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法官大人,被告人本身就应当被剥夺所有政治权力,所以即便是拥有霍家的绝大部分股份,也应该由政府没收,重新分配给其他人。”
法庭的门忽然被推开,大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白安茹被人拦着,有些狼狈,却格外坚定的喊出了这段话。
法官即将落下的锤子硬生生的停住了。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扯着脖子拼命的嘶吼的白安茹,竟然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悲痛与绝望。
白安茹左手握着身体检查证明,右手死死的抓着柏先生的轮椅,而在轮椅上柏先生的怀里,则是一个崭新的包和露出一角的古旧笔记本。
“怎么回事?这里是法庭,无干扰法官判案,可是违法行为!”法官声色俱厉,招了招手想要让人把白安茹轰出去。
“等一等!”白安茹的左手抬了抬,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顾喊得发疼的嗓子,大声道:“一个亲手买凶杀了自己亲生父亲和继母的人,是无权享有任何政治权利的!”
这话一出,法官眉眼里的不耐烦立即就变成了惊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被告人的谁?”
看来,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也不是无缘无故闯进来捣乱的,那么,让她说一说也可以。
毕竟,弑父弑母这种事情,纵观古今,都是绝对不可能被原谅的事情。
“我是原告的妻子,这些天一直在外查证一些事情。”
“几年前,我丈夫的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但是那场车祸却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造成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调查关于那场车祸的真正原因,后来隐隐有了方向,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说辞,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打草惊蛇。”
“直到后来,我们找到了柏先生。”
白安茹把左手里抓着的身体检查报告收了起来,刚刚她就是凭着这张纸,才让外面那些能够以一当十的警员们对她束手无策的。
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柏先生经历了奔波,苍老的脸上更显疲惫,他压抑着咳嗽了一声,树皮一样皲裂的手摸上了崭新的包,然后又摸到了那泛黄的书页。
“哎,我是……当年其中一位凶手的养父。”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他们串通好来陷害我的!”
本来事情已经稳了,法官都已经有了,要把霍家的股份判到自己手里的意思。
可是半路怎么会杀出一个白安茹出来?
苏瑾权那小子不是说,白安茹已经和霍旭烨分手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己还狠狠地笑了一顿,女人果然是水性杨花的东西。
“霍先生,法庭之上不得大声喧哗!”
法官手里的锤头狠狠的敲在桌面上,他紧紧的盯着几乎随时都要咽气的柏先生,非常担心地询问:“老先生,您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
这次来,白安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柏先生也很配合。
他把曾经自己和路易斯的合影一样一样的摆出来,然后又把路易斯的笔记交了上去:“我的养子是个罪人,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为自己曾经错误赎了罪,但是,当年只是他走上这条路的恶人,还好好的活着。”
法院团队里的人很快就把柏先生呈上去的证据收集了起来,他们一项一项的仔细对比,确认了书籍的年代和真实性后,对法官点了点头。
法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异常。
而霍东辉也终于体会到了慌乱的感觉。
“法官先生,这些东西当中详细地记录了,霍东辉指使路易斯去谋害霍氏夫妇的全部罪证!”
“我老头子闲来没事经常翻阅,知道我儿最后也是被这歹毒的人陷害了!”
虽然一开始收养这些孩子,就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送终,并没有太多所谓的亲情,但是路易斯是唯一一个,长大之后还一心一意想着自己,甚至还把自己当成亲生父亲的人。
再来的路上,柏先生每次看到白安茹抚摸着肚子幸福的微笑的模样,就会想起路易斯的脸。
本来他只是想帮白安茹了结了这份恩怨,让自己不用再心惊胆战的过日子,顺手再讹一笔养老金和一副好的棺材,这事就算是结束了。
但是后来,看到这巍峨的法院的时候,柏先生的眼角竟然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我儿子他是无辜的,在得知霍东辉竟然丧心病狂地想要刺杀自己的父母的时候,他犹豫了,所以才有了这些证据。”
“他一点一点的记录自己的行程,收集霍旭烨的罪证,想要提醒霍家夫妇小心,但是那次行动的人不仅仅是他一个,最终,在我儿子终于下定决心为被霍东辉的意愿,赶到现场想要拯救霍家夫妇的时候,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霍家夫妇已经死了……”
这段往事从一个老人沙哑的嗓音中缓缓陈述出来,霍旭晔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鲜红的血,嘈杂到人群,无助的哭声,以及冰冷的尸体……
所有的一切汇杂起来,霍旭晔透过人群,遥遥的与白安茹对视。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这些都是他们伪造的!”
法庭之中一片寂静只有老人沧桑沙哑的声音在缓缓的诉说着,法院里的工作人员时不时低头小声交谈一句,显然是已经在心里有了定论。
就在这个时候,霍东辉忽然站起来,愤恨的瞪着柏先生。
真是疏忽了,这个老头,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路易斯那个叛徒也真是大胆又自信,敢把这些证据交给一个已经年纪过百的老头!
“霍东辉先生,我们已经有了人证与物证,证明了你所犯下的罪行是绝对不可饶恕的,那么您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呢?”
霍旭晔的律师连忙趁胜追击,脸上已经带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都是假的!我的律师呢?”
霍东辉疯狂的嘶吼着,抓起手边的几张白纸狠狠的丢在地下,但是,不等他的律师开口,法官就已经率先敲下了手里的锤子:“经过我院查证,这位小姐与老人所提供的证据一切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