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不解的皱起眉,手上发着抖,无声的询问着:为什么?
他忽视了她的询问,残忍的话从秦无望的口中说出:
“阿寻,孩子不能留。”
不能留……
夏寻不可思议的嘲笑出声,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还在睡梦中,不然她怎么会听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对话?
她是不是听错了?
夏寻原先以为,秦无望和她的关系没有说开,那个时候的确不适合生小孩,但现在,他俩的关系又不是不清不楚的?孩子虽然是她放任自己,得到的,可她也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为什么不怨自己做爱的时候不带套??
夏寻的心里很崩溃,她无法劝说自己要冷静,控制不住情绪的身体发抖:
“你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太短吗?我……没关系的呀……”
“这是一条生命,最重要的是它是我们的孩子……”
她的问话没有打消掉秦无望的决定,只听他解释道:
“不是因为时间太短,我只是不喜欢小孩,我们之间不需要宝宝。”
只是因为不喜欢小孩吗……
可那天他在自己旁边的低喃又算什么?
夏寻觉得荒谬,却抱有一丝希望的拉起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你连我们之间的孩子也不喜欢吗?它才叁个月……你说,它长大了,它喜欢做的事情你都会支持它,现在你要把它扼杀在摇篮里是为了什么?”
听见这话,秦无望放在夏寻肚皮上的手臂青筋暴起,他突然觉得很无力,好像找的措辞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又恶心。
终究偷来的日子被秦无望搞砸了,他所有的解释全部都是徒劳,对于执拗又倔强的夏寻来说,这些终究是不堪一击。
当知道夏寻怀孕的那一刻开始,秦无望就在控制自己,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掩藏那无处安放的心,他的不安和惶恐,全部都堆积了起来。
他终年无波无痕的眼底满是心疼,秦无望抱住发抖的夏寻,把她紧紧的锁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她一样。
秦无望的眼角有泪划过,他痛苦哀求带有哭腔的嗓音响彻在医院的走廊上。
“阿寻,算我求你了,不要好吗?”
宣判就这样降临,夏寻再也憋不住的眼里流出了泪水,哭泣是无声的,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绞着的痛。
她抬起手,发泄式的捶打着秦无望。
秦无望承受着夏寻的捶打,眼里满是绝望。
这场手术是秦无望,早就约好的,医生已经等候多时,他们望着门口抱在一起的人叹了口气。
在夏寻进入手术室时,她对秦无望说道:
“我们分手吧。”
大门关上后,他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
秦无望知道,再也…抓不住了。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四周的车辆停的到处都是。
警察围了一圈,阻挡着过路人,有交警指挥着车辆,把堵的全是车的路上指挥着开辟出一条路。
让那抬担架的人把受伤的女孩送到医院。
秦无望盯着手术室上,那红闪闪的光,时间一分分的过去。
路过的病人好心的掏出一张纸,递给秦无望。
秦无望疑惑的望着她。
“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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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无望睁开眼时,机械的望着天花板。耳边是仪器声“滴答滴答”的响着。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在病房里。他望着那护士跑出病房,嘴里喊着:
“医生,盛医生,病人醒了!病人醒了!他醒了!”
一会的功夫,被叫喊来的医生满脸高兴的跑到病房,手指激动的检查着床上人的情况。手在他的眼前晃悠,嘴里喊道:
“秦无望…”
床上的人眨了一下眼睛。
盛沛激动的说道:“秦无望,你可算醒了,你tm的,睡了叁年了,整整叁年啊!!”
“可算醒了,太好了,等我一下,我联系一下钟弋还有顾牧,他们俩要是知道了肯定比我还高兴。”
盛沛支支吾吾说了一堆话,然后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他打完电话后,没有得到床上的反应,盛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突然意识到,还没有做全身检查。
盛沛赶忙联系护士把秦无望全身上下检查了一个遍,成为植物人的叁年里他们都有请护士给他按摩,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盛沛看着各项检查报告,把不安的心放回了肚子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等他们刚把秦无望推回到病房的时候,钟弋和顾牧正好赶来。
两人脸上洋溢的都是高兴。
钟弋问盛沛:“他检查报告如何,能说话了吗?身体没大碍了吧?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盛沛把检验报告递给钟弋。
“没问题了,植物人能醒过来的几率本身就不大,这突然醒来,我还激动了半天,差点忘了做个全身检查。他身体各项技能都很好,但植物人刚苏醒,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但还不能开口说话,还需要一个月的恢复期。具体还有哪些问题还需要留院观察。”
“这段时间你们多陪秦无望说说话,他都能听到。”
钟弋放宽了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冲着秦无望喊道:“秦无望,听得到我说话吗?”
床上的人眨了一眼睛。
被回应钟弋开心的笑出声。等的太久了,叁年前,秦无望为了救夏寻,出了车祸,脑部受损,成为了植物人,躺了也有叁年了。
这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他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却不想秦无望醒了!
顾牧在秦无望眼前挥了挥手,“儿子?能听到爸爸说话吗?”
床上的人懒得搭理这智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的。
被忽视顾牧也不恼,自顾自的就开始说道:
“儿子,你都不知道爸爸有多想你了,叁年了,你tm在床上睡了叁年了,不过你放心,夏寻没事,你挡住了那大卡车的所有冲击,夏寻受了皮外伤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就活蹦乱跳出院了。”
床上的人听见这话,眨了一下眼睛。
顾牧撇了撇嘴,他就知道秦无望不放心夏寻,又道:
“你放一百个心吧,你在医院里躺了叁年,夏寻没来看过你一次。还有她结婚了。”
钟弋拉了拉顾牧的衣袖,“闭嘴!咱能歇会吗?”
钟弋制止顾牧胡说海说,但床上的人困难的把手举了起来。
他想听。
他想知道夏寻有没有事?
钟弋叹了口气,让顾牧坐在椅子上,自己开始解释道:
“那天你们出了车祸,夏寻被抬到医院后,你护她护得很好,像顾牧说的躺了半年就出院了,你因为脑部受损,在医院睡了叁年了,今年是第四个年头。”
床上的人眨了一下眼睛。
“你住院的时候夏寻大二,去年夏寻毕业后,上班的地方,认识了一个男的,然后两人在今年领了证,结婚了,日子过得不错。”
床上的人把眼睛闭上了。
钟弋突然不知道要不要讲下去,但还是说道:
“夏寻没有报警,秦氏集团因为你还在昏睡中,我爸把集团接了过来,处理的也很好,你放心,还有就是秦叔叔去世了。”
“你住院没多久,人就不行了癌症晚期,没得治。”
“夏阿姨,跟她的小情人在芝加哥过得也很好。”
秦无望在医院里修养了一个月,每天钟弋和顾牧都会来来看他,与他说着一些无聊的话,讲着一些无聊的事。
等他能动的时候他找钟弋要了一部手机,卡还是以前的卡,他登录上社交软件,点开了夏寻的朋友圈。
的确像钟弋说的一样,夏寻过得很好,嫁的人也很帅气。
俊美的五官,像极了她高中时,迷恋的那些明星。
她的朋友圈发的都是她生活的动态。很琐碎但也能看出来她过得很好。
秦无望能说话的时候,就拒绝了钟弋和顾牧叁天两头的来探望,顾牧唧唧喳喳的声音吵的他头疼。
回复期间,越来越清明的大脑,让他一点一点的理清了很多混乱的记忆。
夏寻上了大学后,他知道夏氏会破产,也知道夏晴去了哪里,他把一切都查清楚了。
但失算,夏寻执拗又倔强,不在理他。
秦无望暗地里观察着夏寻的动态,知道她为外公外婆还了债,也知道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但夏寻很争气,自己找了一个兼职每天拿着叁百块钱。
秦无望去找她,被夏寻拒之门外很多次。
与他暗地里叫着劲,好像开口说原谅就会输一样。
只有逢年过节时,夏寻才会回到秦家与秦恩诺说说话,却始终不搭理秦无望。
大二的时候,秦无望去了夏寻的学校,知道了她与杜斌在谈恋爱。
也私下查过杜斌,嗜赌成性,不是良配。
夏寻却不信他,没有法子,秦无望只能暗地里把杜斌欠的钱都抖落在了明面上。
杜斌被杜家打了个半死,住进了医院,夏寻为了照顾杜斌,每天学校,兼职,医院叁边跑。
夏寻成了最忙碌的人。
大二后半学期,夏寻找的家教里的爸爸,把夏寻哄骗到私人别墅里,实行了迷奸。
等秦无望赶到的时候,夏寻刚被灌了药,张涛正在脱她的衣服。
秦无望一脚把他踢开,把他捆绑了起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
秦无望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记忆有些模糊,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盛沛让秦无望好生歇着,等恢复好了在想。
秦无望每天望着病房里的窗户,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偶尔窗外有飞禽略过,停在床沿上,等过了会就又飞走了。
盛沛说他能出院的时候,秦无望还惊讶了一下,可他还有一些记忆想不起来。
盛沛说没事,这都是时间问题,慢慢来。
当秦无望出院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去哪,秦家已经荒废,秦恩诺也死了,现在他回去不回去好像都无关紧要。
秦无望去了秦氏集团附近的别墅区域,琅华庄。
他寻着记忆,在琅华庄买了一栋别墅。一样的地理位置,一样的装修风格。
秦无望望着屋内,有些迷离,分不清哪个是虚拟哪个是现实。
他突然扒开自己的胸口,他低头望去,锁骨下面光滑一片。
作者有话说:马上完结了。
对于秦无望来说,终究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