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身旁跟着两位类似保镖的人物。
一身黑色制服,手里还拿着木棍,可一进门,与靳亦修阴冷的目光对视,原本的盛气凌人都渐渐有了消散的趋势。
握着木棍的手,松了又紧,皱了皱眉,怀疑的目光望向前方的男人。
“赵医生,这……”
不是说医院闯进来几个混混,让他过来处理一下,可这眼前的人,怎么看都身价不菲。
仅是站在那里,浑身就好像散发着逼人的气场,让人不敢接近。
相比对方,靳亦修倒是淡然得很,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向前走了几步,与对方的距离相差不远。
扬了扬下巴,“你就是赵医生?”
被呼唤的男人喉结微动,咽了咽口水,心底没由来一阵心虚。
他白着脸,“是……你……你是谁?为……为什么突然闯进来?”
“我是陈光的老板,他现在很忙,让我来代替他照看一下他的弟弟。”靳亦修冷笑一声,“还是说,赵医生不允许?”
“……”
赵医生一时之间失去了反驳的能力。
先别说他有没有这个资格,就是靳亦修站在他面前,他……他哪敢啊!
只是,他从来没从陈光嘴里听过他的老板,更不知道,他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你……陈光,他——”
没说完,就被靳亦修打断。
不耐烦的口气,没有一丝情感上的波澜,“行了,我来这里,本来也是有事情要谈,在这不方便,我们不如去你的办公室聊聊?”
随时询问的口气,但靳亦修俊脸阴沉,没有半点要与人商量的意思。
赵医生愣了半晌,才轻轻点头,“好……好…我这就带你去……”
……
靳亦修的出现,很快就捅到了院长那。
陈光本就是疗养院的vip型客户,他最近不知道从哪发了一笔横财,直接给陈安交了几年的医疗费,除此之外,还预存了一笔钱,要求院方给陈安最好的服务。
将近十万块,还是从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手里拿出来,凡是知道此事的人,无一不感到震惊和好奇。
现在又冒出来个富豪老板,简直让院内的工作人员都炸了锅。
“让开,我瞧瞧。”赵医生的办公室外,围了几个,争先恐后得想爬到上端的玻璃前。
“你们从哪看得出他是个有钱人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别的我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你懂个屁!他的车被卡在村外了,那车我在网上看过,要好几百万,这都不是有钱人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钱人了。”
“嘘——都别说话了,听听里面在谈什么?”
不仅是赵医生,就连院长,还有好几个领导,都在办公室内。
并不宽敞的屋子里,摆放着两张破沙发,以及一个破旧的玻璃茶几。
周助理足足用消毒纸巾在上面擦了数遍,又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上面,才稍稍放心了些,让靳亦修坐上去。
以院长为首的工作人员,额头都布满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还是赵医生最先反应过来,给靳亦修倒了一杯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不知道您爱喝什么,就准备了院里最好的茶叶,好几千块钱一斤的,喝过的人都说喜欢,您试试。”
瓷制的白色马克杯,劣质茶叶在底部铺了厚厚一层,有灰尘漂浮在热水里,那只手还一直把茶杯往他面前推。
靳亦修内心厌恶得很,但表面是上,只是稍稍抬了抬眸。英俊的五官天然带着一种矜贵感,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靳亦修身子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模样放肆且不可一世,他扯了扯唇角,“所以呢?说是找陈光确认一下消息的真假,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你们给我一个回应?”
此话一出,屋子里一片安静。
院长本就苍老的脸,再皱起眉来,面上挂满落了褶子。
明明比靳亦修年长得多,可此时他半低着头,不敢去直视靳亦修的眼睛。
弱弱地开口道:“陈光……他……他没接电话。”
事实上,从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联系不到陈光了。每个月,只有收款流水能证明他的存在。
这次一下打了这么多钱,更是连手机都不开机了。
他本来就是个爱喝酒赌博的主,这次说不定又是惹了什么人。
“没接电话?”靳亦修冷笑,“那院长您准备怎么办?陈光在出国之前,明确请求过我,要我带他弟弟到城里治疗,他给他找了一家很不错的疗养院。”
靳亦修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在腿上敲击,“如果耽误了治疗进度,院长又准备怎么负责呢?”
根本就是威胁。
院长不认识他,明明没有屈服的理由,可他强大的气场,还是让他没由来一阵发怵。
胳膊捣了一下旁边的赵医生,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压低声音,“愣着干什么?!继续打啊!多打几个,直到他接电话位置。”
转过头,再面对靳亦修时,又换上一副客客气气的面容,“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您喝茶,或者您抽烟吗?这有中花。”扯着嗓子朝外面喊:“小李啊,把我办公室抽屉里那条——”
“不用了。”周助理直接弯下腰,将靳亦修面前那杯茶水挪到一旁。
隔着很远,都能闻到劣质的茶叶味,他厌恶地皱起眉来,这一幕,都被眼尖的赵医生看见。
冷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口气:“我们总裁不喝茶,更不抽烟,你需要做的,只有赶快放了陈安。”
耽误的时间越长,对总裁的情况,就越发不利。
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可是,这……”院长太过为难,他没联系到病人的家属,怎么可能随意放人呢?
出了事,他可是要负责任的呀!
赵医生拍了拍院长的胳膊,对他挤眉弄眼,埋怨道:“你说什么话呢!人家靳总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可能是坏人,倒是你这个老头儿,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紧紧捏着手机,不管打多少通,都是一样的冰冷提示音。
欲言又止,他抬了抬头,刚想开口,靳亦修薄唇微动,“说吧,想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