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历城县王家老店,这一天店里来了一群外地客。客人们一来,直接找客栈掌柜要包下整座客栈。掌柜的当时就拒绝了。客栈里已经住了有十几位客人了,你们要把所有的客房都包下来,原来那些客人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家全赶出去吧?
张宪拉了一把不依不饶的梁旺,“好了梁旺,人家掌柜说的没错。干什么事不得先来后到?谁让人家先来,咱到的晚呢?掌柜的,难得你这么守诚信,住你家客栈我们放心。请问客栈里还有多少间客房,都包给我们吧,我们人多。”
剩下的房全包,王掌柜没话说了。平常他的客栈基本上也没住满过,如今不年不节的有人愿意全包,那当然是好事。于是,王掌柜叫上伙计把剩下所有的客房全部收拾一遍,一共二十几间房全部包给了张宪这些人。
二十几间房也住不下,张宪来济南带了三百多人呢。这么多人得分开住,以王家老店为中心,附近几条街的每一家客栈都住了张宪的随行精锐官兵。
等住的地方安置好了,张宪带着时小川去王府打探情况。至于梁旺,则忙着撒下人马,收集济南府的各种情报去了。
龙虎大王完颜突合速在历城县有一座王府,占地几十亩,如果金陵被囚禁的话,肯定被囚禁在这王府当中。
张宪打算先来踩踩点,然后再筹划怎么进王府救人。是强攻呢?还是智取?这得因地制宜、看具体情况想对策。
龙虎大王府的朱红大门可真气派,大门的宽度能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出入,红油漆的大门上镶满了黄澄澄的铜泡钉。大门口站了八名挎刀的护卫,一个个腆胸迭肚、耀武扬威的看着来往行人。
张宪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临安的郡王府好像没有这么气派吧?这完颜突合速还挺能搞事。金陵到底在里头没有?在哪个位置?
两个人围着王府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打探消息的渠道。
“小川,这墙你能不能翻上去?”张宪指了指王府的红围墙。这围墙差不多得有三米高,外面批着腻子、刷了红油漆,连条砖缝都不漏,反正不借助工具张宪是爬不上去。
“能啊,要不我现在就演示给您看看?”时小川看了看红墙,信心满满,“您要是也想从墙头上翻进去,我背着您也可以。”
背着我?这么高的墙,背着我这么个大活人翻进去?张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七十斤,可不是个小物件。时小川自己能蹿上去张宪相信,但是背着自己上去?张宪还是有点儿怀疑。
他看看高高的红墙,又打量打量身材消瘦的时小川,虽然没说话,但是那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带出来了。
时小川是侦查总队长,手底下管着几千号侦察兵,平常也是说一不二的将军。当然,在张宪面前他肯定不敢拿架子,张宪就算教训他,他也不敢不服气。但那得分什么事,说别的不行他能接受,怀疑他的轻功,他绝对不能服!
时小川看出张宪对他说能背着个人翻墙不相信。看了看周围,眼珠一转他笑了一下,“要不,我现在就背着您翻墙进去,咱看看里头是啥情况?”
张宪一听,立刻就有点儿跃跃欲试了,“好哇,咱怎么进去?我趴到你背上吗?”
听张宪这么一说,时小川又有点儿犹豫了。这墙里头可是大金国的王府,里头肯定是护卫众多、戒备森严。要是自己一个人,仗着高明的轻功身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倒不怕。但是带上张宪,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意外,他可是承担不起这份责任!也没办法向几十万北路军交代!
想说不去,可背着人能爬墙这话还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此时退缩,难免要给张宪留下一个能说不能干,自吹自擂、夸大事实的印象。最后时小川一咬牙,“大帅,咱们上去可以,不过时间可不能长啊。时间长了,我怕咱下来会有困难。”
“嗯嗯,好,咱就翻到墙里头,随便看几眼就出来,绝不在里面多待。你放心!”
张宪下了保证,时小川这才放了心。他整了整裤脚袖口、紧了紧腰带,一弯腰,双手扶住膝盖,压低了声音提醒:“大帅,上来吧!”
张宪挺激动呀,他今天就要体验一回被人背着爬墙头的感觉了!老老实实往时小川背上一趴,双手扒住肩头,双腿微曲,说了一声:好了!就觉得身子猛地一震,瞬间腾空而起!又是一震,眼前再一花,人已经到了围墙以内了!
这是一处花圃,一株株红花绿树掩映在周围。一阵阵花的香甜、和草的清新直扑鼻端。张宪家里也有后花园,也有花树青草,可他原来怎么没发现和这些植物在一起能让人心情愉悦呢?
这是芍药、这是月季、这是石榴、这绿油油一片是含羞草。张宪正在辨认花草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了他一把。转脸一看,时小川正用眼神暗示他有情况!
张宪顺时小川的眼神看过去,就见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穿绿色短衫长裤、头上插了根发簪,满脸惊讶表情的女孩。女孩的年纪并不大,看穿着打扮应该也不是王府当中的女主人。女孩手里还拿着一个二尺多长的小锄头,看样子像是个种花的女工。
眼瞅女孩张开嘴想要呼叫,张宪瞬间爆发,飞一般的抢上去,在女孩第一个音节喊出口之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张宪速度太快了,再加上他块头也大、冲劲儿也足,种花女就算不瘦也承受不住他这么横冲直撞。女孩站不住脚,往后就倒!
这下张宪也保持不住平衡了,抱着种花女俩人一起摔到了地下。张宪心里有数,就凭他这一百七十多斤,要是趴到种花女身上摔地下,恐怕这一下就得把人家压死!
因此,在俩人即将落地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宪腰腿使劲儿把身体奋力一扭,哎,来了个移形换位,他在下,种花女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