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绩照做,伏在齐项背上,问:你不是家里有事吗?
期末考试后,他就有事没事往外窜,说是家里有事,即使今天他过生日,齐项也一早上就没了人影,白绩嘴上说不在意不过生日,但早上在学校还是没忍住盯着齐项的课桌发呆。
如果不是季北升强行把白绩拉进来,白绩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又黑又红的鬼地方。
齐项走得慢,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你过生日要紧点。
鬼屋就是要有各种大鬼小鬼窜出来吓人,根据背景提示,新娘是冥婚,嫁给了鬼新郎的当天被拽到地府换命。
有鬼窜出来时,齐项好脾气的每个打招呼,麻烦让让,我新娘脾气不好,他一会儿跳下来揍人我可拉不住。
不一会儿走出去,最后一个房间,他们刚到,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袍的季北升哭喊着一路狂奔离开。我再也不玩了啊啊啊!
季北升连滚带爬的跑没了,甚至等不及他们喊人,白绩撞撞齐项的头,你还能摸着良心说,这是季北升的主意吗?
齐项淡定:我没有良心的。
快到出口,白绩从他背上跳下来,两个人牵手走出去,刚见到久违的阳光,出口两排人站得整整齐齐,砰砰砰礼花齐放,高呼:生日快乐!!
堪比海底捞庆生现场。
白绩:
齐项捂住心口,我发誓这是季北升准备的。
齐项饶是体力好,这么一路也出了点汗,换下喜服,白绩买了两杯水,插上管送到齐项嘴边,自己咬着吸管笑呵呵看他,被背一路,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我们去玩吧,季北升被抬回去了。两个人走出去,白绩眼看他们要前往情侣必去的旋转木马,紧急拉住齐项,旋转木马、小飞象、碰碰车,这三个不玩!
他早就被季北升强迫着玩了5次的碰碰车,2次的旋转木马,3次的小飞象。
齐项:
到底是谁跟谁谈恋爱?
白绩牵住齐项的手往反方向去,玩跳楼机。
今天游乐园人不算多,他们毫无顾忌的在童话大道手牵手,享受他们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跳楼机这种项目和海盗船一样,从高处坠下,玩的就是心跳,一上一下,肾上腺素狂飙,连白绩这种闷油瓶,在他们从最高处坠落下来时都忍不住握紧齐项的手,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低低叫了一声:呼!
在几个大老爷们吼叫声里,白绩这一声,跟猫挠人胸口一样,甜津津的。齐项心想,我对象就比较矜持比较勇敢。
下了跳楼机的台子,白绩环住齐项的腰,一起闪到小道一侧,看没人,立刻搂住齐项的脖子,急躁地带着热气,像是要堵住什么一般,莽撞的锁住齐项的唇。
他们在一起后倒是经常亲吻,白绩学习能力强,从被齐项带着走,到现在已经会怎么勾人了,偏偏现在的亲吻一下子回到最开始那会儿,不知分寸,没有章法,连咬带啃。
小狗,又咬破了。
齐项等他咬完才夺回主导权,轻柔的舔舐着他的唇瓣,是狂风后的阳光,用涓涓细流抚平怀中人燃烧的热血。
一吻毕,白绩轻轻喘气,伏在齐项身上,眼神游离开,偷瞄边上有没有注意他们,后知后觉的觉察出一丝害羞,两眼却还放着光,他可太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了!
白绩很喜欢肢体接触,这一点齐项最清楚。
但是今天他突然发现,白绩兴奋起来更喜欢亲人,齐项尝到甜头,还想什么情侣打卡项目,都是庸脂俗粉!
他一路撺掇着白绩玩大型的刺激的项目。
几个玩下来,白绩原本的冷白皮也染上红色,红扑扑晕眩眩地牵着齐项的手,嘴唇嫣红,笑容一直在嘴角没下来。
白绩:我太喜欢游乐场了!
齐项:我也太喜欢游乐场了!
休息会儿,等烟花秀。
齐项牵着白绩,他们慢悠悠在童话大道走。
白绩问:你还有其他准备?
没有,昨天夜里的生日祝福就是我的礼物。
白绩脸上发臊,滚。
白绩也不在意有没有礼物有没有准备,还是很满意很开心,起码今天玩的很爽,亲的也很爽,烟花秀也浪漫,有一个美好的回忆弥足珍贵。
烟花秀结束,游乐园清场。
走吧?白绩揣手,叫齐项别傻站着,一起回去。
我们走另一边。
齐项神神秘秘,带着白绩逆着人流来到时空穿越这个游乐设施。
这是个亲子娱乐设施,今天没开,季北升带白绩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圈,因为没有玩还特别遗憾。
白绩:这个不开。
他以为齐项没玩够,想最后来个轻松愉悦的活动进行一天的收尾。
齐项:开,你来他就开
白绩心跳加速,跟着齐项一步步走进去,果然有一个工作人员坐在操作台,仿佛等他们很久了,小车开得很慢,进入布满星星的时空隧道。
白绩看着而眼前的景象瞳孔瑟缩,饶是向来淡漠的脸也露出颇有孩子气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芜湖!
感谢各位支持呀!
第85章
时空穿越本身就是影像动画的投影,配合小飞碟的移动而变换,具有幼稚的科技感,每个飞碟还配了□□,让孩子们看动画是还能打星星,有游戏参与感。
白绩眼前的场景不是星空,不是宇宙,而是过去18年的岁月剪影。
照片是我从周阿姨和瑜姐那儿要的,把最可爱的放上去,其他的我自己存着。
齐项同样认真的看照片,随着飞碟的移动,一张张照片浮现在眼前,唯一不一样的是每一张照片里都有齐项本人。
一起玩玩具,一起坐在池塘边捉鱼,一起站在花下傻笑,一起进入学堂,一起捧着奖状骄傲比耶
齐项从钱歆那儿找回了相册,翻完才发现他也记录过那么多时光,正好能与白绩一一对应。
两个原本平行不相交的轨道被人为拉到了一起,就像他们相互依靠着一起长大一样。
*
嗯?
看到五岁的照片时,白绩发现里面没有齐项,他奇怪地转向齐项,以为是后者放漏了或者没法p在一起,还没等他问出口,飞碟停止前行。
他们停在那张照片前,投影慢慢放大在眼前。
照片是在枫轩名居拍的,他坐在墨绿色的儿童秋千上,双手紧紧攥着铁链,一双短腿卖力往前抻,企图把自己荡得高一点。
小孩子不会去控制表情,于是白绩的表情卖力地像在跟空气拔河,脸狰得通红,本来就肉肉的圆脸一下子真成了红烧狮子头。
任谁这么细致地看自己的童年照,只要自恋都会有点害臊。
白绩臊地脸红,连忙挥手,离离这么近啊?
齐项笑道,怕你看不清。他指着角落模糊的一小团说:那边站在沙子上的是我。
白绩瞪大眼睛,把视线从自己脸上移开,掠过一棵高桦树,白绩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人抽条地往上窜,从背影看就比白绩高不少。
是你吗?白绩下意识要站起来看仔细,还好齐项及时发现,用安全带勒住他胸口,嘶。
几岁了都不注意安全,别栽下去。齐项按住他,是我,我也是翻你照片的时候发现的。
那个时候齐项才从齐家出来,当时钱歆被王荟当着佣人们一顿冷嘲热讽,骂上头了连齐项也一并骂。齐项虽然不至于生气,但绝对不好受,然而在齐家还要装作懵懂天真的样子,不敢摆脸色,最后他觉得太压抑,就跑到了小公园挖沙子发泄情绪。
他挖地起劲,就听到后面有人说宝宝看妈妈。
钱歆从没这么温柔疼宠地喊过他,好像每次她每次叫自己总要有点什么目的,所以齐项猜,那一定是幸福的一家人。
可惜当时我没有回头。齐项遗憾自己当时过分的自尊,不然我打小就得喜欢你。
白绩眼眶发热,一张简单的照片却让他有些怅然,在他最幸福美满的时候,齐项在被人冷落欺凌,在齐项发光发热的时候,他沉沦堕落。然而最后他们用最饱满的姿态又遇见了彼此,不失为一种缘分。
他清清嗓子,倔强地不让自己流泪,没话找话,你小时候个子比我高。
我现在也比你高。齐项揉揉白绩的脑袋,将他抱在怀里,语气中已是释然,指着前方说,宝宝,看镜头
白绩听到八百年不被叫的小名头皮发麻,咬了一口齐项的肩,别叫这个。
齐项逗他,我叫你了吗?我在回忆你妈之前说的话,怎么,你是我宝宝?
太肉麻了,我不是,你找别人当宝吧。白绩强忍羞耻稳定心神,强装镇定,说起来我们到现在还没一张真的合照。
齐项:今天就有,以后年年都有。
*
车继续向前,走过幼年,齐项越来越沉稳,笑得越来越从容,而白绩的笑容却越来越少,拍张照就跟被人拿枪抵住强迫的一样,看着镜头就像要挑衅滋事。
齐项:咱们俩站一块这么看,我铁定是被你欺负的。
白绩翻白眼,放屁,谁欺负谁你心里有数。
照片到18岁戛然而止,车也驶到时光的尽头。
终点站是露天的台子,满面笑容的工作人员送上最新的照片,生日快乐!
如梦似幻的隧道里,18岁的深情相拥,粘得像烤过的棉花糖,一刻便是永恒。
下车的瞬间,原本寂静的天空绽放出绚烂的烟花,游乐园熄灭的灯再次亮起,齐项、梁逢秋和季北升一起唱的生日歌响彻游乐园,如空谷回响,偌大的游乐园被歌声占满。
高配海底捞。
我他妈白绩捏紧拳头,热泪盈眶,我他妈憋不住了。
他很感动又很尴尬,好像不哭一下不合适,哭了又显得自己很傻,进退维谷,于是躁地得骂两句。
白绩绵绵地锤了齐项肩膀一下,像是要掸去一点感动,凶巴巴问:确定这里面没人了吧!
当然有人,不然谁放烟花,谁启动机器。齐项煞风景,工程量很大的。
白绩:
连夜制定逃离地球计划。
如果不是齐项准备的太认真充分白绩要怀疑他在报复自己给他过生日时整的花路。
齐项搓了搓他的脑袋,小脸臭地吓人,像叛逆期的小孩被老师夸奖后佯装镇定的装酷,他勾住白绩的后脖颈,走啦,回家。
结束了?白绩问。
齐项提议,要不我现场再唱首生日歌?
白绩:也不用麻烦。
*
出园时,加班的工作人员也陆续往外走,谁都认识寿星,白绩每见到一个人,就有人祝他生日快乐,以至于他坐上车仍旧有头重脚轻的晕眩感。
这是他的成人礼,也是他最盛大的生日,圆满而充实,他的男朋友为此精心准备,去拼凑他们的过往。
白绩侧首看到齐项认真开车的侧颜,在自己看过去的瞬间,齐项就勾起了嘴角,他猜齐项余光在看自己。
粘稠的暧昧,无声的纠缠。
白绩想,我对象是真的帅,也靠谱。
想到这,白绩满意地摸了把齐项的大腿,齐项背挺得直。
直到下车,白绩仍有些不真切的感觉,他走近楼梯,因为脚步轻,声控灯还没有亮,里面一团昏暗。他忽然觉得前方很空,空得有点凉。
于是白绩回头看了齐项一眼,后者趴在车窗边对他挥手送别。
就结束了?白绩心里怀疑。
慢悠悠走上楼,在楼梯口又从窗口往外看,齐项的车还停在下面,家门口他发现牛奶箱的盖子有些凸出来,白绩心下一紧,担心是白务徽又给他寄信破坏好心情。
一下从天堂坠入现实。
白绩皱着眉头拉开牛奶箱,一束花落到了他手中。
玫瑰的浓艳与向日葵的明丽交织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花香,箱子里还放着一张卡片。
第一页写着:生命中所有残缺的部分,原是一本完整的自传里不可或缺的内容*再往下翻,两部残页合起来是一封情书。
白绩捏紧卡片,他见惯了牛奶箱里没有牛奶只有令人作呕的信,没想到这里面还能开出一束花,一晚上悬着的心,在橙黄色的廊灯下终于落到了实处,从14岁就消失的美好,在18岁被人珍重的奉上。
他打电话给齐项。
那头的人懒散中带笑意,喂,雀儿。
白绩淡定地问:走了没?
没,在楼下听你调遣呢。
白绩命令:上来。
*
你会不会?
白绩趴在床上,调整了十个姿势,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对洗澡的齐项喊。
齐项不搭理他,可能是听不见。
屋子里除了白绩的心跳也只剩下外面淅沥的水声,像一场大雨,把人浇地有点狼狈,以至于在床上打滚的白绩有点后悔。
要不算了吧,都没准备,也没有个学习资料。白绩嘀咕,他也是一时上头,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也能行了,而齐项也默契地没问上来做什么,好像他们都已经心领神会。
嘚嘚嘚。
外面的大门被敲响,白绩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在床上弹了两下才匆忙下床,趿拉这拖鞋小跳着跑向门。
谁?
从猫眼看出去,一个很年轻的外卖小哥,见到白绩本人也有点吃惊。
谁的外卖?白绩开门朝他看,他没有点过东西。
小、小小白鸟的生日礼物,你老公给给、给你哒。
小哥拿着一张纸照本宣科,边说边偷瞄他,面有窘色,又从身后递过来一个白塑料袋,映出粉色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