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爷爷走进来，欧阳仿佛找到了依靠似的，赶紧迎过来，急声说道：“爷爷，我不会输给那个贱种的，我一定会……”
    啪！
    狠狠一个耳光抽过来，把后半句话抽了回去，欧天齐阴冷地看着孙子，一字一顿道：“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还敢去想报仇？”
    “我……我……”
    欧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呐呐道：“爷爷……那小子让我受尽侮辱，连您也跟着受累，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啪！
    又是一个耳光抽过来，欧天齐怒声喝道：“什么叫我也跟着受累？按照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秦焱的问题？或者你试图用这种小伎俩，像利用凌仙那个傻丫头一样利用我，激起我的怒气帮你报仇？”
    “不是……我……我只是不甘心……”欧阳诚惶诚恐的说道。
    “那么，你现在应该甘心了。”
    殴天齐冷冷看来他一眼，哼道：“说真的，你根本比不上秦焱，他比你强多了，无论实力、天赋还是心智。你是我的孙子没错，但我欧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皆因我欧家上下都是帝云峰的人，你觉得离开了帝云峰，欧家有能力在神域拥有如今的地位？当然，以我欧家的力量，就算不在帝云峰，以神域目前的局势，也一样会有其他门派倒履相迎。但是，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愚蠢的话，帝云峰雄踞北神岭，难不成还有什么门派比帝云峰更强？更何况，是帝云峰给了我欧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觉得我会为了你一个人，让整个家族背负叛徒的骂名吗？”
    “爷爷，孙儿从来不敢那么想，更没说要让您背叛帝云峰，只是对付……”
    “闭嘴！”
    不等欧阳把话说完，殴天齐怒吼道：“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要对付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帝云峰，但我不可能为了你背叛门派。知不知道你被人带走之后发生了什么？秦焱……当然，你这个蠢货只知道他叫苏皓，他现在是宗主的真传弟子，他的同伴楼雨晴，更是成了四长老的师妹，护法纪英明显跟秦焱交好，还有凌歌和凌仙都站在他那边，你以为你能扳倒他？做梦！”
    紧接着，他指着欧阳继续破口大骂：“为什么以前跟你交好的凌歌和凌仙，都集体倒向秦焱那边？是他懂得拉拢人心？你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问题，你从来都不承认，你确实比他差得了。如果你不是我的孙子，我今天根本不会拉下老脸救你。但是我现在郑重警告你，我不要求你跟秦焱成为朋友，但是如果你继续跟他为敌，我绝不饶你。我跟你不同，你只会把那些阴谋伎俩用在内斗上，而我看到的是帝云峰的未来，秦焱有朝一日定能让帝云峰光芒万丈，为了本门大计，如果你有什么不轨行为，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
    如果秦焱有幸在现场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对大长老另眼相看：他出手救自己的孙子，那是亲情使然无可厚非，哪怕欧阳再怎么错，毕竟是他的孙子，而他能有这种大局观，能如此站在门派的利益着想，而不是想着怎么帮孙子出气，绝对算得上难能可贵，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到。
    看到爷爷甩门而去，欧阳脸色一片煞白。
    他知道，爷爷决然不可能继续帮他出头，且不说如果对付秦焱，爷爷饶不了他，纵然爷爷不闻不问，以他现在的能力，也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秦焱。
    可是……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可能！
    他根本做不到！
    以前跟他关系极好的乔凌歌，现在成了秦焱的朋友，就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把自己视为仇人。
    这一切都是秦焱造成的，更重要的是，曾经盯着‘本门同带第一天才’的光环，被秦焱亲手撕成碎片。
    他是天武一重天初期时，被只有仙武九重天后期的秦焱打败，当他是天武一重天中期时，更是被初期的秦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那次的当众拉稀，自己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帝云峰？
    反过来，在同门大比重秦焱出尽风头，天知道现在帝云峰有多少人，对他崇拜的死去活来？
    找人对付他？
    恐怕他以前的那些追随者，早就成了秦焱的崇拜者，他这边还没跟人说，人家就已经跑去告密了。
    他现在无论个人实力还是背景地位，以及在帝云峰掌握的权势，根本没办法跟秦焱想抗衡。
    必须报仇！
    可是……以目前的情形看来，根本不可能报仇！
    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他还拿什么跟秦焱斗？
    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做的那些事，秦焱很可能掌握了证据，一旦对他动手，他一怒之下把那些东西公布出来，自己该怎么办？
    “爷爷，我是你的亲孙子，你竟然帮着外人，那就别怪我不孝了！”他眸子里闪烁着阴冷光芒。
    看了看乱成一团的房间，他毅然决然离开别院，神不知鬼不觉的朝宗门驻地入口方向飞去……
    楼雨晴被仲秋风请去医阁叙旧了，或者说他是在巴结蛊王大人，试图从她那儿得到更多的传承。
    至于秦焱，理所当然被乔云骄喊去了。
    既然两人成了师徒，肯定得多多接触才是，事实上乔云骄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也跟一对儿女有关系。
    为什么儿子和女儿，以前跟欧阳关系那么好，现在却全部倒向秦焱？
    难道是因为秦焱比欧阳更会拉拢人？
    不！
    或许女儿由于性格原因比较容易受蛊惑，但他相信以儿子的聪明智慧，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秦焱，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有着让人不得不喜欢的理由。
    如果仅仅是天赋高，并不足以得到他的认可，秦焱身上的闪光点太多了。
    特别是儿子说让他把那些伏击者带出来作证，他却说伏击者都死了，这一点足以显露出他的远见。
    欧阳也很聪明，无论智慧还是谋略都很强，然而相比秦焱，他的大局观却差多了，这种人或许能成为绝顶高手，但却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领袖，而且欧阳比秦焱少了一份牺牲精神。
    通过观察和各方面的了解，乔云骄注意到一点，那就是秦焱对身边那些人的好，不是流于表面，他为了确保身边的人安全，不惜把危险拉到自己身边。
    欧阳呢？
    他的性格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利用，甚至是牺牲任何人，乔凌仙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种人薄情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让他成为一门宗主，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师尊。”秦焱在乔云骄的亲随引导下，走到坐在石桌旁的乔云骄面前。
    “坐。”
    乔云骄应了一声，转而对亲随说道：“你先下去吧，让夫人准备饭菜，今晚只是普通家宴。”
    等到亲随应声离开之后，他看到秦焱正在给自己斟茶，他淡淡说道：“你比我想象中胆子更大，我以为你会再过一段时间，才会把真实身份公诸于众——难道你就不担心，会有人觊觎么？”
    “我更加相信，无论师尊还是其他长老和护法，在过去数以千年的时间里，跟门派之间的感情。”
    “哦？”
    “因为对帝云峰有感情，所以师尊和诸位长老护法，都希望本门强大起来，所以最先考虑的是门派利益。”
    “如果你的传承被挖出来，传授给更多的弟子，门派就会更强。”
    “但是现场有百万之众，如果我是那样的结局，其他弟子也将人人自危，对门派失去信任。”
    秦焱把茶水端到乔云骄面前，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又道：“此外，传承永远都只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每个人得到传承，就一定能成为绝顶高手。至于师尊和诸位长老，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哪一个没有得到极强的传承呢？”
    绝大多数时候，都喜怒不形于色的乔云骄，突然大笑起来：“其实，你是个很简单的人，你希望简单，偏偏现实让你不得不变得复杂。”
    秦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师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以前朋友对我的评价是‘兄弟’，敌人对我的评价是‘魔鬼’。”
    “对敌人来说，你确实是魔鬼，你觉得欧阳会做什么？”
    “欧阳嘛……有头脑，有谋略，可惜没有大局观，现在神域暗流涌动，他还把心思放在内斗上，难成大器。通过这些方面也可以看出，他骨子里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顾一切，所以他肯定不可能放过我。当然，我对大长老不太了解，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大长老不会帮他。”
    乔云骄果断摇头，说道：“是人都有私心，大长老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孙子被杀，这一点相信你能理解。在你只是仙武阶时，说真的，你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价值，而你跟大长老之间，甚至是跟我之间，都不存在感情，所能谈的也只有价值。所以那个时候他不会帮你，但是当你表现出足够的价值之后，大长老绝不可能帮着欧阳对付你——几千年了，我对他还算了解。”
    就在这时，之前离开的那个亲随，飞也似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乔云骄问道。
    “宗主……”亲随看了看秦焱欲言又止。
    “说。”
    “欧阳失踪了。”
    亲随不再支吾，沉声说道：“大长老原本准备对他执行处罚，却发现他失踪了，后来通过山门外的守卫说，他假借有事之名离开了驻地。”
    “我知道了，下去吧。”
    乔云骄摆摆手，等到亲随离开之后，他看着秦焱问道：“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秦焱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说道：“他的性格注定他无法释怀，必须报仇否则寝室难安。显然，正如师尊所说大长老没有站在他那边，当他发现在帝云峰内，已经失去了报复我的能力，就只能离开帝云峰。至于接下来他会干什么，可能性太多，弟子也没办法做出绝对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