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们一传十十传百!本来准备往后门跑的,半路上又调头去了前门。有几个不信邪的只管奔向后门,结果还没到跟前呢,就看见一大帮节级禁子提刀持矛集中在后门,还有人手持弓箭,正在朝他们瞄准呢!
罪犯们大骂:这帮该死的牢头,果然是最会蒙骗人的混蛋!随后这些人脚下急刹车,调转头比兔子蹿得还快,撂着蹶子奔着前门就去了!
往前门跑的罪犯们到门前一看,哟,外头怎么这么多军队?有心回去吧,往后再一看,禁子节级们手持凶器弯弓搭箭正等着他们呢!回去估计不是当场被杀、也得判个秋后问斩!今天算是被这帮牢头给坑死了!
哪个罪犯愿意再回去坐牢?哪个罪犯又愿意死到狱卒的手里?他们宁可和人斗殴致死,也不愿意被狱卒变着法的折磨死!
看看外头的蓝天白云,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老贼头厉声大叫:“弟兄们!咱们中了贼牢头的诡计,他们变着法的想要害死咱们!回去也是个死,往外冲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活。不想死的跟着我往外冲啊!”
罪犯们立刻发出疯了一般的喊叫声,有手里拿着木棍石头,有的就是空着俩手,像一群疯狂的野兽一般冲向了监狱的大门!
把守大门的监狱警卫早躲开了,挡住罪犯逃跑道路的就是那些来堵监狱大门的签军。
而冲在罪犯最前头的都是一些手里有人命案子,穷凶极恶的杀人抢劫犯!这帮家伙瞪着猩红的眼睛、嘴里乱糟糟的骂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前排的签军已经让吓得牙齿打颤、腿肚子都哆嗦了。
军官厉声喝令:“放箭!快放箭!”下完命令军官先调头跑没影了。
弓箭手们勉强抽出箭、搭上弦,软绵绵一箭射出去,飞出去还不到十米箭就落了地。一看那帮凶恶的罪犯已经到了眼前了,弓箭手发出一声惊叫,扔了弓转身就跑!
本来存了必死之心的罪犯们一看,军队跑了?太好了!咱也跑!
罪犯们刚开始真的只是想跑,但是没想到签军竟然一触即溃!双方还没交手,签军队伍就已经溃败了。不少人都是有欺软怕硬的毛病,遇见软弱的就想欺负一下,这帮作奸犯科的罪犯们就更是如此了。
本来只是想跑,但看这些军队跑得比他们还快,罪犯们顿时起了持枪凌弱的心思,在后头嗷嗷叫着使劲儿的撵。签军们更加玩儿命的跑了。几乎是一刹那间,来堵监狱大门的这队签军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一直密切观察敌情的张宪,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可万万没想到,几百号悍不畏死的罪犯,竟然就能把成建制的军队给击溃了!说击溃都是夸他们了,其实他们双方连交手都没有,签军是被一群罪犯活生生给吓跑的!
就这种档次的军队,也别说二十万了,就是再来二十万我也能把他们撵的满世界跑!通过这一事件,张宪对于签军的战斗力也算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监狱也成了是非之地,估计金兵很快就会赶过来调查签军劫牢反狱事件。因此张宪和正副监狱长打了声招呼以后,就带着人迅速离开了监狱,在不远的地方又找了家客栈临时住了下来。
出去调查的人员根据监狱长的指点,找到这家客栈来向张宪汇报结果。整个大名府的签军指挥机关似乎都不知道刘麟被抓的事件,就好像这件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张宪知道,这肯定是刘倪封锁消息的结果。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手段。但是你再有手段又怎么样呢?你对付刘麟我不管,你们哥儿俩谁打死谁都和我无关,但是你把我抓起来关进了死囚牢,打伤了蛮牛和悟空那我就绝不能放过你!
张宪让客栈掌柜买了一叠大红纸,让陆游写告示。告示上写明:本城厢军将领刘倪,为了抢班夺权抓了他哥哥厢军都指挥使刘麟。现在大名府的厢军已经完全被叛将刘倪给控制了,厢军当中许多忠厚的军官都遭到了迫害!希望大金政府当局立刻调查此事,惩处叛将刘倪,还厢军一片朗朗乾坤!
陆游的字写得漂亮!用词造句更漂亮!整篇告示写的就好像是一首长诗一般,合辙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
写完了,陆游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交给张宪,请大帅斧正。
陆游的诗,不,是陆游写的布告,张宪有什么好斧正的?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张宪竖起了大拇指,“写得好!漂亮!照这样再写三十份!”
啊?陆游傻眼了。照原样再抄三十遍?这不变成小时候不好好学习,被老师罚抄课文了吗?虽然北宋毕昇已经发明了活字印刷,印刷的称很合适见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是,这玩意儿能拿到印刷行去印吗?
陆游没办法,只好提起笔来,硬着头皮一张一张的抄。还好,人家陆游从小家学渊源,写毛笔字的功底扎实,写一篇,不费多大劲儿。
陆游在这儿写着,张宪还在一边直夸他,“好!好!写得漂亮!看着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比我写的强多了。我说务观,你啥时候有空了,也教教我写毛笔字呗?”
好不容易三十份写完了,陆游揉着手腕子,一脸的得意。他已经好久没有写过这么多字了!
定更天,张宪的狱友梁三回来了。这位一身的酒气,两只眼睛却是贼亮。“王,王爷,嘿嘿,我回来交令!”这家伙说话舌头都大了。
“交令?你交的什么令?嗯?莫非你打听出刘麟的下落了?”
“嘿嘿,打听出来了。不打听出来,我敢囫囵着来见您吗?找不到人,我得提着头来见您呀!王爷,嘿嘿,您猜怎么着?刘麟是被刘倪那个混蛋,关,关……”这家伙连说两个关,一头栽倒地下就醉死过去了!
时小川一生气,过去啪啪两个耳光,地下那位打起呼噜来了!嘿,他睡得这个香呀,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