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楚一清也就换了单衣,正在为阿宝的衣服发愁,铃铛娘却适时的送来了单衣,很漂亮的翠绿色衣袍,穿在阿宝的身上,就像是一位翩翩贵公子,阿宝很是喜欢,穿上了就不愿意脱下来。
“朱家嫂子,这件衣服的钱你从帐里扣出来就好,难为你想的周全!”楚一清也是非常的满yi,笑着对铃铛娘说道。
“小姐又给我涨了工钱,铃铛还光吃饭读书不干活,我为少爷做这点算啥!”铃铛娘赶紧摆手。
楚一清这会儿倒想出去散散心,正好阿宝穿了新衣,当即叫上铃铛娘跟铃铛一起,几个人坐着马车去了郊外,看那流动的清清河水,随风舒展的杨柳,心情也舒畅起来。
盈芊带着铃铛跟阿宝玩,楚一清也就跟铃铛娘一起散散步,看着那那青山翠绿如画,田野一片辽阔,微风里送来泥土腥味的气息,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这几日地里不忙,铺子因为有单老二,也算是稳定,现在她要操心的是用鲜花做菜,已经派了厨子去花府学,过些日子就推出。
“这杨柳垂河水清,小姐平日整日忙,偶尔出来走走也是好的,总不能只顾着活儿!”铃铛娘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道。
楚一清点点头,“的确,这里的风景是很美,可是再美也比不上上家村,上次回去的时候,看到李老二带着人在河边栽了十几棵柳树,这会儿也怕是跟这边一般美了!”
铃铛娘笑道:“小姐可是想家了?”
楚一清点点头,“空闲下来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家里的菜地,河里的鱼,这次帮朝廷,家里的粮食跟蔬菜、鱼什么的全都卖光了,金玉这会儿应该很忙,如今全国各地都去楚寒拿货,光是靠村里的小作坊怕是供应不上!”
铃铛娘赶紧说道:“既然如此,姑娘怎么不在鲁城设个作坊?鲁城也有各种蔬菜,这论起来比楚寒还多,再说鲁城位置比楚寒好,离着都城又斤,如果可以在鲁城建立几个作坊,有些容易坏的,运不到都城去的,可以从鲁城运,这样也方便!”
楚一清双眸一亮,的确,反正现在地里的活计有百元增照顾着,袁长发他们也算是得力,这次卖粮食卖菜,手里有不少的银钱,正好趁机在各个城里建几个作坊,将农副产品加工一下,这样也能卖上好价钱!
“朱家嫂子,还真的多亏你提醒呢,反正有个酒楼在,我是要操一份心的,不如就多建几个作坊,单雄跟单老二这两个帮手也算得力!”楚一清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即回去买宅院建作坊。
主意打定之后,中午的时候众人回到了宅院,楚一清正待要跟皇甫老太说一声,就见皇甫老太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嘴里说着:“今个儿天气暖和,你有没有给阿宝换单衣?”
以前阿宝的衣裳皇甫老太一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日子因为忙着照顾阳蕾与柳絮,就没有顾得上。
楚一清笑道:“娘,朱家嫂子给阿宝做了,你瞧瞧,翠绿色,就像春天的柳树一般,阿宝很是喜欢呢!”
皇甫老太叹口气,低声道:“一清,都怪我,这几日光顾着忙活那两个小丫头了,倒忘记帮阿宝准备衣衫的事情,看来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顾得上这头,那头就忙忘记了!”
楚一清摇摇头:“阳蕾跟柳絮那么小就离开了爹娘,的确是需要费神,娘不必介怀,阿宝还有盈芊跟朱家嫂子照料着,不要紧!”
皇甫老太却摆摆手:“先前我觉着,玉郎的三个孩子留在宅院里起码能跟着读点书,认些字,总比那柿子林里要好,结果昨日我去柿子林瞧过,那房屋你都让人整饬过了,家具也是新的,玉郎跟潘氏住的非常的舒服,这样,我想着,以后有志他们三个就都搬回家去住,阳蕾跟柳絮只回来读书就是,这样她们两个有潘氏照顾,我这心里也放心!”
见皇甫老太想开了,楚一清是真的高兴,倒不是她嫌弃皇甫老太只顾着阳蕾跟柳絮,忽略了阿宝,是因为皇甫老太年纪大了,照顾两个小丫头也确实的累。
下午的时候,皇甫老太就打发了小菊将潘家的三个孩子送出了城,临走的时候,一人给准备了四身新衣裳,吃的用的也全都准备好,银钱则另外打发。
在皇甫老太的心里,这潘玉郎终究是亲戚,如果只管自己富贵,不管自己的穷亲戚,这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潘家的三个孩子被送到柿子林,潘玉郎跟潘氏又是闹了一番自不必说,从那日之后,皇甫老太却似乎有了心病一般,总会无缘无故的叹气,或许潘玉郎一家这一走,她闪得慌。楚一清也就让小菊经常陪着皇甫老太出去走走,这样过了大半月,皇甫老太这才恢复了正常。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楚一清派去花府学花菜的厨子终于出了师,楚一清为了感谢花海,还特地在楚记酒楼宴请花府一家。
皇甫老太一手拿着撑子一边绣着,那眸光却望向窗外发呆。
“哎!”突地,皇甫老太闷哼了一声,将绣了一半的梅花丢在一旁,用力的吮了被针刺破的手。
“小姐,您怎么了?”小菊正端了参茶进来,一见皇甫老太皱眉吃疼的样子赶紧上前查看。
“没事没事,人老了不中用了,不过绣了几针就刺了手!”皇甫老太说着,将撑子重新拿起来。
“小姐,奴婢帮你绣吧,奴婢的手艺虽然比不上您,可是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荒废了,以前艰难的时候,奴辈也常常深更半夜就着一盏小油灯绣帕子,绣好了让同乡拿到集市上去买,不管能买多少,到底能贴补一下!”
皇甫老太听小菊说的艰难,忍不住停住,拉起小菊的手道:“这么多年也难为了你!”
小菊摇摇头,擦擦浑浊的眼泪,喜道:“不管怎么说,如今能够找着小姐可以依靠,小菊就一切知足了!”
皇甫老太叹道:“是啊,多亏了一清啊,这个家都多亏了一清!”
小菊听着皇甫老太的感叹,突地叫道:“哎呀,你看奴婢这脑袋,方才楚姑娘让奴婢进来瞧瞧小姐,这衣裳可是穿戴好了,不是说好中午要宴请花老爷子吗?”
皇甫老太叹口气,方才她就是为这件事情伤神呢,当即也就低声嘱咐小菊道:“小菊,你去跟一清说,就说我身子不大好,不想去了!”
小菊信以为真,立即惊喊道:“小姐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
皇甫老太摆摆手,低声说道:“我是不想去应酬呢,在家里绣绣花儿多好!”
小菊信以为真,也就点点头出去。
皇甫老太见小菊出去了,知道楚一清一会儿一定回来探望,当即也就将活计收起来,到床上去躺着,顺便拉了一床被子盖上。
楚一清将自己和阿宝都打扮妥当正打算出门,听小菊说皇甫老太病了,也就赶紧去瞧,果真见皇甫老太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倒真的像是没什么精神。
“就知道你会来问,真的没事儿,我这几天就是累了,想要歇一歇,今个儿就不跟你去见花老爷子!再说我一个老婆子,你们谈正事,我就不掺和了!”皇甫老太一见楚一清进来,便张开眼睛笑道。
楚一清见她精神很好,便放了心,也就不强求,本想让阿宝留在家里,可是阿宝非要去见花麒,楚一清只得带着铃铛娘出门,让她帮忙看护阿宝。
重新装修已经开业的楚记酒楼里,单老二正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潘有志在旁边帮手,铺子里的伙计来回穿梭,境况倒也不算太坏。
“楚姑娘!”见楚一清进门,单老二赶紧上前迎着。
楚一清打量了铺子的客人,低声问道:“今天的上座率有七成,这几日似乎恢复的不错!”
单老二赶紧点头:“是呢,尤其是咱们要推出花菜,这几天总有人来打听,毕竟花府的厨子是全城闻名的,咱们能从花府那里学成出来,在鲁城也算是独一份了!”
楚一清一听忍不住笑道:“想不到这无心插柳柳成荫,原先不过是想看着花老爷子种的那些花卖不出去浪费了可惜,寻找个眉目帮帮他,也为咱们多少赚点银子,到最后却是咱们赚了便宜!”
单老二忍不住说道:“姑娘,这花府的花宴那可是驰名已久,可是能尝到的人可不多,就是咱们的知府大人想要去吃也要讨好花老爷子呢,更别说这鲁城大大小小的酒楼早就打那花宴的主意,远的不说,就说离着咱们不远的顺天酒楼,那东家还是梁大人的亲戚呢,多次去花府想要求这花宴的方子,花老爷子连门都不让他进,谁知道就给了姑娘了!”
“哦,是这样吗?”楚一清一怔,原来这花府的花宴已经是名声在外,既然花海能够卖出自己的花,为什么还要等着自己提出合作的事情?
“楚姑娘早来了?”正想着,就听见身后响起花海呵呵的笑声。
“花爷爷,麒哥哥!”拉着楚一清的手阿宝迅速的回身甜甜的叫道,却对同样站在一边的花麟不闻不问。
“楚翊,你怎么不喊我麟姐姐!”花麟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裤,扎着两个小发髻,将双手掐在腰间,不耐的叫道。
阿宝不理她,上前拉着花麟就要去玩,花麟却在另外一边拉着花麒的手臂不让去,两个人一边一个,让花麒好不为难。
“哈哈哈!”花海哈哈大笑起来,取笑花麟道:“麟儿,你可是比楚翊大不少呢,怎么力气没有他的大?”
这样一说,花麟更不服气了,用力拉着花麒向外面走,她一真正用力了,阿宝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就被拖着一点一点的出了门。
楚一清赶紧吩咐盈芊跟铃铛娘,“你们照看好三个人,一会就带着他们上楼去吃饭!”
盈芊与铃铛娘赶紧答应着。
“花老爷子,请吧!”楚一清请花海上楼。
花海点点头,背着手,穿一身布衣,并没有什么架子,在前面先行上楼。
雅间里,楚一清特地请了知府大人程志与夫人作陪,程志一听说是与花海一起吃酒,品尝的又是花宴,一早就到了,这时候已经喝了一壶茶。
“花老爷,楚姑娘,你瞧瞧,我这个作陪的先来了,你们正主儿却没到,该罚该罚!”程志起身笑道。
程夫人也起身笑道:“这一直没见着楚姑娘,倒忘记跟楚姑娘赔罪了,上次在花府,犬子莽撞,还请楚姑娘不要怪罪!”
楚一清立即笑道:“程夫人说的哪里话,小孩子一起玩,哪里有不磕磕碰碰的,再说上次是程公子落了水,是楚翊不对,要赔礼道歉也应该是我楚一清才是!”
“好了好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说实话,这次楚姑娘为咱们鲁城可是出了大力,不但设计铲除了光复会的余孽,而且还将自己的余粮拿了出来,解决了全国上下的危困,如今楚姑娘的名声可是响亮,大家都说楚姑娘是厉国最大的地主呢!”程志呵呵笑道。
程夫人赶紧上前纠正道:“什么地主,是农神娘娘!”
程志尴尬的笑笑,“对,对,是农神娘娘!”
楚一清忍不住笑道:“我可不就是个地主婆么,做地主婆也没有什么不好,自给自足,不管遇到什么光景,起码不用担心饿死!”
“对对!”程夫人讨好道。
四人正说着,单老二就开始让人上菜了,之前的牡丹里脊、酥炸玫瑰还有清炒金雀,全都被楚一清取了好听的名字,像蝶恋花,闭月羞花,贵妃含笑等,用花做的菜肴,清脆、清香、清淡,尤其是牡丹花,号称“花中之王”,瓣大艳丽,雍容华贵,不论用其滑炒、清炖、还是煲汤,它那浓郁的香气始终不变,让人越吃越想吃。用鲜花做的汤,不仅味道新奇、富于营养,而且朵朵花瓣撒于汤中,既增加美的享受和欢愉的感觉,又促进了食欲,几道菜一上桌,就引得程大人与程夫人的赞叹,在一番客套之后立即举起筷子品尝。
“恩,真的很好吃,楚姑娘,您也吃啊!”程夫人不断的招呼着楚一清,可能是当家主母的习性,搞得楚一清倒像是外人了。
花海品尝过后也点点头,“你这酒楼的厨子至少学到了七成,不错不错!”
楚一清也举起筷子尝了一下,的确,比起花府的厨子花田的厨艺来,酒楼的厨子的确是只学到了七成,不过就是这七成,也足以在这不小的鲁城扬名立万。
“花老爷子,您可别忘记了,您那厨子是御厨,是当年万岁爷赏给您的,这酒楼里的厨子怎么能跟您的厨子相比?”程志讨好的说道。
楚一清一怔,想不到连花府的厨子都是这么大的来头,也就忍不住说道:“想不到花田师傅是御厨,那可真是失礼了!”
花海连连的摆手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之前在朝中为皇上效力之时,皇上知道我旁的不爱,就爱花,爱吃,皇上就赏了我一个厨子,就是花田!后来我辞官回乡,舍不得那厨子,就带了来,后来花田为了孝敬我,后来就将这两者结合起来,想不到如今倒成了一个菜系!”
听花海这么说,楚一清越发的能想象到花海当年荣宠的程度,皇上竟然连御厨都赏赐。这样一想,花海当年急流勇退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花老爷,三十年前您还是盛年,为什么会辞官回乡呢?”楚一清装作无意的问道。
花海转眸望着楚一清笑问道:“楚姑娘,那老夫也问楚姑娘一句,皇上那么器重楚姑娘,楚姑娘为什么拒绝了呢?听说皇上还允许楚姑娘归家,认祖归宗,楚姑娘却坚持要回那寒冷之地楚寒,是为了什么?”
楚一清缓缓一笑:“老爷子这般说一清就明白了,原来一清与老爷子是同道中人!”
“哈哈哈!”花海哈哈大笑起来。
程志与程夫人也跟着陪笑起来,一顿饭吃的还算是愉快。
一刻钟之后,盈芊跟铃铛娘带着三个孩子去隔壁用了饭,待到丑时,花海这才与程志夫妇告辞。
阿宝却执意要去花府学种花,楚一清只得吩咐铃铛娘与阿德左右跟着。
将鲜花菜的菜名定好,又定好价钱,待忙活完也就到了下午,楚一清刚出酒楼门口,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布衣钗裙的妇人,似乎是在打量她,见她望过去,却又急忙回过头去,不敢四目相对。
楚一清给盈芊使了个颜色,盈芊便急忙上前,待看清那妇人之后,忍不住回眸叫道:“小姐,是曾夫人!”
楚一清也一愣,赶紧上前,可不是那曾夫人,只是如今摘了头上的珠钗,脱下那绫罗绸缎,换上布衣钗裙,人又似乎老了十岁,头发白了几根,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楚姑娘!”曾夫人上前,搓着手,似乎有些尴尬,可是那眸子里却全是愁苦。
“曾夫人,快进铺子里坐坐,可吃过饭了?”楚一清当即也不上马车了,而是将曾夫人让进了雅间,听她说已经吃饭,也就让人上了几壶茶。
“回来之后就听百大人说了曾大人的事情,只是总是忙,竟然没有顾得上!”楚一清看着她粗糙的双手,忍不住心中有些唏嘘,说道。
“楚姑娘是忙人,我知道,再说如今我落到了这部田地,也不好意思来见你,方才只是经过这酒楼,想起咱们之前一起跟你买铺子的事情,心理感叹,就有些挪不动步,谁知道刚好遇见楚姑娘!”曾夫人喝了一口茶苦涩的笑道。
“瞧曾夫人说的,咱们总算是相识一场,曾大人的事情,真的是我没有料到的,朝廷都放人了,怎么会……”曾荣所说被免了官职,可是这些当官的,那个不是狡兔三窟,有些家底,所以曾荣如果能回来,曾夫人也不会落到这样一步天地。
“这都是命,谁也没有料到!”曾夫人脸上的皱纹更加深起来。
楚一清又问道:“你现在住在哪儿?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曾夫人摇摇头:“先前在外面租了个院子,本想着等我家老爷回来从头开始的,谁知道出了事,我一个妇人,没有什么本事,这些年就只会勾心斗角搓牌逛街了,所以也就没了收入,后来将随身的丫鬟婆子也卖了,自己一个人住着,偶尔百夫人接济一点,我又接了一些衣裳回来缝缝补补,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是却很平静!”
楚一清点点头,也知道她一个女人不容易,当即就对她说道:“曾夫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铺子帮忙?只是这铺子里的活琐碎,我怕你干不习惯!”
曾夫人赶紧喜道:“如今我都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只是我笨手笨脚的,干不了多少活计,姑娘你不要嫌弃就好!”
楚一清摇摇头:“我只怕委屈了你!”
曾夫人叹口气:“楚姑娘你与我只是相交一场,在我落魄之时还能出手相助,而我那些亲戚,老爷他在的时候,倒是巴结的很,老爷一旦获罪罢官,那些亲戚全都躲了,如今老爷走了,那更是一个人都不露面!楚姑娘还能给我一碗饭吃,我已经是非常的感激了!”
“曾夫人严重了!”楚一清淡笑道。
“楚姑娘就别叫我曾夫人了,就叫曾氏就好”曾氏起身朝着楚一清一拜。
楚一清赶紧扶住她,唤了单老二进来,让他帮着安排。
回去的路上,楚一清想起之前与这些官夫人周旋的情景,忍不住摇摇头,想想不过才几个月的光景,曾夫人、邓夫人这都不在了,这古语说的伴君如伴虎真的是不错。
都城,上官府,大夫出出进进,面上表情全都十分严肃,上官府邸上下也是人人自危。
上官启复的卧室外间,上官云逸不耐烦的走来走去,当每一个大夫走出来的时候,他都会充满希望的上前,可是每个大夫给他的答复都是一样。
“公子,老爷怕是……”欧阳明轩疾步从内室出来,走到上官云逸面前低声道,“这么多的大夫瞧来瞧去,都束手无策,公子还是让老爷静一静吧!”
这么多的大夫来来往往,上官启复能以休息,恐怕去的更快!
上官云逸沉重的点点头,吩咐欧阳明轩将所有的大夫都赶走,这才进了内室。
内室中,上官启复憔悴的坐在床上,望着同样憔悴的上官云逸叹口气,“逸儿,爹的身子爹自己知道,你就不要忙活了!原本想着,在爹倒下之前,镇住你那几个叔叔,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上官云逸摇摇头,低声道:“爹,你只是太累了,为了孩儿的事情操心,孩子真是太不孝了!爹,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上官启复摇摇头,终于说道:“逸儿,如今的形势你也瞧见了,恐怕咱们再也没有能力跟朝廷斗了,趁着现在还能收拾,不如你就妥协吧,跟朝廷谈判,只要咱们让一步,交出几个行业的主权来,说不定……”
“爹,我知道应该怎么办,您身体不好就不要操心了,还是休息吧!”上官云逸赶紧上前为他拿开身下的枕头让他躺下。
上官启复叹口气,知道上官云逸绝对不会如此甘心妥协,也就不再说话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上官云逸从房间里出来,就见欧阳明轩急急的上前低声道:“公子,那四个人又来了!”
上官云逸眸色一暗,冷声道:“这些老匹夫,是巴不得我爹早死呢!”上官云逸说完,快步走出了房间。
大厅中,四大家族的当家人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似乎个人心中早有一份对策。
“公子到!”随着欧阳明轩的一声大喊,上官云逸大步而来。
“贤侄,大哥的身体如何?我是来专门瞧大哥的!”不等上官云逸落座,司徒南就起身笑嘻嘻的说道。
上官云逸淡声道:“爹爹的身子没有大碍,大夫说休息几日就好,现在爹爹已经安睡了,恐怕要几位叔叔失望而回了!”
“是吗?看来这坊间传闻真的不可信,那些来给大哥的大夫都说大哥是病入膏肓没有治了,原来那些人是在说假话啊?”慕容冷故意说道。
上官云逸脸色一白,怒瞪着慕容冷:“慕容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盼着我爹早死吗?”
慕容冷立即上前一步道:“贤侄,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咱们四人都是听了那传闻,关心大哥来瞧大哥的,既然大哥无恙,咱们四个的心里都很宽慰,怎么会想要大哥死呢?”
上官云逸冷哼了一声,他也知道因为上次雇佣江湖中人捣乱的事情,上官家族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如今财富与势利与四大家族已经不相上下,几十年来,上官家族都占着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产业,现在爹爹又病倒,这些人没有了忌惮,一定会趁机夺权!
“既然大哥无恙,那咱们就放心了,改日再来吧!”公玉澈起身起来,作势要走。
“公玉老弟,你先别走,咱们既然凑到了一起,那就趁着这个机会问老弟一些事情,我的手下来报,光华大街上,公玉老弟的铺子可是已经开张,不知道这件事情公玉老弟怎么解释?”慕容冷突地叫住公玉澈问道。
“是吗?有这样的事情吗?哎呀,一定是我府中的那个下人实在是忍不住才会开了铺子,慕容大哥你也知道,这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慕容大哥有过这经验,应该比我更会明白这其中的事情,这样,我在这里保证,出了这门,我就去光华大街,将那内贼揪出来!”公玉澈大义凛然道,一番话连讽带刺,堵得慕容冷无话可说。
“还的确是家贼呢,我亲眼看到公玉贤侄带人进了铺子!”一直没有说话的赫连卓突地出声道,一句话就让公玉澈脸色惨白。
“赫连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听说你那宝贝女儿就要跟上官宇成亲了!”公玉澈立即调转了矛头对准赫连卓。
“正是,今日正好带了喜帖来,既然各位都在,那我就不亲自上门送了!”赫连卓说着,从衣袖中取出大红的喜帖,亲自派发给各位,最后,他拿着喜帖走到上官云逸的面前笑道:“贤侄,从今以后这上官宇就是我赫连家的女婿了,还要请你高抬贵手,我可是对那女儿宝贝的很!”
上官云逸冷冷的挑挑眉,赫连卓话语中的含意他岂会听不出来,可是望着这大红喜帖上的上官宇、赫连冰霜几个字,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得意的挑了眉。
从来没有一次,他会如此设身处地的感受过上官宇的感受。上官宇,你终究是妥协了!比起你来,我还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