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事情?不知我们能不能听?三皇子故意要给玉韵找气受,一个未在宫里受过教育的皇子,能有什么事情能够禀报?
玉韵笑了笑,温和回应:自然是可以。
三皇子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让他心里膈应了一番。
他退到一旁,没好气的看着玉韵和他身后的牧林晚,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人能说出什么话来。
皇上也无所谓挥了挥手:说吧,有什么事情?
玉韵将牧林晚手里的书拿了出来,放在凉亭里的桌上。
那不是千字文,而是他搜集到的关于三皇子的资料。
其中有三皇子与人的书信往来,那个人正是辅助他将军粮军饷劫走的人,证据确凿,三皇子的罪名跑不掉了。
三皇子此时还没看到桌上的证据,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玉韵说的事情无关紧要,还等着看玉韵的好戏呢。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手紧紧握着那几张纸,骨节发白,差点将那几张纸撕碎。
温止!皇上沉声道。
温止正是三皇子的姓名,他听到皇上叫自己,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应:父皇,我在。
你仔细看看这些东西,再与朕说话。皇上手一扬,摆在桌上的资料就散开了,一些飞散到温止身边,一些则飞到了其余大臣那里。
谁不爱看热闹呢?
那些大臣看着皇上脸色不好,又叫出三皇子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们连忙将自己脚边的纸捡了起来,几个人互相凑了凑,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飞到三皇子脚边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与别人往来的书信。
他瞳孔猛地一缩,紧紧看着手里的东西,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韵,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东西竟然是从他手里出来的。
你这是在陷害我?三皇子大步走到玉韵面前,身体气到发抖,但只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玉韵轻轻笑了一声,瞥了三皇子一眼,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然后他看向皇上的时候,表情就变了。玉韵拱手对皇上请求:在儿臣还未进宫的时候,便受到牧府的照顾。在听闻牧府做了那样的事情,儿臣心里失望又十分痛恨,冷静下来后实在是不愿意相信牧府会做这样的事情,于是开始搜集证据。
儿臣能力微博,拼尽全力也只找到这样一些,还望皇上明察,还牧府一个公道。
玉韵言辞恳切,有理有据。一旁在听的三皇子十分气愤,心里惶恐。
这一切都是皇上指使他的,就算证据确凿,只要皇上否认这些证据,自己还是能保住的。
他连忙看向皇上,高呼:儿臣冤枉啊,这些事情儿臣都没有做,都是他为了博取皇上的关注做的事情,都是他伪造的证据,父皇要明察!
几位大臣在一旁窃窃私语。
皇上也沉默的看着众人的表现,突然开口问:众位爱卿觉得呢?
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去做那个出头鸟。
现在从皇上的表情也根本看不出来是站在哪一方的。
这个时候,那个没有什么权力的臣子走了出来,清清嗓子道:微臣认为此时需要严查,绝不姑息任何一个犯错的人。就算是皇子,嫁祸是小,贪污是大,也定要严惩。
但是这种事情难以定夺,微臣建议,将这件事情再次查探一番,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贪污的人。
是他提醒了众人玉韵走了过来,也是他最先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是为了出风头,这正是他的任务。
皇上点头,道:那此事便由你去查探。三皇子温止有贪污嫌疑,便在宫内禁足,等真相出来之前不许出宫。
他略过了玉韵,离开了凉亭。
恭送皇上。众人行礼,看着皇上离开。
三皇子还想对玉韵出手,但侍卫将他拦住了。
三皇子,还请随我们来。
这宫里的天,怕是要变了。
众位大臣看着玉韵,悄悄打量。
他带来的证据很充分,不像是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势力能够搜集到的。
也对,一个能进入皇宫能拿到身份的人就只有表面上看起来的人畜无害?
三皇子经过玉韵身边的时候,在他耳旁留下了一句话。
你既然查出了这么多,也肯定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你说他是会保我还是会站在你的那边?
三皇子的证据其实不难搜集,但一搜集就能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皇上,然后就会放弃搜集。
可是他们却没想到皇上既然留下了证据,除了保护三皇子这个可能性外,还有一个可能性三皇子已经是个没用的废棋了。
温玉皇子,下次再会。凉亭里的大臣一位接着一位离开,离开前都向玉韵打了一声招呼。
我们也该回去了。玉韵轻轻牵着牧林晚的手,走着。
嗯。
一切都在玉韵的掌握中,过段时间牧府就回来了。
两人慢慢走着,在御花园凉亭里的事情没有避着他人,很快就传开了,传到了各个有心人的耳中。
那位得了皇上指令的臣子装模作样行动起来,他是玉韵这边的人,手里自然也有不少的证据。他现在是被推到明面上的人,也有不少眼睛等待着他的结果,所以他还是查探了一番。
证据确凿,上朝的时候又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将事情的真相揭露了出来。
三皇子贬为庶民,终生不可进宫。温玉皇子办事有功,有了上朝听政的资格。
温玉皇子的地位大大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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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父亲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自从知道牧府的众人已经从边城出发后, 牧林晚每日都会问一句玉韵。
三皇子被贬为庶民,离开了皇宫,听说过段时日他还要离开京城, 从此不能踏入京城半步。
很快就到了, 边城离这里很远,牧府人多,行程难免慢了些。
玉韵每天都是这么说的!牧林晚不爽的撇了撇嘴,但知道这也是事实。
关于三皇子的事情,在皇上的判决下来之后, 三皇子自然是不相信皇上没有保住自己,甚至还去找皇上理论, 当着皇上质问为什么不保自己, 甚至还说皇上才是幕后黑手。
龙颜大怒,将三皇子赶出了京城,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今日便是三皇子离开京城的日子, 可要去看看热闹?
牧林晚兴趣起来了,兴奋的点头:去!
看着仇人狼狈的样子, 牧林晚心里很是舒适,皇上地位暂且撼动不了。但是他起初以为三皇子也是难以撼动的, 现在三皇子已经成了庶民,解决皇上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以前的牧林晚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天。若是牧府没有被抄,他还是那个天真的小公子,被玉韵利用后心里郁愤, 但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喜爱,做一些无意义的追求之事,直到彻底死心。
现在却随着玉韵有了弑君的心思,这种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可以如此轻易和玉韵谈起。
两人悄悄去了城门,三皇子离开京城没有什么人来送行,但是有很多百姓藏在旁边的酒楼茶肆里偷偷看着城门的场景。
一位皇子被逐,这种事情他们从未见过,充满了好奇,却又迫于皇威,不敢仔细去看。
牧林晚正愁着不知去哪里看时,玉韵带着他径直走向了茶肆,上了说楼,进入了一个包厢。
从那里看下去,正好能瞧见城门的场景。
牧林晚惊讶的看了一眼玉韵: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早知道小公子想看,便叫人占了个位置,你看,他来了。
牧林晚连忙看去,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停在了城门前,过来送别的人没有多少,都是三皇子在这里的心腹,里面不免有眼熟的人。
牧林晚还看到了柳妄秋在里面,以伴读的身份送三皇子离开。
他这是干什么?将三皇子出卖了现在还去送他?就不怕被三皇子的心腹将他抓住报仇?
怕是过去凑个热闹。玉韵笑着说。
牧林晚失笑,继续看着。
三皇子也知道附近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他丢不起这个脸,匆匆走出了城门。
真是可惜了,若是他不对皇上说那些,只是贬做庶民,以后还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小公子倒是看的通透,但是三皇子享受惯了那样的生活,成为庶民的落差让他失了理智,他本就是心胸狭隘的人。
牧林晚认同的点点头,两人又看了一会儿,离开。
牧府的封条也被撕了下来,玉韵叫下人将马车停在牧府门口。
牧林晚有些错愕。
小公子不想回去看看?
他想,他很想,每次经过牧府的时候,看着大门上的封条,他就难受,他想进去看看,可是又害怕。
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走进去了。
还要叫下人把牧府好好收拾收拾,这么长时间没住人,里面肯定很
声音戛然而止,牧林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象中杂草横生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现在的牧府和他记忆里的牧府没什么区别,像是有人在定期清理一样。
他看向玉韵,玉韵点头,牧林晚便知道了一切,玉韵有在偷偷派人打理牧府。
牧林晚加快了脚步,打开自己房间的房门。
里面少了很多东西,想必是那些官员抄家的时候将那些之前的东西给搜刮走了。
东西少了很多,但有人经常过来打扫,小公子的房间不脏。
牧林晚胡乱点头,走到了衣柜前,将衣柜拉开,在里面寻找着。
小公子在找什么?有些衣物不宜长期存放在柜子里,我叫下人拿到了府中。
牧林晚没看见那条白色的裙子,伸手给玉韵比划:一条这么长的白色裙子,还有绣花鞋,你看到了吗?
若是再找不到,那就只能是抄家的时候被他人拿走了。
裙子?小公子又是给哪家姑娘买的?玉韵眼眸微眯,看着牧林晚。
牧林晚手一顿,想起了自己是偷偷将裙子藏起来的,玉韵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思索了一会儿,道:给你买的,那么大的裙子寻常姑娘能穿下?
原来如此。玉韵道,没有继续询问。
牧林晚有些急了,他看着玉韵,再次问:你有看到那条裙子吗!
看到玉韵脸上的笑容时,牧林晚便知道自己被骗了。
那条裙子怕是被玉韵收了起来吧,之前是按照玉韵的尺寸做的,一眼就能看出,现在竟然还在逗自己!
牧林晚气愤离开,玉韵连忙跟在他的身后哄着:小公子可是生气了?晚上给小公子做烤鸭犒劳犒劳。
要两只!
两只能吃完吗?
玉韵忙了起来,他有了上朝听政的机会,可以进一步打入朝廷,府中常常只有牧林晚一人在,他也无事可做,每天就喝喝茶,看看话本,找人聊聊天。
新来的侍女双娥却一直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给他买新的话本,温声细语询问牧林晚还需要什么。
这日牧林晚得到消息,说牧府一行人已经上了船,将坐船抵达水城,然后进京。
最多三日,牧府就能回来了。
他掩盖不住心里的高兴,天天捧着话本,却没心思看进去。
小公子,喝喝茶,还有新做的糕点。双娥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照顾牧林晚,自觉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
牧林晚瞥了一眼那壶茶,没理会,倒是笑着看着双娥: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过来喝茶。
他竟是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双娥。
双娥表情僵硬,想要推辞。
别说什么身份卑微之类的话,我向来不看这些,既然是给你的茶水,你接着便是,难不成我还会在里面加什么东西?牧林晚笑着,将茶杯朝她面前又推了推。
双娥十分紧张,眼睛直直看着茶杯,额角渗出了一些汗水。
喝呀。牧林晚笑着。
双娥颤抖着手接过那杯茶,看了半响,终究还是没有喝下去,反倒是松了口气,将茶杯里的水倒在了地上,再次看着牧林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眉角上挑,嘴角勾起一抹笑,嚣张又肆意。
现在屋内只有我们说人,我若是这个时候动手,将你杀了,一命换一命,足以。双娥笑得猖狂,目露凶光,手腕微微滑动,一把锐利的匕首出现在她的手里,反射着寒光。
和双娥想的不一样,牧林晚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色,甚至还笑出了声。
双娥觉得不对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微眯着眸子,想要看出牧林晚究竟打的什么注意。
三皇子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蠢的吗?我们府里人手的确不够,但也不会看到人就招,而你竟然没有任何怀疑,露出了不少破绽。
让我猜猜,三皇子落魄后给你下了指令,让你杀了玉韵,对吧?牧林晚笑着说。
众人只知道他被玉韵保护了起来,甚少有人知道自己与玉韵之间的关系。而双娥怕是看出了自己和玉韵的关系,才想要对自己下手。
毕竟杀死自己可比杀了玉韵要轻松不少。
难得聪明一回,却依旧不中用。
那又如何?我现在想杀了你只是动动手的事情。双娥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里的匕首挥舞了一下。
牧林晚轻笑一声,抬起双手轻轻拍了一下。
两道黑影从屋梁上窜下来,瞬间制服双娥。
开始留着你是想着能挖出一些关于三皇子的东西,留着以后他翻身的时候用,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牧林晚端着桌上的那壶茶,轻轻晃动,这里面下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