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节目上在播综艺,正是热闹的环节,主持人和嘉宾都在哈哈大笑。
时初妤眼睛落在电视上,可是没有焦距。
半晌,她眼睛有些酸涩。
时初妤眨了眨眼,缓缓将腿抬起来,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脑袋埋在手臂里。
放置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不停地闪烁,上面跃动着“蒋馨园”三个字。
一分钟后,手机熄屏。
没过几秒,对方又打了过来。
一分钟后熄屏。
连续几次之后,手机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综艺结束了,电视节目都换了一个节目,很严肃的普法栏目。
很奇妙。
正好是关于孩子和亲生父母、养父母关系的节目。
时初妤目光微微凝住。
是关于一个知名钢琴家的故事。
钢琴家小时候患有先天性自闭症,一直不说话,父母以为他的智商低下,于是便被遗弃。
好在钢琴家很幸运,有一对夫妻收养了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后来,钢琴家表现出了非常高的音乐天赋,夫妻俩就将他送去学习钢琴。多年后,钢琴家成为了非常优秀的人,诸多电视台都对他进行了采访。
这时,曾经抛弃他的亲生父母找上门,要重新认回这个儿子。
可儿子并不同意,认为他们既然遗弃了他,就与他没有亲缘关系了。
他只承认养父母,拒绝认回亲生父母。
双方争执不下,亲生父母就将钢琴家告上了法庭。
时初妤收回视线,闭了闭眼。
她也不是父母亲生的,那她也是被父母遗弃的吗?
这时,玄关处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时初妤愣了下,睁开眼,将腿放下,可刚一动,可一股钻心的麻意从腿上传来。
时初妤轻嘶了一声,紧紧抿着唇,等腿恢复知觉。
可门外的人敲门声越来越急躁,将门敲得震天响。
时初妤咬牙,缓缓起身去开门。
她看了一眼电子屏幕,发现门外的人是闻樾。
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担心再敲下去,这扇门都要被他拆了。
门一打开,时初妤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高大的男人就大步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扯进怀里,狠狠地抱住。
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细腰,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她能感觉到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里。
酥麻,微痒。
时初妤愣了一秒,想要推开他,指尖刚搭上他的肩,就发现,闻樾整个人都在颤抖。
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的手抬起,又放下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闻樾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有些闷。
时初妤下意识问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闻樾退开一步,垂着眼看她。
时初妤神色坦然,任由他打量。
这时,时初妤才得以看清楚闻樾的模样。
他穿着黑衬衫,长裤,衣领有些乱,额头上耷着几缕碎发,显得有些随性又凌乱。
时初妤说:“你来干什么?”
闻樾咬牙,被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得心口疼。
他推了两个重要的会议,等了她一整个上午,又从蒋馨园口中得知时初妤早就出门了。
他坐在那里,不停地开始胡思乱想,脑子里都是些不好的念头。
如坐针毡。
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本以为时初妤又把他拉黑了,他联系上蒋馨园,发现她同样打不通。
他飙车去了二环,才知道她搬家了。
等他心急如焚地跑到丹桂小区,浑身都是虚汗。
吓的。
可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说什么?
云淡风轻地来一句“你来干什么?”。
闻樾逼近她一步,“你说呢?”
“明明说好了来签合同,放了店主的鸽子……”
时初妤往后退了退,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说:“别进来!”
闻樾停下了脚步,勾了下唇,笑了一下,继续逼近她:“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他眼里闪烁着光,带了一丝薄怒。
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闻樾现在都觉得浑身脱力,后怕不已。
时初妤咬了咬唇,被他这样一吓,眼眶瞬间红了。
她今天本来就心里难受,整个人都状态非常差,稍微一点点的刺激,都能让她崩溃。
可她实在不想在闻面前掉泪,她刷的偏了偏头,泪珠滑下。
闻樾的神色僵住,他没料到时初妤会是这个反应。
他想过,时初妤会恼怒地让他滚,抑或是将他赶出门去。
唯独没料到,她会哭。
闻樾心里一慌,喉结滚了滚,哑声说:“你别哭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时初妤泪珠掉的更凶了。
她转过身,推搡着他,哽咽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闻樾顺着她的力道退了两步,没敢碰她,整个人手举高在头顶,带着慌乱。
他低头,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眸,蕴了一圈泪意,心刺了一下。
被推至门口时,他脚跟微微用力,站稳了脚步。
闻樾咬牙,被推出去了就真的哄不好了。
他也管不了太多了,手一伸,直接将她抱在怀里,柔和了嗓音,低低道:“我错了,我没想真欺负你。”
第43章 闻先生,你要怎样?
时初妤被闻樾抱在怀里,刚开始她还有些挣扎,可熟悉的冷调香环抱着她,让她眼眶发酸。
不可否认,她现在难受得发疯,闻樾的出现,恰如其分。
她埋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啜泣。
闻樾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胸前很快就传来了一阵热意,烫的他心口闷闷地疼。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时初妤哭。
时初妤像是仙人掌一样,即便是在恶劣的沙漠里也能茁壮成长。
她内敛又安静,安静到他以前经常容易忽视她。
可就是这样的她,逐渐占满了他的整颗心。
让他割舍不下。
少有的几次展露笑颜的,虽然并不是对着他的,而是其他男人。可他也确确实实见过。
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泪。
以前刘洋说,女人的眼泪是男人最无法抵抗的。
他嗤之以鼻。
如今,他却是真切感受到了。
她一哭,他的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他想,他是真的栽了。
*
等时初妤平静下来,闻樾的衬衫已经洇湿了一大片。
刚开始情绪有点儿上头,她也没管太多。
现在心情平复了下来,时初妤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心里扭捏了一下,退出他的怀抱,声音还有些沙哑:“谢谢你。”
时初妤的视线落在闻樾的衬衫上,耳尖有些红:“干洗费我出吧。”