡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赫连澈这次留下了更多的银票和紫灵芝,转身离去。
关门声响起,浅沫看一眼桌子上的银票和紫灵芝,还有枕头边的修炼小册子,笑容里的苦涩更甚。
冥帝大人就是冥帝大人啊,他不想要她了,却跟别人不一样。
就像钝刀子割人,一刀刀,割下来,就让你疼着,偏不给个痛快,这是对她的惩罚吗?
天亮浅沫要走了,她没什么可收拾的,这里也没她什么东西。
宋婶很是不舍,拉着她的手送她到门外。
“我看冥帝大人对你,似乎不一般,说不定……”
浅沫打断她:“宋婶,在他眼里,除了冥小舞,没有谁是不一般的。”
在冥帝大人的眼睛里,恐怕除了他的小红狐,没有谁是不可舍弃的。
人家把什么补偿,都提前预付了。
她的新鲜感,或许已经到头了。
她叹口气,唯一遗憾的是到底还是没有从赫连澈的口中问出哥哥出事那晚的事。
其实她又试了两次的,可赫连澈都没给她机会问出来。
两次试过后,浅沫就明白,她真的没机会了。
浅沫正要去约定的地方,和萧晟给她安排的天鸟会合,载她去神界,不曾想,却被两个小童子拦住去路:“浅沫,我们神女大人有请。”
浅沫防备的后退一步:“你们大人是谁?”
“溪云神女。”
浅沫一怔,溪云神女要见自己?八成没什么好事。
可是,她敢忤逆吗?不敢。
她深吸一口气:“请带路吧。”
她被带进街角一间茶室,果然,看见了赫连澈的师叔溪云神女。
浅沫低头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神女大人。”
溪云神女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头都没抬,动作缓慢的看着童子煮水沏茶,身上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压,让浅沫有些不大舒服。
她站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她干嘛要低三下四的?
她心里吐槽一句:我又不指望你师侄赫连澈给我什么荣华富贵,我何必怕你,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只怕会让三界众生嗤笑你以大欺小仗势欺人。
于是,她将包袱一放,径直坐到溪云神女对面。
溪云神女终于将高高在上的目光,转向了浅沫。
她本想先晾晾浅沫,给她个下马威,让她怕一会儿,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不吃这一套,脸皮够厚。
浅沫也不拐弯抹角:“女神大人有什么话请直说吧,我还要赶路,没那么多时间。”
溪云神女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这丫头未免也太猖狂了吧?仗着赫连澈的宠爱,竟然都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
这样的话谁敢跟她说过?
别说这酆都,放眼三界,也不是谁想见她都能见到的,她倒是好,好像还不乐意。
再看浅沫坐姿,眼底的不喜更甚,虽说打扮素净了一些,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什么教养,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这样的小妖女想嫁给三清天清华大帝的门徒?做梦。
这话若是浅沫知道,估计得笑的流出眼泪来,进他们三清天的门,开什么玩笑。
她有自知之明,从来就没有过不切实际的奢望,也不会为了这种奢望,向谁低头,除了对赫连澈,她是真的怕,其他人,她还真没有怕过谁,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一死。
她来酆都寻找哥哥下落,就抱着必死之心。
溪云神女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迟迟不理浅沫。
浅沫手指轻轻点着桌子:“女神大人要再不说,我可走了,我比不得您养尊处优坐拥无边疆域和信徒,我可得为我的生计奔波呢。”
溪云神女把茶盏放下,黛眉微蹙,似乎对这里的茶水很不满意。
她示意童子拿出一个小瓷瓶,推到浅沫面前:“这是我亲自炼制的七颗灵丹,每一颗都能提升你百年修为,只要你好好利用,也许就能打破你冥蝉生命短如朝露的宿命,让你多活一些年月,以后,不要再纠缠澈了。”
浅沫唇角扯了一下,上位者是不是都爱这样,用灵丹和钱财打发弱势群体,如果是这样,她觉得这样赚钱很容易啊,回头多勾搭俩有钱的,等着他们爹妈或者师长打发就好啦。
看着那一小瓶灵丹,浅沫不否认,她还挺喜欢这种方式的,所以她甜甜一笑:“神女大人,我明白您的担忧,您怕的是我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是吧?可是我并没有想过嫁给冥帝大人啊,我这人很有自知之明的,何况……”
她耸耸肩:“您觉得是我占了您师侄便宜是吗?可是实在不瞒您说,您师侄是真的很抠门的,真的……”
她说了两句“真的”,强调这件事的可信性。
“到现在为止,我连一个像样的珠宝首饰,都没从他手里弄到一件,更别提什么灵丹法器,比起那些拿灵丹当糖豆吃的金丝雀们,我真的太寒酸了,您看,我还得自己去找生计,您说放眼三界,还有谁家能比的过你们三清天清华大帝门下,可您这师侄……却着实出手,啧……”
浅沫摇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溪云神女板着的脸上裂了一条缝,忽然有一种很丢人的感觉,这是他这辈子头一次被人说抠门,虽然不是直接说她,可是说她师侄就是说三清天仙门,那跟说他本尊吝啬有什么区别?
溪云神女原本准备好的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恼火,赫连澈到底干什么,灵丹法器该给就给啊,养个女人不给这些,让她留话柄吗?
害的她这个当师叔的,在这丢人。
浅沫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见她没说话,继续道:“神女大人,如果我是你我会挺高兴我师侄找了个这样的女人,不用担心她登堂入室,也不用担心师侄在她身上大手大脚,花不了几个钱还能解决了你们心头的顾虑,多好啊,认真来说,我觉得您师侄才是最占便宜的那个,你说呢?”
溪云神女皱眉:“我们有什么顾虑?”
浅沫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微笑:“您难道不怕您师侄是个同性恋,或是某方面功能有障碍吗?毕竟您师侄也不小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了,可是,在我之前,他身边,却只有一个冥小舞,冥小舞消失了之后,他就更加清心寡欲了……身边再也没有女人,做师长的,我想应该是蛮担心的吧?但现在,我可以非常确定的告诉您,他的性向并没有为此改变,还是个直的,而且那种需求,还挺旺盛的。”
浅沫曾经偷偷打听和分析过,赫连澈的私生活很干净,在她之前,当真是没什么女人。
就算是冥小舞,也因为他太过珍惜,在没有迎娶她之前,并没有发生过更亲密的关系,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
赤越不是嚷嚷着,赫连澈是因为太过清心寡欲,才成了神界得道成仙时最年轻的一个神尊?可以媲美数万年前的苍龙界万龙之王风连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