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层衣服解开，浅沫的眼神顺着他的脸往下瞟，赫连澈这个家伙吧，就是个天生衣裳架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是那种夸张的肌肉男，但却绝不是瘦麻杆，身上每一寸都完美的让人嫉妒。
    她忽然想起他在床上凶悍的样子，忍不住脸一红，这男人光风霁月的外表下，残暴着呢。
    她的目光落到他腰上，又吞了一下口水，真的……惹人垂涎啊。
    忽然头顶一暗，眼前的男人脱衣的动作停下来，弯腰几乎快贴到了她脸上，脸上带着摄人心魂的笑，他问：“有时候看着你，我就想……”
    浅沫下意识问：“想什么？”
    赫连澈挑眉：“你哭的样子真好看……”
    尤其是在他身下哭泣的时候，让他几乎控制不住。
    浅沫非常认真看着他：“冥帝大人，你要再这样你会失去我的。”
    她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傲娇道：“我什么时候不好看？”
    赫连澈直起身，缓缓将最后一层衣服脱掉，露出精瘦的上身：“自作聪明，愚不可及的时候，真丑。”
    浅沫觉得这个时候，她如果不表示点什么，就和她往日的人设不符合了，她笑道：“冥帝大人，我觉得，我们这个时候，真的是不适合讨论这个。”
    赫连澈明知故问：“哦，那要讨论什么？”
    “讨论……长夜漫漫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不如，研究一下，怎么完美优雅的脱掉彼此最后一件束缚。”浅沫忽然往前一窜，抱住了他的脖子。
    赫连澈拖住蹦上来的小猴子，拖住她臀，坏心的捏了一下：“不考试了？”
    浅沫张口咬住了他耳朵：“考试固然重要，可是……冥帝大人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您……我可以不顾一切。”
    果然她一咬，赫连澈的身子颤了一下，清冷的声音立刻就染上了几分邪气：“这可是你说的。”
    “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浅沫低头堵住他的唇。
    没多久浅沫就后悔了，她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一点美色就勾搭的了她忘了这个男人的秦兽本色。
    被折腾的连连求饶，她最后哭着抽噎，一双杏眼带着泪花，可怜巴巴瞅着赫连澈，却没换来他半分心软，动作反倒更激烈。
    被赫连澈扛着从浴室出来，浅沫已经筋疲力尽。
    趴在床上，她眼睛红肿，力气也没了，但还想着一件事，手指挠挠赫连澈的胸膛：“冥帝大人，我没力气了，能不能搭把手把那些药给我拿过来，你要是再好心点，顺便给我倒杯水。”
    赫连澈愣了一下，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心头一沉，这些传闻中避孕的阴损剧毒药物，她居然真的会用来避孕？
    他眼神复杂：“一直在吃？”
    浅沫抬起懒懒的眼皮：“不然呢？难道您还真想让我怀上您的种啊？你每次让人准备的避孕药物，剂量和药效都太轻了，肯定不管用。”
    她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些小药包，每一样都倒了一些到水杯里，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娴熟，面不改色，似乎这对她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事。
    既不觉得苦，也不怕危急生命似的。
    平常她都是在赫连澈离开后吃，这还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服用。
    她脸上带着疲惫又没心没肺的笑，故意说：“您要是真心疼我吃药，就少要我几次吧，女人吃这些药吃多了不好，你就当是……疼疼我，这药啊，太苦了，真的，我很怕吃苦的。”
    赫连澈没说话，沉默的靠坐在床头，昏黄的烛光落在他身上，但他的脸却陷入昏暗中，看不到什么表情，只听见他问：“浅沫，你是真没想过要孩子？”
    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浅沫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灿烂：“生孩子这事，要是别人的也就无所谓了，可您的孩子……我怕是没命生，何况，咱们这关系，冥帝大人您说句实话，我要真怀上了，你会要他吗？”
    她闭着眼，声音也没什么起伏，身上只搭了一条薄薄的被子，露在外面的肩膀，胳膊点点斑驳都是赫连澈留下的痕迹，糜艳妖娆。
    空气中还残留着两人欢爱之后的旖旎气息，可两人的声音，却平静的仿佛谁都没有参与这一场情事。
    赫连澈没说话，他怎么可能让一个不相干的替代品，生下他的孩子。
    除了他的小舞，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如果小舞一直找不回来，那他就永远不要。
    浅沫闭着眼，也知道他的眼神此刻落在她身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冷冷的。
    她调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叹息一声道：“所以，为什么要去做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呢？我怕疼，怕苦，何必去造那孽，拿一条命来试一件不可能会成真的事情呢？”
    她说的轻飘飘的，似乎，这对她来说，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赫连澈看她的眼神越发复杂，说她蠢，可有时她又精明的让他都觉得震惊。
    他知道她的目，可是难道她就从没有过其他主意吗？
    难道她就从没考虑过，只要生下他的孩子，只要能嫁给他，她所求的所有事，都会变得轻而易举。
    但凡接近他的女人，哪个不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可她偏偏就不，这一刻，赫连澈忽然有点看不穿她。
    他的确是不会让她生下孩子，可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听在他耳中，就说不出的刺耳，至少他听了并不喜。
    可他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她没错！
    字字句句，全都是不能更对。
    可是他听着偏偏心里就不舒坦，他想起她对雪凝仙子说的那些话，冷笑一声：“所以，你今天跟雪凝仙子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了？你就真的没想过嫁给我？”
    浅沫睁开眼，柔和的烛光仿佛揉碎的星光落进她的眼里，她无辜道：“冥帝大人，您这样说，就太伤咱们感情了。”
    “感情？我们有吗？”
    虽然浅沫口口声声字字句句都是对他如何如何喜欢，可是，赫连澈从没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过一丝一毫的爱意。
    他本来对此并不在意，可是当他今晚听到她前前后后说的这些话，他心里就仿佛是被扎进了一根刺。
    说不出哪里不对，但，就是非常的不爽。
    明明，只有他的小舞，才会对他展露那种无限孺慕爱恋的眼神。
    他居然会鬼使神差的，期待在这个小妖精的眼底，也看到那样的含情脉脉。
    浅沫伸出软绵绵的酸软手臂，轻飘飘搭在他胸口：“感情啊，那是您对我没有，可我对您有啊，我对您情深不悔，不过，我这个人非常有自知之明，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喜欢您，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是那种爱你，就要不顾一切霸占你一切的人，我很隐忍无私的。”
    她努力撑起身子，看着他：“再说，我心里清楚的很，我若真的起了那心思，那才是我真的要滚蛋的时候，您说是不是？这就跟刚才您问我有没有想过怀上您的孩子一样，我越是想，就是在您身边呆的时间越短。”
    赫连澈捏住她的下巴：“真是难得聪明一次。”
    他声音平静中透着他都没觉察出的冷漠。明明她说得很对，正是他对她的要求，可为什么听她直白无误的说出来，却如此的刺耳，甚至，有一点点刺心？
    浅沫乖顺道：“是啊，我也就在这上面聪明一点，何况我们现在不好吗？您喜欢我的身体，我喜欢您的人，您没想过娶我，我也没敢奢望嫁给您，我们两个……真的应了那个词，天作之合啊！”
    赫连澈的手指用力，眸中寒意更盛。
    天作之合？呵，这个词放在他们身上，真是讽刺！
    浅沫忍不住沈吟了一声：“冥帝大人，疼……”
    “浅沫，你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给玩死。”赫连澈这话说的有深意。
    浅沫装作听不懂，嘿嘿一笑：“这不是有冥帝大人您在吗？我知道您舍不得我死的。”
    “我？”赫连澈嗤笑：“可不会帮你，自己作死的人，活该。”
    浅沫皱着脸，想了好一会，认真说：“那……冥帝大人，能不能看在咱俩有过一腿的份儿上，看在我也是兢兢业业给您当情人的份儿上，劳烦如果我真的死了，给我收个尸可以吗？”
    赫连澈看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阴鸷起来。
    浅沫仿佛没感觉到他的变化，依旧道：“您知道的，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了，我哥哥吧，如今也找不到人，我若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不能入土为安，很惨的。”
    “你给我闭嘴。”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赫连澈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浅沫摇晃他的胳膊，撒娇：“冥帝大人，我死后要是横尸街头，晚上我可是会去找你的。”
    赫连澈一把甩开她的胳膊，豁然起身。
    浅沫故意对着他喊：“冥帝大人，就这么说定了哦，您不想我死后还缠着你吧？”
    回应她的是砰地一声巨响，赫连澈进了浴室，用力关上了门。
    浅沫耸耸肩，莫名其妙，这都能生气？
    赫连澈出来时，浅沫已经快睡着了，她以为他会躺下来，没想到，他看都没看她，穿上衣服就走了。
    浅沫困的厉害，睁不开眼，只隐约听到楼下隐约传来关门声，她猜想他是气的厉害了，可……哎，气就气吧，她实在没那个力气去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